兰雨还真有那么一点儿不敢开这个口,她知道在靳霓裳听到这个话的时候,一定是会生气的。
她在这儿站着,而靳流云母子俩人居然在那里睡觉。
兰雨的话音刚落,天就像是被人撕开似的猛得倒下一盆水,直接灌到了靳霓裳的头下,当下湿了一身的衣裳。
“小姐,下雨了,咱们还是先回吧。”这雨这么大,若是再淋上一会儿,怕是得着凉。
兰雨有些担心靳霓裳,做个样子而已,她做得也已经差不多了,而苏青依也已经把这件事情传出去了,现在京中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她为了求靳流云原谅,而在檀香居外面连站了几天,为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是靳流云却在房里无动于衷,这只会让人觉得靳流云不识抬举,她都这么低头跟她认错了,她居然半点儿都没有打算原谅她的意思,估计任何人都会觉得靳流云做得不对吧。
只要他们觉得靳流云做得不对,那么她就成功了。
可她这两天都没有离开过侯府,也不清楚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不行,现在这个时候,我自然要在这儿站着,若是淋病了,到时带着一身病回学院,这效果才更加明显。”靳霓裳想了想,现在离开只怕会功亏一篑,淋点儿的雨又有何关系,病了也只是几天,待让众人看到她因此而病重的模样,他们自然会明白,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求靳流云的一个原谅。
她现如今已经想到,在回学院的那天,众人看到她病恹恹的样子,而感到心疼的眼神;而不会再像是前两天一样,以那种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她,她受够了那种眼神,她一向都是被人用崇敬或是爱慕的眼神看着,而如今众人却是用那种眼神看她,几乎是看怪物,她似乎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谅好的事情一般,每当这种时候,她就真的非常的难过,非常不希望看到他们的眼里有那样的眼神,她是真的非常的害怕。
她只想让他们赶紧把那眼神从她的身上转移开来,大比之后她无论走到哪儿,他们都是对她指指点点,那就如同受刑一样,真的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小姐,可现在这雨太大了,实在太伤身了。”兰雨十分担心地看着靳霓裳,如果她生病了,苏青依必定会怪到他们的身上,她身为靳霓裳身边的大丫鬟,自然是第一个受罚,想到这儿,兰雨就不自觉的把所有的怨恨,都怪到了靳流云的身上,如果靳流云早点儿原谅靳霓裳的话,也就不会让他们跟着淋雨,而她也就不必再担心苏青依到时会把这所有的过错,全部都怪到她的身上。
那也种感觉会是多么不舒服的感觉,她的心里非常的清楚。
“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儿站着就行。”靳霓裳道,兰雨是从小跟在她身边的丫鬟,在靳霓裳的心里的确是跟别的丫鬟有大的不同。
最主要的还是兰雨也会给她出些主意,让她知道有些事情到底该要怎么做?
“那奴婢陪小姐在这儿站着。”兰雨撑着把伞站在靳霓裳的各身边,然而因为风太大,伞根本就撑不住,几次都险些带着兰雨一起飞了,最终靳霓裳把她手里的伞拿着合了起来,这么大的风伞根本就是撑不住,雨水同样还是往身上打,倒是撑或不撑都是一个样。
“小姐,这……”兰雨伸手抹了把被雨水打湿的脸。
“不碍事,再大点儿反倒更容易病。”靳霓裳道。
兰雨看着她,这一次靳霓裳对自己是真的狠,她是知道名声对靳霓裳有多么的重要,她从来都不希望让人破坏了她的名声。
她自然是要借这个机会,让自己的名声讨回来,绝对不容许自己的名声再受到任何一点儿的伤害,这些年她是看着靳霓裳把自己的名声一点一点的推到现在这个位子,可现在却变成这样,她自然在意。
兰雨看着靳霓裳,最后低下头不再说话。
主子好,她们当下人的才能好,她只要看到靳流云先前的情况,不止丫鬟们受苦,所有的丫鬟都爬到了靳流云的身上,她不敢去想若有一天靳霓裳也变成以前的靳流云一样,她们这些跟着靳霓裳身边的丫鬟,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靳霓裳没落了,那靳流云自然就会爬起来,到时只怕她不会放过她们这些当年欺负过她的丫鬟。
“霓儿,你怎么还站在这儿,这么大的雨赶紧回房去。”苏青依就是担心靳霓裳那性子,绝对是不会错过现在这个好机会,现在的雨只要越大,靳霓裳就越会借着这场雨造势,可她是靳霓裳的母亲,自然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担心她会因此而落下病根。
“我不回去,娘,大姐姐不原谅我,我是不会回去的。”靳霓裳显得很执拗,一把挣开苏青依的手,继续看着房里的情况。
靳霓裳的声音很大,似乎是想借此让屋内的靳流云听到一般,然而屋内却是半点儿动静都没有。
苏青依不免皱起眉心,问道:“大小姐呢?莫不成大小姐不在府内?”
这么大的雨,靳流云怕是也去不了哪儿?可是屋里能够这么安静,靳流云真的可以这么淡定地坐在里面,不闻不问的。
靳流云真的可以如此绝情吗?
“大小姐在屋内睡觉。”兰雨低着头,小声地道。
这么低着头,也是免得雨水进入嘴里。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睡觉?”苏青依显然也没想到,靳流云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能睡得着,她不可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也不可能不知道靳霓裳在这儿站了这么久,现在这么大的雨,她真的很担心靳霓裳会因此而落下病根。
“我去喊她起来。”苏青依道。
“娘亲,没用的。”靳霓裳眼里闪过一抹狠戾,若是靳流云愿意出来的话,早就已经出来了。
靳流云显然是半点儿都不愿意出来似的,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