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进宫,扮成太监
“怎么样?大夫,这位公子怎么样了?”容儿一脸焦急,站在门外,看着刚刚从内室出来的大夫。
大夫摸着自己的一大把白胡子,摇了摇头道:“这年轻人啊,是存了死志了,如今还在昏迷,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了,若是三天之内醒不过来的话,你们,就准备后事吧……唉,可惜了,多周正的一个年轻人啊……”大夫说着,提着药箱走远了。
容儿一下子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她对这个痴情又好看的男人,是有好感的,她焦急的看着孟梓萱道:“娘娘,这可怎么办?”
孟梓萱道:“你不要急,大夫说了,还有三天时限,赵公子救了本宫的命,本宫定然不会让他就这么死了的,这样,你立即去按着大夫留下来的药方煎药,煎好之后,打一碗白米粥,一起送到这里来,也莫让闲杂人等靠近这里,本宫自有打算。”
容儿领命去了,孟梓萱这才定了定神,提着裙子推门而入,屋内照料昏迷的赵明芾的丫鬟见孟梓萱进来了,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孟梓萱看着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赵明芾,叹了口气,头上缠着绷带,沁出一团血痕来。
“痴儿啊。”孟梓萱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赵明芾的额头,温度已经稳定了下来,外伤好了,正如那老大夫所说的,如今是心病难医。
“你若是早说,我早知道你这么痴,带你进宫也不是难事,何苦这么糟践自己?”孟梓萱心下一软,不觉垂下泪来。
门吱呀一声,孟梓萱回头一看,却是孟氏,也就是她的儿子孟鸿淹死在了浣花溪中。
虽然过去了不少日子,孟氏的眼角仍然带着泪,眼皮仍然是肿着的。
孟氏是孟梓萱哥哥孟梓臣的正房夫人,这么多年了,膝下也只有孟鸿这一个孩子,这孩子一去,算是顺带着拿走了她的半条命。
见到孟梓萱垂泪,孟氏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两个女人哭够了,孟氏才起身,向着孟梓萱郑重地跪了下来。
孟梓萱急忙伸手去扶:“嫂嫂这是做什么?在咱自己家里,不要这么多规矩。”
孟氏却是拗着不起来,哭到:“皇后娘娘,您是明眼人,知道鸿儿是怎么死的,可是那凶手却逍遥法外,我知道,为公,我该为你考虑,为咱们孟家的荣宠考虑,可是,从一个当娘的人来说,皇后娘娘,我求你了,要是有一日,你能扳倒那个贼人,请你不要手下留请,千万不要!”
孟梓萱边点头边流泪道:“知道,知道,我一定知道,鸿儿是我的亲侄儿,害他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忘,我以孟家的列祖列宗起誓,我绝不会放过那个害了鸿儿的女人。”
孟氏得了应允,这才起了身,陪着孟梓萱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出去了。
不多时,容儿就将药端了过来,扶着赵明芾一口一口地喂下,又喂了些白粥给他,见赵明芾失血过多的脸稍微恢复了些血色,孟梓萱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隔了一日,仍旧是鸡汤煮的白粥,与草药,喂着赵明芾喝下,他的脉象已经没有异常,按理说早该醒了,却也不知为何迟迟不醒。
孟梓萱想了个法子,让容儿在照看赵明芾时,在其耳边轻轻道:“醒来吧,我带你去见柔伽。”
容儿乐得照顾赵明芾,虽然这个莫名其妙的柔伽,让她有点小吃醋,却还是听话地按照自己主子吩咐地做了。
却没想到,这真的收到了成效!
赵明芾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容儿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确认了好几遍,赵明芾开口虚弱地说:“水……”
容儿这才反应过来,倒了一杯水,喂赵明芾喝下之后,连忙出门去找孟梓萱,告诉她,她的救命恩人醒了。
孟梓萱这回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对赵明芾说:“你终于醒了,再有两日,本宫这省亲也该结束了,你要尽快养好伤,才能跟本宫进宫,去见你心心念念的柔伽。”
“咳咳……”正在喝药的赵明芾一激动,呛了一大口,就要下地给孟梓萱行礼,被容儿按住了。
孟梓萱道:“你也别着急给我行礼,光明正大带你进宫,自然不行,这样吧,你扮成小太监的样子可好?”
赵明芾自然是没有异议的,积极配合养伤,这两日吃药也十分乖觉。
省亲结束的日子很快就来了,孟梓萱借口伤风感冒,着宫里抬轿子来接,宫中的轿子,自然都是太监来抬。
买通了管事的太监,孟梓萱就顺理成章地,将扮成太监的赵明芾带进了皇宫。
十一月初的华国,因为地势偏北,已经有了些许寒意,清晨起来,路边的野草上,也挂了霜。
众人说话的时候,口鼻间,也会释出白色的雾气来。
“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
风苓乐看着远处的地平线,被这初冬的寂凉气氛感染,带着些许凄然的语调,徐徐从喉间凝声而出。
坐在马车外,随着马车的运动风掠过脸庞,放远目而去,初冬天气雾气凝结缠绕,车行的越远便越发神秘。
“乐儿姐姐何必这么悲伤呢?”蒋晓梦端着壶甜酒,从车厢内出来。
这马车共有两辆,前一辆给男人们休息,这后一辆,除了行李,其他的空间,就都留给放了与蒋晓梦了。
“你倒是喜欢上这酒了,小心喝多了,醉了。”风苓乐看着蒋晓梦道。
蒋晓梦也是这几日,发觉冯顺喝的甜酒十分清香,也不辣喉,尝了一口,就缠着冯顺一整天,将那壶酒讨要了过来,风苓乐记得冯顺说过,这酒的名字叫“晚照红”,入口香甜,后劲却不小。
这酒壶盛着酒,壶中酒香袭人。蒋晓梦倒是乐得自己讨要来的一小壶清酒,倒是在旅途中让自己解了闷。
前一辆马车内男人们喧闹的声音没能抵达这边安静的四方之地。
风苓乐向前挪了几步,脚尖一点,手里攥着缰绳,骑到了拉车的两匹马其中一匹的背上,放眼天地,云卷云舒,青天黄日,芳草延绵向远方,宁静而孤独。
风苓乐告诉自己,这个场景该记住的,到了应天府以后,怕是看不见这样宁静而难得的美景了。她抬手习惯性抚过胸口衣物的夹层,那里面夹了一份锦书,岁月蹉跎它的成色也显得老旧,可它的作用依旧在那里静静等候,和风苓乐的心境如出一格。
盯着那远去的落日许久,风苓乐才叹了口气,一旁的蒋晓梦不知世事险恶,更不知风苓乐为何叹气,单纯的就像是一只小鹿。
风苓乐缓缓转过身,撩起了车帘,将缰绳交到蒋晓梦的手中,这两匹马自会跟着前面的车跑,是不必担心的。
寂静的荒草黄昏带着风苓乐最后一丝放松的心情在渐渐远去。
马车内光线不足,一片黑暗与脆弱。
黑的如同她所见过的比人心更加黑暗的黑夜,脆弱的如同战场上前仆后继,转瞬即逝的生命。而那已经在风苓乐上衣夹层中躺了许多年的锦书,更似她这一路走来,凝聚的血。
“转眼都这么多年了,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什么时候,能逃开,人和人的争斗呢?”风苓乐微微叹口气,躺在了马车之中,年少轻狂时的一幕一幕于眼中浮现。
双眸浅闭呼吸轻微,她渐渐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现代,南宫玄是个警察,南宫雨很乖在上小学,自己疲惫的下班回家,司南围着围裙,早就做好一桌子饭菜,梦里还有蒋晓梦,有风苓玉,有墨雨玺,有问路,有很多人。
那些曾经在风苓乐的生命中留下过印象的人,都一一地出现了,他们容貌不同,打扮不同,可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笑的很甜,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梦境一转,转而到了华国的田野上,劳作的农民不再满面愁容,作物丰收,百姓安居,背景依旧是一轮完美的夕阳。
梦境总是最美好的,梦境是人潜意识的投影。
等到梦醒了的时候,应天府,也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