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骤变,裹素血衣(1 / 1)

第五百章 骤变,裹素血衣

只见那人脸颊凹陷,眼下青黑一片,双目也失去了原有的神采。

一身孝衣惨白刺目,双目红肿满是泪痕。

正是冯顺。

一时间,四目交错,都愣住了。

南宫玄震惊道:“冯顺,你这是……”

冯顺嘴唇略略开合,却是欲语泪先流,少年红肿的眼睛,再一次淌下眼泪来。

“王爷恕罪……父亲母亲暴死,还未来得及给王爷传信……”冯顺哽咽道。

南宫玄手虚虚一按,只道:“不妨事,先莫说这个,你父亲怎么……怎么会突然?”

听到南宫玄问话,冯顺浑身颤抖起来,眼中射出仇恨的目光,那仇恨激的他眼角发红,连声音也带着颤音:“臣父母皆身死,臣愿誓死追随殿下,反这龙炎的一片天,亲手手刃沈烈,为我双亲报仇!!!”

天空几声惊雷,闪电映的天空惨白,复而黑暗。

紧接着,暴雨毫无预兆劈天盖地地浇了下来,司南退出门外,将马牵到马厩里去。

冯顺带着南宫玄风苓乐等人,到了原来他们在千机楼 待着的时候所住的屋子,一进门就跪到在地,任凭这两人怎么言说,都不肯起来。

南宫雨虽然胆大,可毕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被神情怨恨浑身散发着负能量的冯顺吓的缩在风苓乐怀里不敢说话。

“沈烈率军攻打羌州城!”

“我父拒绝为军队提供粮草,被沈烈带至将军府之后,肆意殴打。母亲接回父亲之后,父亲在家躺了三天便去了。”

“沈烈不由分说,带走了我沈家所积攒的粮草,此去攻打羌州已经半月余。”

“臣只愿复仇。”

南宫玄叹了一声,咬着牙道:“你起来吧,冯老的仇,我一定会替你报的,他们欠我们的,我会一一,一分不少的,夺回来。”

“除此之外,沈烈军中似乎多了个军师,此人似乎对于殿下您的情报系统,十分清楚,短时间内,就拔出了千机楼安插在将军府的多个眼线,邺城如今,只剩下几个暗桩了。臣无能,请殿下责罚。”冯顺跪到在地上,瘦弱的身子分外单薄。

风苓乐闭了闭眼,道:“不怪你,你才是个十六岁的孩子,你起来吧,我们再从长计议。”

只是冯顺直挺挺地跪着,只是说:“如今我已经无颜站着面对殿下,面对父亲了。”

南宫玄突然袖袍一展,带着风声,从冯顺头上掠过,铮铮数声,挡住了几枚暗器。

“嘿嘿嘿,冯顺,没想到你冯家都死绝了,这里还有这么几个人啊?听你这称呼,此人便是那个叛逃的王爷吧,没想到你家赌场开得,粮草卖得,还能和叛贼勾搭上,真是不简单呐。”

外面一个人边拍手,边走了进来。数十个彪形大汉跟在一旁。

显然暴雨声和良好的隔音,差点欺骗了南宫玄的感官。

“唐增辉?”冯顺不可思议地看了过去,发出一声讽刺至极的冷笑:“你唐家忘恩负义,如今还敢来见我?若不是你告知沈烈,我手中有粮草,又怎么会……”

说着,冯顺就要挣扎着上前去,与唐增辉拼命。

南宫玄一把拦住了冯顺,道:“冯顺,莫急,此人既然来了,就少不得要解决了他。”

唐增辉一听此言立刻往后退了一步,两个彪形大汉拦在面前。

风苓乐清楚地感觉到,这群人俱是先天以上修为,且其中,至少有两个先天三品以上,她看向南宫玄,南宫玄显然也感知到了,脸色并不轻松。

南宫玄将冯顺与南宫雨往风苓乐的方向一推,拦在三人面前:“见不得你们这些腌臜手段,有什么,尽管使出来吧!”

话音未落,那为首的一个彪形大汉已经悍然出手,手持一柄巨型九环大刀,向着南宫玄冲了过来。

南宫玄脚下轻点,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出手,手指只是在刀刃上轻轻一弹,就将那刀刃折断,手指轻携着断刃,雷霆之势,直取彪形大汉的脖颈。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那第一个出手的大汉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喉咙被自己的刀刃割开,在地上兀自挣扎了几下,失去了呼吸。

风苓乐轻轻用手捂住南宫雨的眼睛,对着冯顺轻声道:“他一人恐怕难以应付,你来护着雨儿。”

冯顺的情绪这才稳定下来,盯着地上的尸体冉冉流出的新鲜血液直冒冷汗,手学着风苓乐的样子,挡在南宫雨的眼前。

第二个第三个出手,南宫玄手无寸铁,就连刚刚折断的刀刃都留在了那尸体上,却是在战斗中丝毫不落下风,身形诡异灵动,将两个大汉压制的死死的,使着巧劲,借刀杀人,用其中一个的刀,割断了另一个人的喉咙。

其他的人哪里管什么江湖道义,提着刀,一拥而上,将南宫玄死死缠斗在一起。

空气中雨天泥土沉闷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充斥着南宫雨的鼻腔。

南宫雨动了动鼻子,疑惑地问道:“娘,为什么不让我看啊?”

风苓乐一边紧张地盯着战局,一边将冯顺与南宫雨护在身后,答道:“雨儿,乖,别睁眼,你长大便知道了。”

殊不知冯顺的眼睛,看着风苓乐的背影,骤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只消片刻之间,地上就躺了一堆的尸体,血腥味充斥着房间。

南宫玄浑身溅满了鲜血,手上和脸上也有了几道不意间划伤的伤口。

“还有两位高手,就不要藏着掖着了,出来吧。”南宫玄看向唐增辉,却是盯着他身边那两个瘦弱的小厮打扮的人。

“这位德王殿下果然好眼力,老朽愿意一会!”

“我来陪同!”

话音未落,两个人同时踏地发力,箭一般弹了出来,只是一左一右,却袭向了不同的方向。

南宫玄见那个老头去了风苓乐的方向,心中一急,却被另一个阻拦下。

两人拼内力,连着接了好几下拳脚,这才两厢退开。

风苓乐那一边,一见那老头袭来,风苓乐就主动迎了上去,生怕波及到了南宫雨与冯顺。

风苓乐以衣袖为武器,化解了那老者藏在袖中的袖剑,继而一步踏上那老者胸口,白裙边荡起,那老者往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却见风苓乐快的几乎看不清的鬼魅速度,白绸袖带已经缠了上来,那老者手中轻动,袖剑割断了风苓乐的袖子,去势不减,似乎是想借力钉入风苓乐的胸膛。

两人缠斗至今,风苓乐才用了一只手,她此时终于动了另一只手,素手纤纤,骨节清秀分明,手背上的青色血管十分明显,就是这么秀气温柔的一只手,如同梳妆一般,轻轻拔下了头发上的一只发钗。

两指轻动,发钗破空而去,没有丝毫阻碍的,钉进了那个老者的喉咙。

南宫雨轻声叫了声:“娘……”

风苓乐温柔答道:“娘在,别怕,雨儿,娘在。”

空气中传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咯吧声,南宫玄将那个年轻人的颈骨,生生捏成了碎块。

本来他是想给这个称得上高手的人一个比较体面的死法,无奈此人自己找死,朝着风苓乐与冯顺的方向,扔了几枚暗器,这一下就惹恼了南宫玄。

只剩下唐增辉一个人,唐增辉自己也无武功傍身,只是狐假虎威,这个方才还风流倜傥,仪态万方的公子哥儿,瞬间就变了脸色。

冯顺站了起来,却是看向南宫玄,道:“如今殿下的情况也不好过,见过殿下行踪的人,都得死吧。”

南宫玄懂了冯顺的意思,点了点头,道:“去吧。”

冯顺捡起地上的一柄断刀,慢慢朝着唐增辉走过去,轻声道:“害死我父亲的人,你也算一个。”

唐增辉自然不是傻瓜,见了这模样,就立刻撒腿,往外跑,只是刚跑到后院,跑到大雨之中,风苓乐就随手在窗中,弹射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酒杯,击中唐增辉的脚踝,登时摔了个大跟头。

冯顺不紧不慢,提着刀,向前走,他的手上还不曾沾染过人血,这恐怕就是头一回了。

爹,孩儿不孝,只能先以这贼人的人头祭你了。

暴雨继续下着,天上垂下无数条银针。

司南拴好了马匹放好了马车,正撑着外衣躲着雨,往后远走:“老爷……这店的正大门我先关起来……。”

他转过长廊,声音却突然停住,暴雨之中,赫然有两个人,默默对峙。

唐增辉一身华丽的丝绸长衣被雨水湿透,在逃跑中散乱下来的头发贴在脸上,喃喃道:“不要……不要过来……”

冯顺似乎无所谓雨水拍打在脸上,只是拖着长刀,慢慢往唐增辉摔倒的地方走去。

“你害了我爹,你害了我娘,我就要你的命!”

冯顺眼眶发红,眼里满是泪水。司南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能静静看着。

又一声闪电炸响,将天空映的如同白昼一般。

冯顺提起长刀,颤巍巍地,满是仇恨地,朝着唐增辉砍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