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溪多冤枉，她哪里是这个意思，“我没有。”
这三个字并没有说服霍衍，他低下头凑近她，“那你觉得我老吗？”
“霍总，你得自信一点，你才27，正当年，还很年轻，而且，你天生皮肤就好，别说显老了，一条皱纹也没有啊。”
林浅溪顿了一下，似乎还觉得不够，又补充，“你身材保持得这么好，只要是个母的，看到你都迈不动腿。”
霍衍的脸色松动了一下，“那你呢？”看到他也迈不动腿？
林浅溪怎么可能承认，“我是例外。”
“为什么？你不是母的？”
说完霍衍的目光下移到她的胸前，他也不是猥琐想看，就是话说到这，气氛烘托起来了，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只是单纯地想证明一下，她是不是女人。
林浅溪今天穿的一字肩的上衣，多少有点波涛汹涌，再说霍衍高她快一个头，低头看，这个角度就，啧啧，有点羞羞。
她赶紧捂住胸口，“别瞎看。”
霍衍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干咳一声，直起身子，欲盖弥彰，“我没看。”
林浅溪心里翻白眼，没看？你眼珠子都快掉老娘衣服里了。
但她面上还是假笑，“是是，霍总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偷看我呢。”
“那倒也不是。”霍衍懒洋洋地看向她，“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不过，是你没什么料。”
哎呦，你这么毒的嘴，可千万别咬破了，不然得毒死自己。
两人嘴都没斗完，程潇潇就走过来了，忧心忡忡地问霍衍，“阿衍，那个张小姐说，你对她没兴趣？”
霍衍立刻收起刚才的表情，换上了冷冰冰的面具，淡淡地说：“嗯。”
他变脸的速度极快，但程潇潇还是看在眼里。
刚才她过来之前，明明看到霍衍跟林浅溪有说有笑的，可偏偏她一过来，霍衍立刻就换上了这张冷脸。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暗暗地瞪了林浅溪一眼，然后对霍衍说：“阿衍，你别犯糊涂，二房那边一直对你的职位虎视眈眈。再说奶奶手里的股份都还没有转到你名下，你现在就不是最大的股东。联姻对巩固的你地位，最有帮助——”
程潇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霍衍堵了回去，“你是觉得我没本事，只能靠联姻？”
程潇潇被怼得无话可说，张了好几次嘴，才勉强挤出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行了。你现在就好好伺候我妈。别的不用你操心。”
这语气，这态度，好像程潇潇不是霍家的养女，不是霍衍的养姐，倒像是一个被霍家雇回家的家庭医生。
甚至还不如，更像是保姆。
一直看着霍母的保姆。
林浅溪的印象里，霍奶奶曾经告诉她，程潇潇是霍母朋友的女儿，朋友曾经帮助过霍母，有救命的恩情。
所以在程潇潇父母去世之后，霍母就将程潇潇养在身边了，虽然没有走正式的收养程序，但也算是霍母的半个女儿。
程潇潇在霍家，因着霍母的关系，也是被当做大小姐看待的。
可霍衍现在，当着林浅溪的面，这么下程潇潇的面子，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阿衍，你怎么了？你为了祝黎黎也就算了。好歹祝黎黎还有个祝家撑腰。”
“再说，祝黎黎当初那么对你，我们也是心疼你才不让你跟她来往。”
“可现在，你居然为了这么个下人，就拒绝张小姐？”
被称作下人的林浅溪背后一凛，心里冷笑，现在看来，明明程潇潇更像个下人才对。
霍衍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去，盯住程潇潇，“你的教养呢？程潇潇，是程家没教你，还是霍家没教你？向她道歉。马上。”
程潇潇没想到霍衍居然会让她道歉，她的眼睛里立刻蓄满了泪水，“阿衍，你是不是还在为当年的事恨我。”
霍衍没回答，而是说：“这是两码事，跟你说话这么没教养，没关系。道歉。”
程潇潇还想说什么，被霍衍的眼刀给逼了回去，她冷笑一声看向林浅溪，“林特助，我跟你道歉，你受得住吗？”
林浅溪眨巴着猫眼，“受得住。”
还想吓唬她？
别说霍衍在这了，就算霍衍不在这，她也不会给程潇潇脸。
程潇潇本来想找个台阶下，结果林浅溪不按套路出牌。
“对不起。”程潇潇高高地抬着下巴，好像这句话是赏赐给林浅溪似的。
林浅溪真是服了，也不知道程潇潇哪里来的优越感，很快林浅溪就知道了，是霍母给的。
“你跟她道什么歉？”霍母有些冷酷的声音传来，“她也配吗？”
林浅溪一见到霍母，就眼观鼻鼻观心，倒也不是她怕对方，而是她听霍衍说过，自从霍父出事之后，霍母的精神状态就时好时坏。
她不过是不想讨晦气而已。
霍母走到跟前的时候，林浅溪只觉得眼前光线被突然挡住，她抬头一看，正看到霍衍的侧后脸。
霍衍挡住了她。
林浅溪心里触动，霍衍倒是还不算太狗。
“阿衍，你带她来，就是故意捣乱的吧？”霍母看出他的意图，“之前我给你安排了那么多相亲，你都胡闹地搅黄了。张紫这一桩，必须要成。”
二叔那边已经发起攻势，要是再不赶紧联姻，霍衍就要在劣势了。
霍母心里急啊。
霍衍冷笑一声，“您说的，好像是谈一桩生意似的，怎么？我是你的商品吗？让你拿来交换？”
霍母一口老血堵上胸口，捂住胸口，颤抖着手指，指着霍衍说：“你这个不孝子，你是想气死我吗？”
程潇潇赶紧扶住霍母，手掌在她胸腔顺气，“干妈，不要生气。阿衍让我道歉就道歉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霍母本来是为了相亲的事生气，结果程潇潇又拉扯到自己身上。
绿茶就是绿茶。
霍母果然被带了节奏，“对，这个东西，你赶紧给处理掉，我不想再看到她。”
比起霍母的激动，霍衍倒是很淡定，“她不是东西，我也不会处理掉。”
林浅溪很感动，但又没有完全感动，什么叫她不是东西？
她总觉得霍衍在故意骂她。
可是他没有证据。
她戳了一下霍衍的后腰，极低的声音说：“你能不能换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