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水吗?”她看着他,嗓音轻柔,眸底温柔似水。
她话音未落,只觉手腕一紧,大BOSS用力一拉,她便不偏不倚的倒向他,她下巴烙在他的肩上,微微的作疼,正要调整姿势,他的大掌却按住她的后背,将她紧紧的按在怀里。
这个姿势不太舒服,宋轻歌微微的挣扎了一下。
“别动。”他嗓音低沉沙哑,将她搂得更紧了,有种恨不得将她陷入他的身体,再也不放开的感觉。
宋轻歌乖乖的不动了,头枕在他的肩上,他的胸膛温暖宽厚,她的嗅觉里是他身上的酒味和烟草味,她却并不反感,伸手,揽住他的肩,依偎着他,安静的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宁静。似乎,婚礼上的那些不愉快,都在这会儿统统消失了。
大BOSS无声的叹息着,心里即使有百般纠结,在这一刻,都归于零了,他垂眸,看着她精致白皙的脸,微皱的眉,还有那紧抿着的唇,“累不累?”
“有点。”她低声说,她能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昨晚睡得晚,今天起得早,她现在怀孕了,不比以前,总是容易疲倦。
大BOSS用下巴摩挲着她的额头,他喝了不少酒,醉了,他多希望就此醉下去,就可以忘掉所有纷繁复杂的事情,才可以忘我的抱着她,才可以不被仇恨两个字纠缠着。
不知过了多久,都没再听见他的说话声,宋轻歌微微抬眸,发现他眼睛闭着,似乎已经入睡。她几乎整个人都是压在他身上的,她怕压着他的心脏了,于是想要起身,她的动作很轻,想要移开他的手,可她刚一动,他眼都没睁,可手却将她搂得更紧了。
她又挣扎时,便听见他低声说,“陪我。”话语里,是少有的乞求。
她安静着,没再动,扬眉看他,睡着了的他,眉仍旧皱着,那薄唇紧抿,看样子,似乎有心事。
想到婚礼上他迟迟才说出的“我愿意”,宋轻歌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不过,现在他搂着她,对他的亲呢与依赖,让她感觉,他,还是那个他,那个她深爱的他。
有他在身边,她很安心,渐渐的,倦意袭来,她闭上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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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轻歌是被许婉叫醒的,醒来时,眸仍有倦意,床上只有她一人,“丰城呢?”
“在宴会厅呢。”许婉坐在床畔。
宋轻歌这才想起,晚上还有晚宴呢,“几点了?”
“八点三十五。”许婉说。
宋轻歌一惊,蓦的坐床上坐起来,她这一睡,竟然睡了六个小时?“怎么都没人叫我?”请柬上,晚宴的时间是六点半,天啦,现在都过去两个小时了。
“慢点,慢点,”许婉按住她,“你家那位专门叮嘱我,说你累了,让你多睡会儿。”她不无羡慕的说,“没看出来,顾先生还真体贴入微啊。”
宋轻歌脸微微的有点红,她睡得太沉,连他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顾先生还说了,让你慢慢去,不着急的。”许婉说,“你先去卸个妆,然后再化妆做个简单的造型,”她看看时间,“如果动作快的话,咱们在十点左右就可以下去了。”
看许婉说得云淡风清,可宋轻歌却如临大敌般,她没忘,她是新娘,是晚宴的主人啊,于是赶紧去卸妆。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又化了妆,做了造型,她穿上了一件红色的晚礼服,斜肩正好将她精致的锁骨露出来,即使怀孕三个月了,她的身形被晚礼服勾勒得也是相当完美。
她们去晚宴时,已经快到十点了,宴会厅里很热闹,大家觥筹交错,并没有人注意到晚到的她们。宋轻歌伫站在门口,目光扫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大BOSS,他正在跟谷心蕾聊着什么,他们一黑一白的身影,特别引人注目,不知道大BOSS说了什么,谷心蕾低头娇羞的浅笑,两人又举杯对酌。他们刚喝完,便有宾客过去敬酒,那谷心蕾倒是黏得紧,不仅没走开,倒还跟大BOSS一起,跟宾客喝酒,那样子,俨然是一对。
看着这一幕,宋轻歌胸口隐隐泛酸。
许婉看罢,恨得牙痒痒,“看我怎么收拾她。”
“小婉!”宋轻歌想要阻止她,却不料,手指只触到她的裙角,怕她惹事,宋轻歌跟了过去。
许婉迈着大步走向大BOSS和谷心蕾,边走边从侍者手里端过一杯红酒,走到他们面前,优雅的举杯,“谷小姐,我敬你一杯。”
谷心蕾正跟大BOSS说着什么,笑容正灿烂,见了她,微微扬起下颌,正欲轻蔑几句,却不料,许婉手一翻,杯中的红酒倒在她的胸口,瞬间,她粉色的晚礼服上湿了一大片。
许婉手指一动,将那杯子灵巧的翻了个身,唇一扬,“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明明是道歉,可那态度,却完全像是在示威。
“你……”原本就对许婉有敌意,现在又被她泼了酒,礼服弄脏了,谷心蕾生气极了。
宋轻歌这会儿也赶过来了,她看着谷心蕾胸口那一片大酒渍,知道是许婉的杰作,瞬间皱了皱眉。
“谷小姐,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已经向你道过了歉了。”许婉无所谓的扬扬眉,面对谷心蕾的怒目,她云淡风轻的说。
“你知道我这衣服值多少钱吗?”谷心蕾从小被人众星捧月般,从未曾被人如此羞辱过,自然气忿难当,也顾不得大BOSS就在身边,怒声问。
“谷小姐,”宋轻歌怕事情闹大,息事宁人,“多少钱,我赔你。”
对谷心蕾来说,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而是面子问题,她扬着下巴,不屑的说:“你赔得起吗?”
“嗯,我是有可能赔不起,”许婉扬眉,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不过……你这礼服再值钱,也没轻歌的两件婚纱值钱吧……”她也毫不避讳的说:“一件被你泼了咖啡,另一件被你剪了好几个洞……”
大BOSS之前对这一幕视若无睹,女人间的闲事,他是懒得搭理的,正跟旁边的人喝酒笑谈,听罢“婚纱”,那目光便移过来了。
被许婉当众揭穿,谷心蕾脸色有点难看,语气有些冲,“你别胡说,血口喷人!”
许婉抿抿唇,“你现在不承认没关系,”她语气拖得挺长的,顺手就将手上的杯子搁在旁边的桌上,“咱们现在就去查查监控,就知道我有没有胡说。”
谷心蕾被她的话吓住,脸色一阵青白。
“是你毁了婚纱?”大BOSS沉声问。
“我……”他眼光太过厉害,让谷心蕾的嚣张气焰瞬间萎了下去,想到被监控拍下,也不敢抵耐。
“滚!”大BOSS声音虽不大,可那语气着实严厉。
被爱慕的男人如此训斥,谷心蕾身子微微一颤,“丰城,我……”
“滚!”大BOSS脸色相当难看,看她还愣在原地,“你是自己滚,还是我动手?”他已经相当克制了,若不是顾忌谷心蕾的背景,他可能当众就会让人把她赶出去。
谷心蕾眼底泪汪汪,羞愧难当,跺了跺脚,大步走了,可能是步伐太快,裙摆太长,刚走两步,她就狼狈的摔倒在地,她爬起来,趔趄的走出宴会厅。
“许谦,”大BOSS面无表情的说,“跟着她,收了她的房卡,不许前台给她另外开房间!”
终于出了一口气,许婉扬眉吐气,手落在宋轻歌的背上,将她往大BOSS怀里推了一把,然后潇洒的转身就走。
宋轻歌穿着高跟鞋,被她这样推了一下,毫无防备的往大BOSS怀里而倒去,他反应快,扶住了她的腰,她没站稳,扑了个满怀。
好亲密的姿势,她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也闻到他身上不属于她的香水味。
大BOSS低头看她,她光滑的脖子,诱人的锁骨,他喉咙一紧,却抿着唇,放开了她。端着酒杯自酌,故意不去看她。
看他的疏离,宋轻歌心微微的收紧,她问:“你起床的时候,怎么没叫我?”这毕竟是他们婚礼的晚宴啊,她就这样错过了……
大BOSS又喝了口酒,没回答她,反而沉声说,“婚纱的事,如果许婉不说,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他眉一皱,脸色很难看。婚礼的时候,她穿着鱼尾婚纱,美艳不可方物,他虽有些诧异,却并没想到,这里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宋轻歌有点小小的尴尬,这事,她还真没打算告诉他,“不是还有一件婚纱吗?”
“如果没有呢?”大BOSS眸底阴沉,“你就打算随便穿一件衣服跟我举行婚礼吗?”其实,他生气的根源并不是婚纱,而是……她被人欺负,却隐忍不说,甚至,不知道还手。
他的突然动怒,让宋轻歌有点不知所措,一时语塞,“我……”从这件事情上说,他的如果根本不成立,因为,的的确确还有一件婚纱。
“我倒希望你能像许婉一样干脆利落,有仇必究,至少那样不会被人欺负,”大BOSS语气不大好,甚至,语气也有点激动:“你如果能泼辣一点,别人也不敢欺负你,”看着她柔顺的模样,他心里隐隐的就窝火,“你要是再这样软弱被动,以后要是离开了我,怎么办?难道任人欺负吗?”
他的微怒,让宋轻歌有点震惊,倒没细想他话里的意思,解释道:“我不是软弱,我只是……只是怕给你惹麻烦,更何况,谷小姐是顾家的客人,”她声音低了些,“我不想你为难。”
大BOSS皱眉,心情极为不爽,“我不怕为难,”只是不想看着你受欺负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说罢,他不耐烦的抽出一支烟。
“丰城,恭喜恭喜!”这时,有一位桑家亲戚过来敬酒,
大BOSS吐了口烟雾,用右手食指中指夹着烟,左手端着酒杯举向那位亲戚。
“弟媳妇也一起来?”那位亲戚热情的招呼着宋轻歌。
她端过一杯果汁,举向他们。
那位亲戚看着他俩,“祝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谢谢,”宋轻歌说,而大BOSS眉间依旧微皱,没说话,仰头,一杯酒一口咽下。
“丰城,今天怎么没看到你妈?”那位亲戚喝了酒,问,“昨天还见她在这儿的。”
是啊,一整天都没看到桑兰琴,宋轻歌带着询问看着大BOSS。
他将酒杯搁下,抽了口烟,“我妈有点不舒服,在家里休息。”
宋轻歌诧异,昨天桑兰琴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
“呵呵呵,”那亲戚笑着,“再不舒服,娶儿媳妇这么大的事,也不该缺席啊!”
大BOSS没说话,脸色荏苒。
“丰城。”宋轻歌正准备问问桑兰琴的身体,又有宾客过来了,然后又是一阵寒喧,喝酒。之后的两个小时都是这样,敬酒,喝酒,而大BOSS,似乎来者不拒,每次都是直接一杯下肚,喝得让她隐隐担忧。
凌晨,宴会结束时,大BOSS醉得不省人事。
原本,他们计划今晚回新房去住的,看他这样子,今晚,只有在酒店里住了。
乌靖和高子瑞阻止了一些来闹新房的人。
“轻歌,好好照顾他。我和子瑞住在隔壁,有事叫我们。”乌靖说,他默默的看着宋轻歌,心里有些愧疚。
昨晚,大BOSS不接电话,他和子瑞连夜开车去了他家。
他们到的时候,大BOSS正跪在桑兰琴面前,而桑兰琴拿着皮带一下,哭着抽打他,而大BOSS竟一声都没哼。
乌靖他们傻眼了,立刻上前去阻止,可大BOSS却咬牙忍着,让他们走。
凌晨三点,他们接到大BOSS的电话,“婚礼如期举行。”同时,也告诫他们,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要守口如瓶,特别是对宋轻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