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顶罪(1)(1 / 1)

“是。”

“那么,钟夫人在昏睡,您在做什么呢?一直坐着什么也不做?还是在做什么?”

“我在抄佛经,为我阿娘祈福,为阿唯祈福,为陛下祈福。”

夏花姑姑乍然听到这一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却也没多说:“我可以看看您抄的佛经吗?”

钟欣然立即让人把佛经捧出来:“就是这个。”

纸张整洁,字迹娟秀,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认真去抄的。

但是,夏花姑姑嗅到了一股淡得不能再淡的甜香味儿。

这种甜香味儿,在夏花姑姑踏进圣女宫的那一天起,她就被告诫这种叫做甜梦香的味道,是伴随着昆仑殿妖人一起出现的。

之后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寻找这种味道,并且致力于将拥有并使用这种香甜气味的人,从人群中挖出来绳之以法。

当时夏花姑姑看向钟欣然的眼神就不一样了,钟欣然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堆满笑意:“怎么了?”

夏花姑姑轻笑摇头:“我是在感叹,钟太傅的字写得好,陛下的字写得好,小钟的字写得好,没想到钟姑娘的字也写得极好,果然是一脉相承。”

钟欣然松一口气:“那是,我大师兄和阿袤的字也是写得极好的。近来,我阿娘总是梦见阿爹和从前的时光。

最大的愿望就是我们师兄妹几人能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一起给阿爹上炷香。我每次见到陛下,都想说,却又不敢提。”

夏花姑姑便露了几分同情:“陛下是重情之人,对待一时糊涂犯了错,愿意及时改正的人,总是愿意网开一面的。”

钟欣然听出了夏花姑姑的言下之意,是暗示她赶紧去认错。

然而她根本就没想过这种事,笑着起身送客:“我不能久留姑姑,该去照顾我母亲了。”

夏花姑姑问她要那本经书:“这本书我要带走。”

钟欣然有些忐忑,但是认为自己足够小心,也就应了。

接下来,如她所料,夏花姑姑果然又去盘问了钟夫人。

钟夫人早得了钟欣然的吩咐,无论夏花姑姑怎么问,都说自己当时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但睡觉之前和睡醒之后,钟欣然的确都是在她跟前的。

夏花姑姑就问钟欣然:“当时,钟姑娘是在哪里抄经书的呢?”

钟欣然其实还算是个孝顺之人,守在钟夫人身边抄书写字这种事没少干,立刻很愉快地指了窗边的位置:“就在那里。”

夏花姑姑走过去,在窗边站了很久。

久到钟家母女都胆战心惊,她才回身告退:“时辰不早,我该告退了。”

也没说钟欣然没事儿了,也没说有什么问题,走得干净利落,然而围在太傅府外的人却一个没撤。

出了这样的事,太傅府人心惶惶,钟夫人沉不住气,叫了钟欣然去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做了什么?”

钟欣然不肯说:“没什么,就是阿唯惹了些麻烦,陛下心里不高兴,找人作伐,恰好有人挑事儿,是我们书局里的人,就找上我了……

我什么都没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就说一直都在陪您。”

钟夫人信以为真,抱怨道:“就她事儿多,就她是个宝,别人都是草。”

钟欣然一笑:“阿娘不要管她,只要记得我和你说的话就好。”

钟夫人点头:“我记得,不管谁来问,我都是刚才的话。”

气哼哼地道:“想要害我们,哪有那么容易!”

“好啦,好啦,安心睡吧。”钟欣然安置好钟夫人,就想安排人设法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形。

但是还没来得及派人出去,夏花姑姑又来了,这回可没有之前的和颜悦色:“请钟大姑娘跟着我走一趟吧。”

钟欣然全身发凉:“我做什么了?去哪里?要做什么?”

夏花姑姑冷冷地道:“钟大姑娘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你放心,陛下明察秋毫,不会错怪任何人。”

手一挥,御林军冲上来把钟欣然和她身边的人团团围住。

钟欣然勃然大怒:“我要见陛下!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对我动手的?今天谁要是敢动我,我便死在他面前!”

夏花姑姑叹道:“钟姑娘,我知道您是陛下的同门师妹,是钟太傅唯一的骨血,身份不同寻常。

但是这样闹,闹得难看了,对您并没有任何好处。陛下若是不曾首肯,我怎会来拿人?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懂得取舍才对。”

钟欣然既害怕又怀着侥幸,告诉闻声赶出来的钟夫人:“阿娘不要怕,我去去就来了,我什么都没做,我是清白的。”

钟夫人扑过来,语气激烈地拦住夏花姑姑:“我是陛下的师娘,他当年答应过他师父的,要保我们孤儿寡母平安,不让我们受苦受罪……

做人说话得算数!谁敢动我女儿,我就和他拼命!逼死了我们孤儿寡母,传出去对陛下和钟唯唯也没有任何好处!”

她病得不轻,只说这几句话就气喘吁吁,随时要断气的样子。

夏花姑姑生怕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也不敢逼得太狠,好言安抚:“只是叫去问问就好了,并不是就定了罪。”

钟夫人死死抱住钟欣然,只是不肯松手,老泪横流:

“我不管,我好好的女儿,为什么要不明不白被你们带走?这样被带出去,以后人家怎么看她?她还没嫁人呢,不能被毁掉这一辈子。”

钟欣然彻底崩溃,和钟夫人抱头痛哭,母女俩哭得天都塌了,无限凄惨。

夏花姑姑无奈,只好先让人把钟夫人和钟欣然一起看管起来,再派人去禀告重华。

重华很快回了信,此事体大,不能因为钟欣然抄写的经书有问题,就判定她有问题。

到底是师父的遗孤和遗孀,必须慎重对待,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随便动人,而且在事情没有定性之前,要保护好她们。

夏花姑姑索性留在太傅府,对外宣称钟夫人病重,闭门谢客,然后将太傅府所有的下人分开关押,一个一个地审,再将钟欣然母女所有的东西都过了一遍。

最终,找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