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我想要守护的人(1)(1 / 1)

何蓑衣惫懒一笑:“寒馆长听说我在京城,非得让我来给孩子们上课。

说什么修习茶道,必须先读好书,学会做人,才能有更深远的发展,就像阿唯一样。

我闲着也是闲着,索性瞅个空,出来走走。”

这是变着法子夸她呢,钟唯唯笑起来:“师兄又在逗我开心。”

见她笑了,何蓑衣也笑:“不,是寒馆长在逗我开心。”

他压低声音,靠近钟唯唯:“本不想来,但是又怕一直躲着不出门,反倒让人心生疑虑。

所以我让阿袤在家里读书,叫夏栀守着他,若你不来,我这便要走了。”

他的声音很小,又是在说钟袤,钟唯唯不知不觉凑过去听他说话,忽觉又又使劲扯了她的手一下,便低头:“怎么了?”

又又噘着嘴巴,警惕地盯着何蓑衣,闷闷不乐地低下头。

这孩子。钟唯唯笑起来,揉揉又又的头发,没理他。

又又见钟唯唯不理自己,想了想,索性挤到何蓑衣和钟唯唯中间去。

甜蜜蜜地牵着何蓑衣的手,奶声奶气地道:“何师伯。”

何蓑衣诧异极了,微笑着道:“殿下是叫在下么?”

他还记得上次又又冲过去撞他的情形,这会儿又又突然换了笑脸,难免有些诧异。

又又眨眨黑亮的大眼睛,点头:“当然啊,上次我叫师伯何先生,被阿爹揍了,他骂我没礼貌,不敬尊长。”

有这种事吗?钟唯唯很疑惑。

又又低下头,很诚恳地说:“阿爹虽然性子有点急躁,但很讲道理。

只是好面子,不好意思说出来,也只能背后说说我而已。

还有,师伯不要叫我殿下,叫我又又就好啦,唯姨也是这样叫我的,您是长辈嘛。”

“啧啧……”何蓑衣的眼睛弯成月牙,赞道:“这孩子护着他阿爹呢。”

他摸摸又又圆胖白嫩的脸颊,道:“你放心,我不会抢你的唯姨。”

又又被他看穿了心思,颇有些恼羞成怒,噘嘴说道:“师伯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何蓑衣也不计较,摸出一个雕工精致的贝壳小鱼给又又:“师伯给的见面礼,上次忘了给,不值什么钱,拿着玩。”

小鱼闪着贝类特有的彩色珠光,又又看得目不转睛,紧紧抓在手里,却又不敢说要,眼巴巴看向钟唯唯:“唯姨?”

“拿着吧,师伯给的东西可以要。”钟唯唯爱怜地给又又整理衣领,见他额头有汗,立刻把他牵到树荫下去了。

真是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看待……

何蓑衣沉默地看着,见钟唯唯回头看他,立刻把眼睛弯成月牙,笑得开心灿烂。

钟唯唯叫又又跟着小棠他们在树荫下站着,自己走过去跟何蓑衣说话:“师兄上次让人带给我的信收到了。你们最近都还过得好?没有人来打扰吧?”

何蓑衣点点头:“还好,陛下应当是暗里派了人护着,有人夜里来探,都被赶走了。只是阿袤想你,经常问你什么时候去看他,临走前,他想再见你一次。”

钟唯唯低声道:“再过几天,会有人来赶你走,你听他的,带着钟袤一起走。护国大长公主府的人会来接应你们,你们在公主府等我,我会和你们一起走。”

何蓑衣惊讶地收了笑容:“阿唯你可是在说笑?”

钟唯唯苦笑:“我像是在说笑的样子吗?只要师兄不嫌我是累赘,要知道,带上我,是会被千里追杀的。”

何蓑衣盯着她看了片刻,轻声道:“我说过,你和钟袤就是我的亲弟妹。

兄长护着弟弟妹妹理所应当,又怎会是累赘呢?就算是被千里追杀,也算不得什么。”

……我也甘之如饴。何蓑衣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钟唯唯很内疚,也有些想哭:“总是给你添麻烦,但是我……”

“不要再提一个字。”何蓑衣断然打断她的话:“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你再说什么对不起很抱歉之类的话,就去找别人帮忙。”

钟唯唯将手捂住嘴,忍了眼泪,眨巴着眼睛冲他微笑。

何蓑衣的手藏在袖子里,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几次想要伸出去揉揉她的额发,始终不敢。

他攥紧拳头,微笑着道:“你不会再反悔了吧?不过也没关系,只要你开心就好。”

钟唯唯摇头:“不会反悔,除非事情败露。”

“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何蓑衣担忧地道:“是不是他对你不好?”

“不是,他待我非常非常好,就像是眼珠子一样地护着,但嘴巴臭脾气臭也是真的。”

钟唯唯说起重华,眼睛里闪起异彩,是很幸福的样子。

何蓑衣笑笑:“那师兄不问了,你自小做事很有章法,从不任性胡为,我信你。”

又又见他二人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跑过来捣乱:“唯姨!树下有一窝蚂蚁!”

何蓑衣索性和钟唯唯告辞:“阿袤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要走了。”

钟唯唯还没开口,又又已经和他摇手再见:“师伯慢走,师伯下次再会。”

何蓑衣大笑而去,笑声爽朗,让人听着就心生愉悦。

又又摸不着头脑:“何师伯笑什么啊?”

钟唯唯也不知道:“你师伯就是这样洒脱的性子,也许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吧。”

何蓑衣远远听见她二人的对话,一双眼睛越发弯成了月牙。

时隔五年,他终于可以把他的小师妹接回家了,怎不让人开心!

又又再问钟唯唯:“我看唯姨刚才好像是哭了?”

人小鬼大的家伙!钟唯唯故意板起脸吓唬他:“小孩子家家,怎么这么多话?大人的事少管!”

又又噘着嘴,不高兴地跟着她走。

钟唯唯最先去找寒云,寒云听说她来,立刻让馆役备下井水湃过的瓜果,兴高采烈地招待她们俩。

小棠洗了手,伺候又又吃瓜果,钟唯唯请寒云往窗边茵席上坐:“有些日子没来这里,不知最近的情形如何?”

寒云道:“一切都好。只是钟彤史还该抽空拨冗,多来指点一下孩子们。”

他压低声音:“听说令弟来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