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你喜欢我,看热闹(1 / 1)

两人都不是扭捏的性子,加上也的确是累了,洗了把脸后,就去躺着了。

云夕和云瑶则去厨房准备今晚的饭菜。因为今天来的姑娘颇多的缘故,她晚餐是要和这群小姑娘单独用的。云夕也算是拿出了看家本事,上面不少菜肴都是她绞尽脑汁才回想起来的。

单单点心就有薄饼、虾饼、韭菜盒子、白云片,菜则有狮子头、荔枝肉、蟹羹、三鲜龙凤球、荷叶鸡、松菌燕菜、香泥藏珍等……

每一道绝对都是外头没有的,云夕觉得自己差不多都要把前世一些菜谱的本给掏光了,杜周氏倒是开开心心地让她将这些菜都记下来,好壮大杜家菜单。等每一道菜都做好后,云瑶和阿玉也在门口等客人。云夕这个寿星则被她们留在屋里。

王碧玉来得最早,还逛了一圈云夕的花房,再来是王倩彤。这两位同姓氏的姑娘显然也是熟识的,凑在一起边说开来了。

等人来齐了一半后,云夕便让人去喊燕翎和毛依云起来。

当这两位重新整理好妆容出来后,她所邀请的客人也都来齐全了。见到戴燕翎后,不少姑娘都很惊讶,没想到这位州府的大小姐居然真的跑来给云夕庆祝生辰了。

戴燕翎一开口就丝毫不掩饰她和云夕的亲近关系,“吃的呢?都快端上来,我可是千里迢迢带着依云赶来,若是不好吃,我可是要治罪的。”

云夕笑道:“我怕我都端上来后,你们一个个都吃撑了,还怎么给我这个寿星表演节目。”她在信上也说了这事,这次过来参加的姑娘,都不用带礼物,表演节目即可,戴燕翎也觉得这种模式十分有趣。

她嘴里这样说,也不会真的让这群娇小姐们饿肚子,很快就将菜一样样端上来。她为了今天,还特地去定做了那种可以轮转的桌子,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桌子,加上周围又是年龄相仿又有共同话题的女孩子,一个个转来转去,玩得不亦乐乎,暂时将所谓的规矩抛弃了。

云夕觉得这样挺好的,都是鲜活的年纪,何必非要像根紧绷的弦呢,规矩大体上不出错也就可以了。

只是在节目的顺序上,大家便有些争执了。

云夕拿出一个签筒,说道:“直接抽签吧,我最后抽。”抽签最公平了。

大家觉得这样挺好的,一人拿一个。云瑶运气不算好,得打头阵,云夕也好不到哪里去,正好排在最后一位。

云瑶倒是十分高兴,说道:“我早点表演完,还可以早点吃饭呢。”

吃货王倩彤十分赞同地点头,云夕做的这些菜,首先在卖相上就征服大家了,色香是俱全的,味道还没品尝,所以不知道。但一看戴燕翎时不时往食物上瞥的期待眼神,就知道肯定不坏。

在节目还没开始之前,大家也不太好意思下筷子。

云瑶和阿玉两人都是穿着同样颜色的翠绿衣裙,裙幅下方还绣满了水纹,走动的时候,一折一闪的。至于云夕,所穿的是改良版的鱼尾曲裾。膝上部分微微收紧,显得身姿窈窕,修长秀美,膝下方又是散开的,完全不影响走路,行走的时候衣裙翩飞,煞是动人。

大家看着她们的打扮,已经默默在心里决定等回去后也去做一套来穿穿。

作为第一个表演的人,云瑶和阿玉自然受到了众人的注目,云瑶脆生生道:“今天我和阿玉所表演的是戏法。”

这个在现代只是一个小魔术的戏法出现在他们面前,从原本空空如也的帽子中冒出了鸽子,这样的场面极大地震动了这些从未见过的大家小姐。

原本在品尝点心的几个人甚至都忘记吃了,微微张大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

云瑶嘴角翘了翘,笑容透着点小狡猾。趁大家正处于震惊阶段,她和阿玉接连表演了好几个,比如“两数巧合”、“银票变白纸”,一个个让大家看得眼花缭乱的同时,也惊喜不已。

云夕顿时被莺莺燕燕给围绕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好神奇!”

“是啊是啊,云瑶妹妹是不是有读心术,怎么就能猜出我心里想的那个数字呢。”

云夕笑而不语,深藏功与名。

戴燕翎直接对她说道:“不行,你得教我。这肯定是你教云瑶的。”她语气肯定,认定云夕了。

云夕咳嗽了一声,“等大家的节目都表演完后,我们再告诉你们诀窍吧。”

大家这才放弃围攻云夕,又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边吃美食边讨论。从桌上饭菜减少的速度和大家夹筷的频率就可以看出,云夕这些菜的味道是多么深入人心。最惆怅的便是一个身材微丰的女子唐书容,她基本是一边红眼眶一边吃。

云夕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怎么了,不喜欢吃吗?”可是看这姑娘夹筷的速度,她应该挺爱吃才是。

唐书容的爹是举人,虽然没做官,但也是县里一等的人物,她摇摇头,欲哭无泪,“我娘说我胖了,得减下一点。可是,你家的东西都好好吃。”

云夕笑了,说道:“你与其减肥,还不如多运动呢。”

唐书容扁了扁嘴,“我爹不让我骑马呢,怕我摔下来,就连秋千都不敢让我多玩呢。”这位在家也是受宠的姑娘,所以养得一团孩子气。

云夕道:“比如爬山啊、在园子中多散几圈步,都是可以的。对了,不如我到时候叫你们跳绳好了!跳皮筋也是可以!”这群小姑娘整天在家不动弹,难怪古代大家小姐常常生病,生产的时候更是容易出问题。

唐书容只听到一个重点,欣喜道:“那就是我可以放开吃了?”

云夕无语了一下,说道:“吃吧!”

至于戴燕翎,她从来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嘴里的食物就没停过。

减肥一直都是女子关注的话题,大家不自觉都把耳朵凑了过来,听着云夕和唐书容说话。与此同时,节目也一个接一个的进行着。许多姑娘都是拿出她们最擅长的才艺,有弹琴的,有边吟诗边作画的,还有现场写上祝贺诗词的。不过也有先前演练得好好的,一上台就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也有表演说书,结果说到一半卡壳忘词的。

这些闹出的小笑料反倒让气氛更加热烈,大家笑得前俯后仰的。这些都是大家的心意,而且也看得出是花了心思时间准备的,云夕喜欢还来不及,哪里可能嫌弃。

轮到戴燕翎和毛依云的时候,这两人丢下一句,“我们去换衣服”,然后就跑了。

留下大家面面相觑,心中也更加期待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两人出来了,只是那打扮让大家不免惊讶了一场。

戴燕翎竟是直接穿男装反串男子,她本来就生的英气,换上男装,还真的是个英气勃勃的少年郎,惹得不少姑娘起哄了起来。至于毛依云,服饰则是要柔美不少,同她先前的风格有些不符。

戴燕翎开口了,只是开口却是一段戏腔的唱词。云夕这才明白,原来这两位是客串来唱戏的,坐在下面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表演。

她们两个虽然不是专业的,却也表演得有模有样,所唱的也是州府最近流行的一出戏,故事有点类似云夕前世所看过的花木兰和再生缘。女主角的父亲是个大官,被奸臣所构陷,除了女主,其他人都被投入大牢。其他人畏惧奸臣势力,尽管知道她家是冤枉的,却也不敢作为。女主为了洗刷冤屈,女扮男装,考科举,当状元,这过程中还同王爷情投意合。最后在王爷的帮助下,她成功见到皇帝,呈上证据,洗刷冤屈,也同王爷有情人终成眷属。

戴燕翎和毛依云所唱的就是王爷发现女主身份,两人表露心迹的一场戏。

戴燕翎和毛依云,虽然唱腔不算特别出众,但胜在情真意切,看得下面的姑娘们泪眼朦胧,感动万分。

云夕只能感慨这些姑娘的泪点也太低了吧,一转头看到云瑶也是红着眼眶,嘴角不由抽动了一下,看来不正常的只有她。不过她也承认,燕翎这个节目表演得十分精彩,的确是有心了。

等她们两个唱完下来后,更是亲自给她们倒茶。

戴燕翎豪气万千道:“不喝茶,给我上杯酒!”

杜家先前年礼的时候便收到了不少美酒,云夕从库房中摸出了一坛的酒,亲自给她们两位斟满了杯子,“请。”

戴燕翎做足了纨绔子弟的姿态,笑嘻嘻地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然后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寿星不来一杯吗?”

在她看来,云夕肯定是酒量不行的那种,所以想看她求饶的样子。

云夕微微一笑,她现在的身体素质更偏向前世,虽然说不上千杯不醉那么夸张,但是五杯白酒都不是问题,更何况是这种酒精度数不算高的清酒呢。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气干了,脸半点都不红。

戴燕翎惊讶地睁大眼睛,“厉害。”

其他小姐也有样学样,一个个都来找云夕敬酒了,这一圈下来,云夕喝了至少八杯。她身上带着些许的酒气,人却依旧很精神,反倒是那些敬酒的小姐一个个双颊酡红,就连云瑶和阿玉也偷偷喝了几口。

这下她们是真的服了,这位才是真酒量好啊。

节目也终于轮到云夕了,大家心中有些期待云夕这个总是会给大家带来惊喜的人,会上演什么样精彩的节目。

云夕理了理稍微乱了的发丝,笑意盈盈,“我去换套衣服。”

跳水袖舞,肯定得换好专门的裙子。

等到云夕出来后,大家都看向了云夕手中那长长的水袖。这样的装扮,倒是未曾见过呢。

云夕笑道:“雅儿姐姐愿意帮我弹奏一曲吗?”康雅儿的琴弹得很是不错,可谓是在场女子之最。

大家也看出云夕这是要跳舞了,只是不知道她要跳什么舞。

康雅儿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然后拿起自己的琴坐在不远处。

当琴声奏起时,云夕也随之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那水袖就如同云夕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收放自如,力与美直接达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感,多一分则失却柔美,少一分则太过僵硬,一切都是那样的恰到好处。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

甩出收回的水袖迷了人的眼,那种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美感轻而易举地让人沉浸在其中。

到最后,康雅儿甚至忘了弹琴,只是呆呆地看着云夕跳着这水袖舞。只是没有人会嘲笑她的失态,因为她们的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

等一舞结束,云夕抬起头,冲着大家嫣然一笑,这一刻,满堂的风采各异的少女都沦为了她的背景。

四周静得可以听到针掉落的声音,夜晚的凉风轻轻衣袖,云夕眨了眨眼看着大家。

好歹给她点反应啊。

过了好一会儿,掌声此起彼伏地想起,大家这才想起,得鼓掌!唯有不断地鼓掌能够表达她们激动的心情。

“云夕,你跳得这是什么舞?太好看了!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舞蹈呢!”

“是啊是啊,那袖子,甩起来太仙太美了。”

“这舞蹈好学吗?”

云夕被一个个问题砸得有点晕,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笑意盈盈解释,“这是水袖舞。”

唐书容的爹是举人,小时候就时常将她抱在膝盖上教她读书,所以她也养成了爱看书的习惯。水袖舞三个字立刻触动了她的神经。

“这不是据说失传三百多年了吗?”

云夕笑了笑,“我不知道我跳的和那时候的是否一样,我只是看了些记载,根据自己的理解编舞。”她前世的经历又不能说出来,只能厚着脸皮揽下这个功劳。

其他人都是一脸的佩服,不管这是不是那失传的水袖舞,单看着舞蹈的精彩程度,就知道肯定不比那失传的舞蹈差多少。能够在杜家看到这样的舞蹈,也不枉费她们来一场了。

经过了今天晚上,即使原先还有点不服气的姑娘都对云夕十分佩服。容貌出众,才艺超群,杜云夕所缺的不过就是一个身份罢了。不过她的才能却能够让她们忽视了身份的差距,同她平等交往。杜云瑶小朋友的魔术也在她们心中留下了不小的痕迹。

今晚最让她们印象深刻的三个节目,为首的便是云夕的水袖舞,再来就是燕翎的反串唱戏和云瑶、阿玉的魔术了。

再加上这些连牡丹楼的招牌菜都比不上的美味佳肴,可谓是不虚此行。

云夕准备的饭菜都被大家很不淑女地吃光了,就连搬出来的那坛酒,也都喝了个精光。不过在这群娇小姐回家之前,云夕还是打了热水,先让她们洗手和脸,多少洗掉一些酒气,又准备了醒酒汤。

等喝过醒酒汤,她将这群女孩子送出门,这些小姐家室在凤凰县都是上等,自然出门有护卫和丫鬟跟着。戴燕翎和毛依云则是在杜家住一个晚上,等后天再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总的玩一下再走。

毛依云还将一包袱的胭脂水粉送给她。

云夕道:“不是说了,表演节目就有,不用送礼物吗?”

毛依云冲她挤眉弄眼的,“这才不是给你的生辰礼物呢,是我初次登门拜访,不好两手空空,送给你们全家的。我们家的胭脂水粉都是用那些花瓣、植物做成的,没有添加乱七八糟的东西,卖得可好了。你若是喜欢,这两天多下厨给我做几样好吃的,我就感激不尽了。”

云夕明白了,这还是所谓的天然产品吧。毕竟是毛依云的一片好意,她也就收下了。

云夕看了看,发现她还真的将胭脂水粉分成了三份,还在外面贴了名单表示哪份是给谁的。云夕将杜周氏和云瑶的那份都给她们,杜周氏收到这礼物果然很开心,发现上面是毛家的印记就更惊讶了。

“这毛家的胭脂水粉是咱们楚州最好的,在全国也是排的上名号的。听说这样一盒就要好几两银子呢。”她平时哪里舍得花这么多钱买这打扮用的东西。

云夕笑了笑,“若是喜欢的话,到时候咱们再去毛家买,依云说了,会给我们打折扣的。”

杜周氏爱惜地将胭脂水粉给收了起来,“这些就够我用一年了。”

她以前哪敢想象杜家能够认识这么多的大人物啊,心里又是欢喜,又觉得这样梦一般的生活像是踩在云端上一样,缺乏真实感。

云夕看出她的心思,知道大娘是因为以前受苦太多了,她握住她的手,轻声的话语像是在给她下保证,“咱们家的日子绝对会越过越好的。”

她的十四岁生辰,杜周氏亲自给她做了两套的新衣服,她最近还拎着些礼物,去找王大娘取经,想学更多一点的技艺,也让家里的女孩子穿着她做的衣服,出去也不丢脸。

对于现在这种平静安宁的日子,云夕分外的感激和珍惜。

将胭脂送给云瑶小丫头,并且让她先别因为太激动而祸害了,好歹等她有时间教她使用。云夕走出云瑶的房间,没有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里,而是去了祠堂。

她手里拿着烛台,照亮了漆黑的祠堂。

入目所见的是一个个神位牌,在夜晚中有种幽静诡异的味道。若是胆小的人,一个人待在祠堂中,只怕要吓得屁滚尿流了。但云夕心中却很平静,没有害怕一类的情绪。比起鬼怪,更可怕的一直是人心。

她看向于青然和杜一鸣的神位牌,这两个的并列在一起,这是她这具身体的亲生父母。

她点了香,郑重地跪下、磕头。

这对夫妻真正的女儿已经离开,她却还在。这份恩情,她是得承受的。

等给他们上完香,云夕站在那边好一会儿,怔怔出神。前世的父母,在末世降临的时候,便已经被咬成为了丧尸,之后没等云夕见他们,就死在了别人的炸弹之下,尸骨无存。无论是前世还是穿越过来后,她似乎都没有父母的缘分呢。幸好还有大伯大伯母在,一直将她当做亲生女儿照看着。

不知道站了多久,云夕回过神,转身离开祠堂,背影坚决,像是要彻底斩断了关于前世最后一丝的眷恋。

她在祠堂呆了还是挺久的,等出来后,基本杜家的人都已经睡着了,烛火都吹灭了。

四月的夜晚有点凉,云夕慢慢走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忽的她心有所感,抬起头,果然看到云深站在那里。他姿态随意而悠闲,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皎洁如天上的月光,清冷如冬日寒雪。

四目相对,云深从屋顶上下来,手里还捧着一盆的牡丹,只是看到那牡丹的时候,云夕只觉得心疼得要命,叶片稀稀拉拉的,甚至有点点的黑斑,显得无精打采的。

牡丹啊!好好的牡丹!到底是谁养成这样的!

云夕甚至觉得她听到了牡丹的哀嚎。

她抬头视线与云深相触,不知为何,现在的云深似乎失去了一贯的从容淡定,神情多了几分少见的紧张,他张了张口,声音喑哑,“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

似乎开口后,他又找回了原本的镇定,“我原本想买几盆牡丹送你的。后来想想,生辰礼还得亲自种出来的比较有意义。”

云夕的目光落在那半死不活的牡丹上,开口道:“然后你就选了这盆?”不是应该要选最好的一盆吗!能将牡丹养成这样,她服了他!

云深那如同白玉雕刻而成的面容难得涌现出了几缕的窘迫,“其他的都死了。”到后面语气倒是理所当然起来,直接将牡丹将她怀里一塞。

云夕回过神,手忙角落地接住这牡丹,“哦”了一声。

也就是说这人买了好多盆牡丹回来,结果都被他养死了,只剩下现在这盆半死不活的,然后拿来送她是吗?其实这云深,就是传说中的植物杀手吧!

她抬起头,云深的瞳子依旧漆黑,只是里面翻滚的……大概是不安?

她忽然笑了,笑容如同吹散了乌云的清风,在这一刻展现出独属于她的魅力,她的声音轻柔,钻入人耳中,像是海妖的吟唱,引诱不经意闯入的游人,“云深,你喜欢我。”

她声音肯定。

如果不是喜欢的话,为何会如此相信她不会出卖他?如果不是喜欢的话,哪里会因为她的一句喜欢牡丹的戏言,就去买了牡丹回来,还亲自照料——虽然结果有点惨淡。如果不是喜欢的话,这个骨子中高傲如明月的男子为何会因为她而紧张。

她不知道她和他伸手数的清的次数中,他是怎么看上她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明白这件事。

“你……”

她话还没说完,云深已经消失在面前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消失得这么快。

云夕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的空气,他不会是害羞了吧?总觉得这画风放在云深身上,有些不对啊。

这下子原本拒绝的话语都没机会说出来了。她不知道未来的她是否会喜欢上他,但是至少现在对他的感情还只是朋友而已。

她低头看着那盆牡丹,伸出手指,轻轻碰着不多的叶片。原本奄奄一息的牡丹叶片重新舒展开来,像是在向她表达了落在她手中的愉快兴奋,似乎还控诉了那位植物杀手一把。倘若这牡丹能够开口说话,只怕那告状的内容绝对能够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以云夕现在的异能水准,照理来说,是不会感应到那么丰富的植物情绪的。谁让牡丹小姐的怨念太深,几乎要化作了实质。

她轻轻地吐出一声的叹息,落在牡丹的眸光十分温柔,“既然在我手上,那我就好好照顾你吧。”

云夕捧着牡丹直接回到房间,放在窗台上,让牡丹小姐沐浴着月光。

等第二天她清醒后,发现花盆中多了一张的纸条,云夕拾起叶片,上面是云深的字迹:生辰快乐。第三个要求:我不接受不是当面的拒绝。

云夕没想到这人居然将第三个要求用在这一块,几乎要满头冒出黑线了。有必要这样吗?简直像个孩子一样。云深的意思就是,除非是当面拒绝,否则他是不会承认,更不会接受的。

嗯,问题是,她要拒绝,也得人出现在她面前才可以。

她简直想要磨牙,他有胆子放小纸条,就有胆子出现她面前啊!

她气鼓鼓地将纸条丢在纸篓中,想了想,最后还是放了张纸条上去,上面只写着一行字:多谢你的礼物。

等云夕晚上回来后,那花盆上的纸条果然已经不见了,大概是被云深拿走了吧。

另一方面,戴燕翎和毛依云休息得差不多后,很快就收拾好行李,回州府去了,还让云夕和云瑶有空可以去找她们玩耍,这两人还顺便带走了云夕辛苦做好的牛肉干。看在两人难得来一次的份上,云夕忍了。

她十四岁的生辰礼过去后,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平静,只是有时候也会接到凤凰县那些朋友下的帖子。

凤凰县的道路经过了一个月,也修好了大半,毕竟钱有,人不缺,民众还特别的积极有干劲,效率自然不低。

村里的路修得要更快一些,现在走在上面,云夕都感到平整了不少。至少平时下雨天的时候,她不用再担心一个不小心就踩到了泥坑里面,溅得满身都是。那石碑也立了起来,上面杜一福的名字很是显眼,这让杜一福这个平时情绪不怎么激烈的大汉这些天都端着一张的笑脸。

因为村里的路修得比想象中更快一些,大部分的石料都从山里挖了,所花费的钱财并不算多。结果修路完后,还有剩余。

云夕对陶天功道:“大家修路这些天也辛苦了,不如将剩下的钱分给这些人好了。这路能够那么快修好,也是他们都不曾留力气的缘故。”

陶天功一想,这样还能够收获大家的感恩戴德,手一挥,就将这银钱分发了。村里自然是人人称赞不已。这样一计算,加上这最后给的补贴,这些人这段时间的工钱便等于三十五文钱一天,比城里修路的三十文钱还多。

原先有些后悔留下的人反而觉得自己聪明,没有学习杜一连。

尝到了这样的甜头,对于陶天功的一些举措,村里人也更支持了,而且这支持是真心实意的,而不是表面功夫,可谓是皆大欢喜。唯一不欢喜的就只有没有名声而且钱财还少了的杜一连。

当他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差点要呕出一口的鲜血。

杜洪氏冷漠地看着丈夫涨得像猪肝一样的脸,她对这丈夫已经是彻底死心了,对方心里只有外头那个不干不净的小贱人,若不是婆婆压着,只怕那女人早就进门抢了她的位置。

幸好她还有云月这个好女儿!

杜洪氏看向云月的肚子,像是看着一座金山一样。她手里端着一碗药,轻声细语地对女儿道:“月儿啊,来,喝了这碗。这可是娘特地帮你求的生子符,绝对能够让你一举得男。那余张氏,一看就是生女儿的命。”

杜云月这些天被孕吐折磨得脸色发白,小脸都瘦了一大圈。她闻到这药味,更想吐了。

只是心中生儿子的渴望压过了一切,她还是忍了下来,接过药,皱着眉头灌了下去。

是的!她必须得生下一个男孩!

只要生下男孩,她就有翻牌的机会。至于当初那场噩梦,因为那些人未曾再出现到她面前的缘故,杜云月也只当他们是惹了不能惹的人,已经被处理掉了,心中也为此而松了口气。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余浩的,而不是那群人。

她目光落在这一年内头发白了不少的杜洪氏身上,说道:“娘,你放心。等我进了余家门,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她想起了云夕,眼神阴冷了起来。

杜洪氏接过空了的碗,“娘相信你。娘最近每天都对着菩萨,祈祷那余张氏生女儿呢。你这肚子尖尖的,肯定是男孩!”

不远处,杜张氏看着这母女两在那边做白日梦,只想嗤笑一声。如今张家可都知道了她们两的事情,哪里可能让她们的谋划成真。

张家甚至一个月给了杜张氏三两银子,让她好好看着她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得三两,杜张氏对于这件事可是非常上心。她三儿子为了一个风流淫荡的寡妇和她离心,她将来养老根本不能指望他,大儿子虽然孝顺,但也因为先前的事情,多少还有些芥蒂。

杜张氏不再像是以前一样傻傻的,把攒下的钱都给老三家,而是自己留着,作为将来的养老钱。这几个月下来,她每个月都能存上三两银子,所以看起杜云月她们也就更加上心了。

……

在四月二十七号的时候,张媛生下了一个女儿。

这洗三礼张家发了不少的帖子,可见对这外孙女十分的上心。

加上又是在张家举办的,县城中的人都在看余家的小说,说余浩这同入赘也没什么两样了。出乎云夕的意料,她也收到了张家的帖子,让她洗三礼过去。

云夕心中微微一动,难不成张家要在这时候对余浩发难吗?她心中也越发的期待起来,直接对送帖子的仆人道:“放心吧,我到时候一定会准时抵达的。”

等四月三十的时候,云夕果真带着云瑶去看热闹去了,张家的丫鬟将她迎了进去,云夕送的礼物是可爱的兔子装,杜周氏亲自缝制的。

张家这回邀请的人可不少,云夕一眼望去,花园中可谓是坐满了人。王家的夫人看见她,还朝她招招手,让她过去。前些天王碧玉还请了她过去玩耍,加上云夕同王记药铺每个月还有千鹤膏的收益,所以王夫人对她十分熟悉。

她笑着看云夕,“你怎么也来了?”

云夕笑了笑,“张家小姐先前是我店里的常客,我们两个也算熟悉,或许张家是看在这份上,所以邀请我过来的吧。”她没说的是,张家刚刚还领她去看了下坐月子的张媛。张媛的气色看上去相当不错,还说等出了月子后,就要去光临她那店铺。

王夫人看着云瑶笑道:“云瑶丫头也来了,你们杜家的姑娘真是一个比一个水灵。”

这杜家姑娘会赚钱,还长得好看,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谁。若不是王夫人的儿子都已经娶妻生子了,她说不定也心动了呢。

她们这边其乐融融,另一边的余老娘看到云夕和云瑶过来,脸直接拉了下来。

原本张家举行这个洗三,她就十分不满了。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而已,弄那么浩大做什么。这丫头将来都是泼出去的水,这张媛也真是不中用,也没生下个儿子。不过这洗三礼都是张家自己掏的钱,她再不满也只能认了。

谁料到张家居然将杜云夕这个克亲的人给请了过来,凤凰县谁不知道,她先前因为这丫头而名声扫地。尽管儿子现在已经不再痴迷杜云夕了,但是她看到云夕还是一肚子的火,便觉得张家这是故意的,故意看她的笑话。

张家这样不将她这个亲家母放在眼中,等张媛出月子后,她一定要捡起那些婆婆的规矩,好好教导她一顿才是。

余老娘在那边恨得咬牙切齿的,脸色都黑了。最让她郁闷的是,这杜云夕穿戴的都比她好,明显生活是一飞冲天了。有什么比你讨厌的人日子越过越好更烦心呢。

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张家夫妇对于外孙女都十分喜爱,两人都笑得合不拢嘴的。其他人看在眼中,不免轻视起了余老娘。

生女孩子又如何?女孩子也是自己的亲孙女啊。

云夕同王夫人聊天得十分亲热,突然敏感地察觉到了投掷在她身上恶意的目光。

她回过头,一个是余老娘——这个可以理解,无视。

另一个……居然是杜洪氏。

咦,张家这回居然将杜洪氏也给一起请来了,看来要有热闹可瞧了。

杜洪氏收回目光,心中则是压抑不住的兴奋,菩萨果然有眼啊,不枉费她求了好几个月,果真生了一个丫头片子,真是老天都在帮云月啊。

等了一会儿,洗三仪式便正式开始了。张家特地请了城里最出名的吉祥姥姥来主持,一连串的复杂仪式看得人眼花缭乱的。张家洗三的酒席还特地请了牡丹楼的大厨过来,云夕便吃到了不少样她卖给曾家的菜色。

在添礼的时候,云夕和云瑶都放了一两银子下去。

那吉祥姥姥便是一连串的吉祥话出来,看着盆中堆积的财物,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出乎云夕的意料,那杜洪氏也添加了一把的铜钱,大方得令人侧目。旁人却不知道,杜洪氏纯粹是因为想起这生的是不中用的丫头,一开心才撒钱下去了,后面理智回笼后,让她肉疼死了。

等洗三结束后,张媛的母亲张夫人却当场投了一颗大炸弹下来,“今天邀请大家,除了是过来参加我外孙女的洗三礼,还有就是公布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女儿张媛,即将同余浩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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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和我一样玩阴阳师的吗?昨天基友一个出茨木童子、一个出妖刀、一个出青行灯,我连樱花妖都没有,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