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敏芝搭着出租车来到山顶时,别墅的自动大门大开着。楼下客厅里没有林子初的身影,两台立式空调却在呼呼地吹着暖风。
她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梯,二楼三楼及观景天台依然没有他的身影。
这个祖宗,又是闹的哪门子妖?金敏芝看遍了别墅里的各个角落,莫说人影,连他的车影也没见到。
她有些郁闷地回到一楼客厅,刚想打电话询问,林子初的路虎车已经稳稳地停到了院门里。
“山下有个农贸市场,我去买了点海鲜!”林子初穿着浅灰色的休闲服,拎着还滴着水的黑色塑料袋,像个居家男人似地送进了厨房。
这样的场景曾是金敏芝最向往的,而今,只能望景兴叹。
“说说吧,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会让大忙人开了尊口?”从厨房出来后,林子初直接躺到了墙边上的沙发上。
为了给敏芝和心玥腾出练舞的地方,林子初把沙发和一用家具都挪到了不碍事的墙角边上。
“那个……我见过柳娣了……”敏芝难为情地看着林子初,“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难怪上赶着请客……”林子初不以为意地从兜里掏出香烟,惬意地吸着。心里却暗暗琢磨,柳娣那人还不错,是个痛快的姑娘。
“那什么,你想吃什么风味的菜?我这就去厨房。”金敏芝唯唯诺诺的样子像极了讨好自家男人的小主妇。
林子初越发得意起来,他长长地吐了个烟圈,这样的时光千金不换啊。
“牡蛎用蚝油和香菜沫淋上吃就行,螃蟹清蒸,虾仁炒韭菜,黄花鱼就红烧吧……”
林子初眯着眼睛细细地数着,金敏芝下意识地咧咧嘴,这家伙,摆明了连晚上的菜也准备了。
螃蟹是活的,虾是最新鲜的,就连巴掌大的黄花鱼也光灿灿地透着亮。敏芝涮好蒸锅,刚刚拆掉螃蟹身上绑着的皮绳,去了枷索的螃蟹突然伸出生猛的螯,死死地夹在了敏芝的手指上。
金敏芝一声痛呼,林子初立马蹿进厨房,硬生生地掰下了钳住敏芝的那条螃蟹腿。
只剩一条腿的螃蟹落到地砖上迅速跑了,敏芝的手指却被大螯夹出两个血口子。
“疼吧……”
真是应了伤在你身,痛在我心的那句话。林子初一边吮着敏芝的伤指,一边恨恨地想,妈的,买什么不好,偏偏买这种不好收拾的东西。
林子初的嘴温热润滑,不时蠕动的舌轻轻地触碰着手指的痛处,金敏芝一时忘了疼,不仅脸蛋成了驼红色,心里也生出一种麻酥酥的感觉。
冷不丁觉出敏芝的异样,林子初身子一热,久违了的感觉瞬间而来。
难不成那病好了?刚刚想到那种病,侵上心头的感觉又没了。
靠,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啊。如此想着,林子初失望地咽了一口唾沫。
“你怎么能咽下去?”金敏芝趁机抽出手指。
“没什么,人血可是大补啊!”林子初无所谓地抬了抬眉头,仔细察看敏芝的伤指,“妈的,差点夹透了。以后不能在家里吃那玩意了……”
林子初暴粗口的样子越来越像个居家男人,敏芝噗地笑了,刚想回敬几句,别墅外猛然传来轻微的刹车声。
厨房里的南窗刚好斜对着大门,看到那辆最不想见到的车,金敏芝双膝一软,差点跪到地上。
看到杨瑞芳的宝马车后,林子初心里又别扭起来。他倒不怕他家的祖宗,却担心敏芝受伤害。若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忍着不来瑞西山看敏芝与心玥跳舞唱歌。
“妈虽然不是老虎,如果不想面对,还得委屈你到衣橱里躲一躲。”
金敏芝惶恐地点了点头,林子初连忙把她带出厨房,轻车熟路地塞进了衣橱里。
林子初草草地收拾了一下厨房,用遥控器开了角门后,再次把自己摔在沙发上。杨瑞芳进来时,他就像在想心事似的,动也不动地盯着天花板出神。
“你还真能折腾……”看着空旷的客厅和挤到一起的家俱,杨瑞芳恨恨地盯了林子初一眼。
林子初打了个哈欠,似是很疲惫的样子。“妈,您老不是在家休息吗?怎么想起上山找我?”
“子初,你哥把林和居的房子卖了你知道吗?”杨瑞芳并不接林子初的话,而是拖过一只皮凳,很有气势地坐在正中央,像审犯人似地盯着仰躺着的林子初。
“他卖他的房子置他的地,什么时候向我汇报过?”
“你能不能有点正形?”杨瑞芳火了。“林子初,你应该知道你哥为什么要卖掉林和居的房子!”
“我又不是神仙,你为什么非要逼着我知道?”杨瑞芳火了,林子初也来了脾气,他悻悻地坐起身子,及不耐烦地道:“高晓文是你逼他娶的,现在,他远离了那些你最不想见到的人而和高晓文住到一起,不正合了您老的心意吗?”
林子初的话又戳到了杨瑞芳的痛处。想想曾经的屈辱,再看着满不在乎的林子初,杨瑞芳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子初,别以为妈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你整日里说一母同胞比不上血脉兄弟,现在倒好,程放宁肯抛弃血脉兄弟也要顾忌你这个一母同胞……”
“妈——”林子初冲动地打断杨瑞芳的话,“那些阵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提?”
“这也叫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杨瑞芳腾地站了起来。“是你说你哥拿着你没有拿着姓程的亲!也是你永远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林子初,你是妈最小的孩子,拍拍良心想一想,如果你不纠缠敏芝,你哥能不给自己留后路吗?他能舍得了心玥?还是能舍得了他爱了十年的女人?”
“妈,过份了啊!”想着躲在衣橱里的敏芝,林子初的脸瞬间青了。“我和敏芝没有你们想得那么龌龊,还有,别把我们的关系和那些人混为一谈。”
“如果你不招惹敏芝,不和心玥走得那么近,你哥能舍得了他从小敬重的程守忠吗?你比谁都清楚,程守忠和他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