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宜莞尔一笑:“臣妾可不敢当。”
这一笑,牵动了秦琰的心,他起身来到她身边,将手中的图纸放回了案上。
然后一手环住了相宜的细腰,低唇在她耳畔暧昧地吐着气:“没想到爱妃也是个有心人,表面上与我生气疏离,暗中却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情。你说,我该怎么谢谢你呢?”
宋相宜脸一红,却被秦琰的目光捉到,接着便感觉到腰间一紧,整个人都被他反手摁进怀中,随即便感到脖子上遭到一个火热的吻的袭击。
“殿下休要……啊……”
宋相宜一个站立不稳,衣袖拂到了案上的砚台,咣啷一声掉到了地上,墨汁溅了秦琰和相宜一身,就连床单也没有幸免于难。
秦琰用嗔怪的眼神看着宋相宜:“故意的?!”
相宜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秦琰无心再谈论,就此脱掉了衣衫,躺到了床.上,示意相宜也上床休息。
宋相宜却坚持要把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然而拾捡残片的时候,却不小心划伤了手,殷红的血滴滴流了下来。
秦琰忙跳下床,揭起床单,用干净的地方帮她按住血,找来疮药,又从自己衣服上撕下来几绺,帮她仔细缠扰包扎,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毫无耽搁。
宋相宜不禁赞叹:“想不到殿下处理伤口的动作这么麻利。”
秦琰却不怀好意地看着她:“本宫别的方面的动作也很麻利,你要不要试试。”
屋内被搞的一片狼藉,二人都没有了继续谈论炎国以及火缡文的兴致,加之宋相宜也觉得有些累了,便一同躺下来休息。
屋外已是太阳高挂,宋相宜一睁开眼,便感到阳光刺目,她侧身看了一眼身边,那人早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宋天蓝知道宋相宜这几日在屋里研究事情,耗费了不少精力和时间,所以今日没有喊她早起,想让她多睡会。
当看到抱着一大堆床单和衣物出来的宋相宜时,忙过来要帮她洗。
哪知宋相宜却红着脸,说什么也不让她帮忙。
两人正在拉扯,门口又传来了嘈嘈嚷嚷的声音。
宋相宜推搡着宋天蓝:“你看有人来了,堂姐,你快先去看看吧。”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宋天蓝,宋相宜将衣服拿到后院去洗。然而手指伤得厉害,又不敢沾水,动作看上去既笨拙又无力。
这时,徐姑姑又主动过来帮忙,宋相宜住在育婴堂的这些日子,倒是和她处的熟络了。本来想拒绝的,没料宋天蓝又来喊她去前庭,于是只好谢过徐姑姑,并让她帮忙洗。
让宋相宜想不到的是,来者竟然是苏雅。
那日,听他说过自己脸上的疮疤,治疗上遇到了困难后,她以为自己不得不认命,一辈子顶着一张丑脸过了,今日又看到了苏雅,不禁又有些希望自内心悄悄燃起。
可是,转念又一想,昨日秦琰与她说的那些话,这个苏雅接近她的目的可能并不简单。不免内心有些踌躇和担忧。
“这帮熊孩子,一个比一个嘴馋,几块糖就给人放进来了,我真是没办法。”唠叨了几句,宋天蓝就去忙着教训那帮淘气的小崽子了。
苏雅笑容依旧,一身白袍一尘不染,神采奕奕来到了相宜面前。
宋相宜的目光停在了他胸前的徽章上。
苏雅见状,伸手便把那徽章摘了下来,递到相宜面前:“喜欢的话,可以送给你。”
宋相宜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随意大方,忙到:“不不不,我只不过是好奇而已,你不用给我的。”
苏雅不容她拒绝,已将那物放入了她的手心之中,然后问道:“好奇?为何会好奇?我能知道原因吗?”
宋相宜心想,苏雅是炎国人,若是向他请教一些关于炎国和火缡文的事情,他定会不吝赐教。虽然苏雅来大良的目的尚不可知,自己好生把握,不透漏给他额外的消息便可。
说来奇怪,宋相宜也不明白,秦琰的那些个护卫,不知为何似乎一大早都跟着主子离开了。苏雅大步走进了院中,没有受到任何人出来阻拦。
宋相宜毫无隐瞒地说道:“上次,看到苏先生因我的病而为难,相宜心中十分过意不去。相宜本也是个医者,既然知道此毒源于炎地,便找来些私藏的火缡文经籍翻阅,希望能找到与病症有关的信息。”
得知宋相宜竟识得火缡文,苏雅目色微微一变,问道:“宋小姐出身江南官宦之家,应是从未到过北方炎国,何以晓得火缡文?”
“幼时,家父救助过一个落魄流浪汉,那人自述来自炎地,为报答家父救命之恩,将仅有的东西,这些书卷赠与了家父,然而里面文字生僻,无人能懂,两个哥哥都忙于读私塾,两个姐姐又不喜看书识字,家父便让我随那人学了火缡文。”
宋其凤救助过一个炎地流浪之人,得到了这些经卷确实是实情,然而宋相宜懂得火缡文,却与那流浪者毫无关系,因为那个时候,她根本就还没有出生。
编了一个看似完美的故事,宋相宜轻轻舒了口气。
苏雅一边随着她走进大堂,一边问宋相宜:“宋姑娘可知,那流浪汉是何人,后来去了哪里?”
宋相宜摇了摇头:“时间过得太久了,不曾记得那人姓名,也不知他后来去了哪里。”
说话间,宋相宜已将苏雅引进了自己房中。
那些画有各种图案的纸张已经被她提前收放起来,案上只留下了从太子府拿来的那箱子经卷。
苏雅拿起经卷,一本本翻阅,发现都是些极其古老的火缡文典籍,其中详细记载的又多是古代部落祭祀活动和巫医巫术相关的东西,别说是宋相宜,就是他这个不折不扣的炎国人看起来,都不禁觉得晦涩难懂。
然而,终是些过了时的东西,对治疗宋相宜的疮疤,根本毫无用处。
苏雅想,宋相宜果然是太在乎自己的容貌了,竟然连这些东西都研究,不禁摇头苦笑,同时心中也感到些许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