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相宜的身子僵住了,就像是一个提线娃娃,呆呆的站在那里,她能感受到秦琰的呼吸,那样的炙热吹动在她的脖颈儿上。
她的背部,是他的双臂在慢慢的收紧,很结实的双臂,把她勒进他宽阔的胸膛。
宋相宜思绪开始混乱了,强忍着推开秦琰的冲动,轻轻的说道:“殿下可否松开臣妾,臣妾有点不舒服。”
秦琰闻言,扶住她的肩膀,皱眉说道:“可是身体有恙?”
宋相宜悄悄的后退,勉强的笑道:“大概是着凉了,昏昏沉沉的,若是染给了殿下,可如何是好?”
秦琰的眸光微闪,瞳孔更加黑黝黝的,他轻轻的抚摸着宋相宜乌黑的秀发说:“不打紧,一点小风寒不至如此。”
他的大手顺着秀发一路下滑,至她的小巧的小巴,似乎还有向下滑动的趋势……
宋相宜的心猛然抽紧了,她急忙抓住秦琰的手说:“殿下,政务繁忙,若真是因为臣妾生病了,岂不是臣妾的罪过,臣妾实在是担当不起啊。”
一连三个臣妾,更像是在强调君臣之间的义务和距离,而非是夫妻之情。
宋相宜到底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忐忑,这些话无疑是在跟秦琰说:殿下您如此尊贵,小女子高攀不起,请您去别处吧。
秦琰冷冷的看着宋相宜,看着这个试图在自己面前隐藏心思的女子,愠怒一闪而过,他猛然掐住宋相宜的下巴:“我若是不在意,着满朝文武谁敢在意!”
宋相宜脸色苍白,情不自禁地后退,秦琰立刻步步逼近,双眼闪动着火光,就像是要把她吞噬掉。宋相宜的情绪终于崩溃了,猛地甩开秦琰,宽大的袖子随之狂舞,她转过身去,抑制不住情绪拼命摇头:“我不想见到您,对不起,我无法面对殿下。”
此话一出,宋相宜怔住了,她捂着自己的嘴巴,仿佛不敢相信这勇敢却真实的心声。
愤怒就像是一场风暴,在秦琰的心底肆虐着,他面无表情,但是浑身气势冷冽,就像是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宋相宜的身子在颤抖,她强撑着扶着柱子,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稳稳地站在他的面前。
看着相宜的这幅样子,秦琰闭眼,手掌紧握又松开,转身打开门,大步离去。
院门外,烟霞和洪雅她们一边走回来,一边嘻嘻哈哈说着在厨房里经历的一切,以及今日品尝到的美味佳肴。
碧云笑着跟烟霞说:“哎,那个油炸羊排你吃了没有?那味道可真是香啊。”
一顿美味之后,烟霞此时心情好了许些,她温和的说道:“那道菜可不叫油炸羊排,叫……”
正说着话,烟霞的脚步猛然停住了,她直直地望着前方,面容惊愕。
碧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出惊呼,洪雅和绿升也是不由自主的猛退一步。
四个人慌忙推到两边,齐齐的行礼说道:“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秦琰满身的煞气,看都没看她们,直接一掠而过。
他走的极快,掀起一阵冷风,让两侧的烟霞她们也是心底阵阵的发寒。
等到秦琰走远了,洪雅才忍不住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碧云和烟霞对视一下,暗叫不妙,快步奔向洞房。
洪雅和绿升也想要跟进去,烟霞转过身厉声说道:“你们俩在这里等着。”
绿升脚步顿住,洪雅脸上闪过一丝不服气的神色,还向继续向前,绿升手疾眼快的拉住她,摆摆手道:“别去。”
洪雅甩开她的束缚,很是不甘心:“凭什么?咱们可是娘娘指派过来的,比起那两个野丫头,地位不知道高多少。”
绿升皱眉了,她规劝道:“我们以前是娘娘身边的人不假,可现在既然指派给宋侧妃了,就只是她的奴婢,自然比不得自小跟在她身边的烟霞和碧云,你以后切莫再说这些话了,别忘了娘娘的吩咐。”
洪雅不再吭声。
烟霞和碧云进了屋子,只见宋相宜还穿着嫁衣,跌坐在地上,她紧紧的抓着盖头,眼中清泪滴落。
烟霞的心顿时紧紧地揪成一团,冲过去跪在宋相宜面前说:“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啊。”
碧云也是一边说道:“小姐,你别哭了,可是殿下欺负你了,奴婢这就找他去。”
说着起身就真的要去找秦琰的架势,宋相宜出手拉住她,摇头道:“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弄成这样的,已经足够了。”
烟霞和碧云再次对视,略略的思索过后,便也都是明白了,小姐是故意惹怒殿下的吧,只是这又是何苦呢?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难道还能和殿下倔一辈子不成吗?
“扶我起来吧。”宋相宜面容悲伤。
烟霞和碧云搭着手把她扶到椅子上,烟霞转身就去沏茶,碧云则是问道:“小姐,您可是用过饭了?奴婢去厨房要点粳米粥吧。”
宋相宜压住心中的情绪,很是疲惫的说:“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烟霞和碧云的动作都是一停,随即碧云行礼说道:“小姐,那我们就下去了,您也早点休息吧,要保重身子啊。”
碧云看看宋相宜,有些不忍心,但还是提醒道:“小姐,明日还要给太子妃敬茶,这宫里也必定是要去的。”
烟霞闻言皱眉看向碧云,宋相宜点头,挥手示意她们下去。
等两个人走后,宋相宜拿起盖头,看着盖头上面的白鹤,泪流满面,颓然低呼一声“少逸哥哥!”,悲辛无限。
窗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太子府的书房内,秦琰望着窗外,明月高悬,夜色如水。
月光那么冷,即使放入了自己的这口井中,也依旧是冷的结冰。
红雪跪下说道:“殿下,属下去飞流院看过了,侧妃安然无恙,只是不知为何对着盖头哭泣。”
宋相宜和秦琰之间的事情,红雪不想参与,因此一五一十的报告,一丝个人感情都不掺加。
“盖头?”秦琰轻轻的私语,而后命令道:“你下去吧。”
那盖头上他记得有一只白的色禽鸟,看起来很像是……白鹤!是白鹤无疑了,这定然是宋相宜亲手绣制的,因为不善于女红,才绣的走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