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妹妹说的对,娘亲,怎么救相承,我们还要仔细的想想对策,确保万无一失。”但见袁湘湘从外面走进来,一身崭新素雅的绿裙子上居然有几处褶皱,明显也是一夜未眠。
文氏见到袁湘湘也是没有好脸色,说的话也不甚中听:“你来干什么?相承没回来,你还挺自在的。”
也无怪乎文氏会责怪袁湘湘了,毕竟相承去冯家的事情,她这个新进门的媳妇肯定是知道的,没想到居然也死死的瞒着,这都早上了,才姗姗来迟。
袁湘湘何尝不知道文氏的心思,只是刷地一下,泪流满面。
宋相宜如何再敢连累嫂嫂,于是解释道:“娘亲有所不知,这件事嫂嫂并不知晓,我是和大哥私下商议的,大哥出门时并未告知大嫂。”
怕文氏对袁湘湘心生缔结,宋相宜把所有的罪责都一力抗下,看到文氏半信半疑的样子,宋相宜不得不多说几句:“娘亲若是不信,可以问夜里的巡逻队和我身边的碧云,昨夜大哥深夜未归来,直到那时我才派碧云去告知嫂嫂的。”
文氏再看看袁湘湘只是默默流泪,温驯贤良的样子,顿时愧疚了,于是拉着袁湘湘的手说:“儿啊,委屈你了,娘亲也是着急的糊涂了。”
袁湘湘也是真的伤心,她自然是知道宋相宜是想保住自己,于是只是含泪点点头,也不说话。
文氏只当她是伤心过度不想开口因此也没有追究和多想,她问宋相宜:‘你既然说不能大张旗鼓的搜寻,那该如何是好?”
屋内暖气徐徐,宋相宜注视着在刻满了花纹的灯柱子,脑子飞快的思索,她对文氏说:“娘亲,请容我想想。”
文氏只好闭嘴了,可神色之中越发的焦急,李云也是心中焦灼的看着宋相宜。
过了片刻,宋相宜突然说:“你们说这刻满花纹的灯珠像不像是除病幡的柱子呢。”
真真是风马牛不相及,文氏气的胸脯起伏:“这就是你想的好主意吗?”
袁湘湘赶紧拉紧了文氏的手,只一双眼睛恳求的看着她,意思就是请她听完宋相宜的话语,文氏不得不妥协,因为她没有什么好办法。
所有的人都注视这宋相宜,明显感觉到她是话里有话,绝对不止是说灯珠这么简单,连州开始觉得这个五小姐其实要比三小姐更加的聪慧,只是以前不知道在怎么回事人人都在讹传五小姐愚笨,难道这是五小姐故意为之的自污的手段吗?不会啊,没有理由啊。
宋相宜踱步到李云身边,说道:“李云下面这么问题你可要听好了,每一个回答都不能出错,一定要事无巨细的告诉我。”
李云赶紧点点头,盯着她的脸。
宋相宜一句一句的问他:“冯家的人知不知道我病重的消息?”
李云点头说:“知道的,少爷告诉他们了。”
“那好,那我大哥当时是怎么跟冯家人说的?你一字一句的道来,不要遗漏?”宋相宜接着问道。
李云自然是原话传述。
宋相宜的眼睛里光彩频频闪烁,就像是洁白的珍珠在阳光下反射出的七彩光晕,看的李云、连州等一干人都有点蒙了。
文氏心中的怒气碰上这样璀璨的光亮也消除不少,到底还是自己的女儿,有这样的聪慧,文氏这般想着有点后悔自己口不择言了。
“我想我有办法。”宋相宜转过身看着文氏,再一次跪下,把一个文氏弄得有点糊涂了。
连州察言观色,看到文氏似乎余愠已消,于是上前拉扶宋相宜,但是宋相宜坚决不起来,反而连着磕了三个头说:“请娘亲为女儿招魂!”
“什么!”文氏惊叫出声。
袁湘湘也是急道:“相宜妹妹,切勿胡说,你好好的,何须招魂。”
主子们说话连州和李云只能听着,但两个人也是惊呆了。
文氏又气又急说道:“你说你要想办法,半天想的这是什么鬼主意,这跟救你大哥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你身体健康,若是招魂那可是要减去寿命的啊。”
招魂是大良王朝一种特有的驱邪仪式,如果家中有未成年的儿子女儿突然感染重病,药石无医的话,就可以采用招魂的方式,来驱除纠缠在儿女身上的病邪,可这只适用于重病之人,倘若是健康人这样招魂,却是要折寿的。
关于这一点,已经重生一次的宋相宜是相信的,既然死人都能活过来,并且还穿越了,哪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一个经历了两世的人,更加看淡生死,对于折寿她已经是不在乎了,只要能就出大哥一切都是值得的。
宋相宜镇定的说:“娘亲嫂子先听我说,追杀我大哥的人,来头很大,我们宋家绝对惹不起,也抵抗不了。爹爹已经去搬救兵了,如果咱们再去大张旗鼓地搜寻,对方一定会起疑的,再者若是我们找到了大哥,又该怎么办,一旦被人看到大哥没有死,追杀大哥的势力会放过我们吗?他们就会猜测我们宋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绝对不能说的内幕,到时候宋家满门都会陷入祸患之中。”
竟然是这样!文氏很震撼,连州和李云也都是一副呆呆的样子,袁湘琴就早就隐隐地猜到了什么,所以倒是稍微平静一些。
文氏其实大约已经明白宋相宜的意图了,她求证道:“所以你是想借助招魂的阵势,暗中去哭潞河寻找相承是吗?”
宋相宜点头说:“正是如此,这样一来,不仅是找人方便,而且找到之后还可以藏到我的马车内,这样一来谁都不回起疑,而且这么大的动静即使那些人心有疑虑也不敢进来刺探,毕竟太引人注目了。”
宋相宜说的话有理有据,很在理,文氏也无从反驳,袁湘湘确实很担心,她关怀道:“可是会折寿的啊,你真的不在乎吗?”
宋相宜淡淡的说着:“没关系的,本来就是我自作主张,害的大哥命在旦夕之间,而且我还年轻少几年寿命也不打紧。”
这一句话说的身为丫环的连州和身为小厮的李云都动容了,更何况她的生身母亲文氏呢?
文氏的眼中涌出了泪水,她走到宋相宜的身边,一把揽住她,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