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月离开之后,瑶音又迎来了另一个大麻烦。花漓落不知从哪弄来了浮屠花蜜,对着熟睡中的瑶音泼了去。若不是花君宴提早有防范,在寝宫里放置了一傀儡,将正主挪进了神殿居住,瑶音现在已经是一滩烂肉了。
经此二事之后,瑶音确定了一件事:自己若想顺利产下孩子,必然要离开鬼族,去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隐居。否则将死无葬身之地。
瑶音确定了要走的心思,便日日吃好喝好,专心储存体力,等三个月一到,胎象稳固后,便寻了一夜黑风高的晚上,雇马车离开了莲华殿。
此事自然逃不过花君宴的法眼,果然马车还没走出去十丈,他便凭空出现在了瑶音的马车里。
“一定要走?”
“不走你能保护我的周全吗?”
“当然能。”
“不,你不能。”瑶音摇头,一字一句,郑重道:“你能保证自己尽全力护我周全,可是你不能保证花漓落不再找我的麻烦。她每天都想方设法的害我,可是你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将她训诫几句便草草了事。你能保证她以后不再犯吗?”
花君宴沉着脸,摇了摇头:“不能。”
“所以,我与她是不能共存的。而你不可能赶她走,那么就只能我走。”瑶音始终带着笑意,又道:“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花君宴想了想,点了点头:“我会派人照顾你。”
瑶音松了一口气,立即笑靥如花,一个劲的颔首:“多谢陛下关怀。”
……
……
瑶音离开鬼族之后,便舍弃了车夫,独自一人在凡间游山玩水。但奇怪的是,这一路来,只有风和日丽的晴日,夜晚无论行到哪里也总有一个可以休息的木屋。
瑶音知道花君宴在暗中保护自己,也乐得享受他所赋予的一切。时间匆匆一晃,六个月过去,她的肚子已经很显了,走路偶也需要扶着腰,看上去孕味十足。如此也便寻了一凡间小镇,安心住下。
瑶音租住的房子外头,有一条小吃街,小吃街内有一糕点铺,缤纷小食目不暇接,引得瑶音食指大动。她拿起一块桂花糖塞进嘴里,只觉入口即化,十分可口。
瑶音漫不经心的打量了掌柜一眼,笑问他:“这都是你做的?”
“是啊。”掌柜的外表看上去朴实无华,但气度却是天上有地下无的。
瑶音摇头失笑:“还以为你只会被人伺候,没想到厨艺十分精湛,什么时候学的?”
“姑娘说笑了。”掌柜低着头,不敢再看瑶音,很快又给她盛来一碗粥。粥里放了些肉,没有姜末,熬得十分酥稠。瑶音吃了一口,下一刻,她便怔住了。味道十分熟悉,就像当初昊月每日熬与自己的一样。
“好吃么?”掌柜带着些期冀问道。
瑶音放下勺子,寒着脸推开了粥。
掌柜着急:“怎么了?不好吃?是不是太烫了?我给你吹吹!”
“粥很好吃,但是我没胃口。”瑶音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她失败了。
瑶音不死心,开门见山地问他:“你是昊月?”
掌柜摸不着头脑,歪头问道:“谁是昊月?”
“你不认识便罢了。”瑶音没好气的摆了摆手,放下一锭元宝在桌上,拿起行李欲起身离去。
“姑娘且慢!”
瑶音驻足,“怎么?钱不够?”
“不不不,”掌柜头摇得像拨浪鼓:“钱太多了,我找不开。”
“不用找了。”瑶音拿起行李,走出茶肆,哪知掌柜的追出来,一把夺下她的行李,道:“我不能占姑娘的便宜!”
“没关系,钱财乃身外之物,拿着吧。”
“不行!我不能赚黑心钱!”
“……”见掌柜十分坚持,瑶音有些无语,接道:“那你把元宝还给我。”
“那更不行!我想赚钱!”
瑶音停下来,回身打量他:“你究竟想怎样?”
“金子我收下了,请让我跟随姑娘左右,照顾姑娘饮食起居,以报答姑娘的钱财。”
瑶音眯着眼,只觉得这人越来越奇怪,瑶音扶额,终是失笑道:“花宫主,你想跟着我就直说,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
这下轮到掌柜惊讶了,他眉头紧簇,急切道:“你以为我是花君宴?”
“不然呢?你……”瑶音还没说完,掌柜的便凭空消失了,就连整条街道乃至于整个小镇也跟着消失了。瑶音瞬间跌在地上,闪到了腰。如今肚子十分大,没有支撑物,她自己很难爬起来。
瑶音大怒,方寸大乱,鬼叫道:“花君宴!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是个什么意思!你给我滚出来!”
“哎……孕妇不能生气的。”花君宴环抱双手,从天而降。
“你究竟想怎样?”瑶音大怒,怒目而视。
花君宴上前扶起瑶音,掏了掏耳朵,笑道:“声如洪钟,中气十足,看来并无大碍。”
瑶音翻了个白眼,问他:“刚刚是不是你在装神弄鬼?”
“我?”花君宴皱眉,无辜地耸了耸肩:“真不是我。”他说着,扬了扬手中批了一半的公文:“我刚刚在莲华殿里看折子,哪有时间装神弄鬼?”
瑶音狐疑:“我一叫你就来了?”
“你的召唤我必然有求必应。”
瑶音生气,冷哼一声:“荒山野岭的不是你还会有谁?”
花君宴神秘一笑,指了指天上:“也许是上面那位呢?”
“昊月?”瑶音拔高了音调,想起那碗粥,渐渐有些相信了他的话,急道:“怎么会是他?”
“我只是找人放了些消息出去而已,”花君宴摊手:“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你散了什么出去?”瑶音颤抖道:“你莫不是同他说我有了他的孩子?”
“当然不是,”花君宴淡笑:“我说你怀着身孕被我休了,孤儿寡母被逐出了鬼界。”
“……”瑶音愕然,思索了半晌,道:“这也算实情,可同昊月有什么干系?”
“笨,他必然是来确定你是否安好,”花君宴笑笑:“他可有欺负你?”
瑶音摇头:“他做了一桌吃食,十分维护。”
花君宴高深莫测的闭上眼,咂咂嘴,摇头感叹:“知道你婚姻不幸,于是立刻赶来相救,甚至不在乎你是否怀了敌人的骨肉,这是真爱啊。”
瑶音眼一横:“你不是也不在乎?”
“所以我对你也是真爱啊,只是你一直不相信我。”花君宴满脸无辜。
“……”瑶音无语,一脸木然。
“至于孩子的事情,他应当还不知道,说与不说全在你。”花君宴笑着说完,也学着昊月一般,凭空消失在了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