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站在支伟伟的面前,虽然没有刻意放出威势,但是支伟伟却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九爷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
之前有一个赌徒,也是欠了九爷的钱,也许是因为欠得太多了,就干脆摆烂,根本就没有替九爷办事,而且还想不还钱了。
九爷表面上什么也没说,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说了一句:“既然这样,欠多少钱,你就捅自己多少刀吧。”
只不过不久之后,那个赌徒突然在一次赌局之中,就拿出刀来,自己砍了自己的一只手,戳瞎了自己的两只眼睛,然后还把刀子伸进嘴里,捅了好几下把自己给捅死了。
事后支伟伟才知道,这家伙欠了九爷八百多块,结果就生生捅了自己八刀。
那死法让支伟伟再看到九爷的时候,就害怕得浑身发抖,一种不能自控的发抖。
他相信九爷是有什么法术的。
要不然也不能言出法随。
所以他是绝对不敢得罪九爷的,欠下九爷的钱,他也绝对要还的。
“九……九爷,不是我不努力啊,而是支堂奈那个老家伙,不知道怎么找到了卖家,直接就把这咸菜厂卖给别人了。”
“哦?”九爷有点意外,稍稍动容,“陆少看上的东西,想不到意思还有人插手?那家伙什么来头?”
支伟伟摇了摇头。
九爷很不满地嗯了一声。
吓得支伟伟立刻就表态:“九爷放心,我这就去查,肯定能查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来头的。”
“你最好放聪明点,陆少爷那边,可是没有太多耐心了。他不是说去乡企办嘛,那里的杨根土主任,也是我们的人,你只管跟他打听。”
……
第二天,支伟伟就来到了乡企办,他打算找杨根土打听一下情况,到了乡企办之后,一看那年轻得不像话的朱主任,便以为他是杨主任,一个劲跟他表示:“九爷让我来的。”
朱主任自然不认识什么九爷,一头雾水:“啥九爷十爷的,我可是不认识,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要没事的话,就麻烦你别在这里耽误我办公。”
“杨主任,你这么跟我装的话就没意思了。”
“杨主任?你说的是杨根土吧,他犯事了,已经被抓起来了,你要找他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公安局。”
一听到这个消息,支伟伟吓得脸色都青了:“那你是谁?”
“我是新来的朱主任,你有什么事情吗?”
支伟伟吓得拔腿就跑,着急把这个消息告诉九爷。
而这时候,朱主任却似乎想起来什么,也连忙来到了电话室,给徐山打了一个电话,把支伟伟来访的事情跟他作了一个汇报。
不得不说这个年轻的主任,虽然说没有什么阅历,但是看人的眼光却是很准的。
他本能地觉得徐山就是一条无比粗大的大腿,需要好好抱住,只要跟徐山打好关系,他以后无论是做生意还是接着在企办干,都将一帆风顺。
而且他还有这个觉悟,认为支伟伟跟杨根土认识,又提到什么九爷,这个九爷就一定是很重要的什么人。
所以他才打电话给龙水刑侦局,正好徐山在局里,接到了这个电话之后,徐山也感觉这线索相当的重要,他决定立刻就带人去把支伟伟给抓回去审讯。
而此时支伟伟,已经匆匆忙忙地跑回家里,把事情跟那位九爷汇报了一遍。
九爷一直都是一个很稳的人,就算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结果一听到支伟伟说乡企办换了主任,而杨根土已经被抓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
这杨根土啥时候被抓的,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得到消息呢?
按理说他这样的人,消息一直都是相当灵通的,可是这一次却是在这件事情上,得到的消息却是延后了。这只能代表一件事情,那就是有人故意屏蔽了这一个消息。
而他又一直把关注的重点放在咸菜厂的收购上面,倒是没有刻意去跟杨根土见面。
“你跟那新来的主任说话的时候,他是怎么表现的?”
“我没来得及看他的脸就跑回来了,应该没问题吧。”
“蠢货,你这样,他哪怕本来不怀疑,现在也早就盯上你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九爷发怒。
“啊?那,那我应该怎么办啊?”
支伟伟六神无主。
九爷却是突然冷静下来:“算了,应该没啥事,不过有件事情,你得替我去跑一趟了。”
九爷示意支伟伟附耳过去,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话。
听完这话,支伟伟吓得体如筛糠:“这这这可不行啊,这可就是杀人啊。”
“要不你死,要不他死,你就选一个吧。”
支伟伟怕死。
他咬了咬牙:“行,那我这就去办,”
他说着回到屋里,从床底下摸出一瓶农药来,带着就往咸菜厂走去,九爷的意思就是让他去咸菜厂的咸菜池子里投毒。
这池子要是被投了毒,估计就直接不能使用了。
若是真心想用这些池子,那就亏大了。
而陆少爷的目的,却并不是这咸菜厂,而是这咸菜厂里的一些宝贝,所以池子也好,厂子也好,都跟陆少爷无关。
支伟伟走后,九爷露出一个阴险的微笑,他自言自语:“没用的人,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让你多活了这么久,现在总该有点作用了吧。”
……
支伟伟离开了家,心里却是打起了鼓。
的确他赌博,喝酒,摆烂,但是他确定他还是一个好人。
至少还没有坏到用投毒这种方式去害人。
可是现在这九爷却逼着他去投毒害人,这叫他一个善良的人情何以堪啊。他在村子里转了几圈,一个劲磨磨蹭蹭。
一来呢,他心里不愿意去干这种坏事,二来呢,哪怕他要干,也得到了晚上才去干。
可是就在这时候,他脑海里似乎响起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一直就让他快点去咸菜厂。
他的身体竟然有点不受自己控制,不由自主地往咸菜厂走了过去。
咸菜厂虽然有围墙,但是疏于管理,这围墙也一直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
特别是支伟伟这样咸菜厂的老员工了,翻墙那是轻松的事。
翻过围墙,支伟伟伸手把咸菜厂屋子的门上的铁丝给掰直了,直接就打开了这道门,之后他一步步向着这咸菜厂最大的一个池子走去。
一边走一边拧开了农药瓶的盖子,只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又说了一句话,喝了它。
喝了它,喝了它。
这声音由轻变响,就仿佛是紧箍咒一般,不停在支伟伟的脑海里回荡。
支伟伟本身就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这辈子除了赌博之外,就没有什么他能一直坚持下来的事情。所以他内心反抗了一番之后,最后却是拿起这瓶子,打算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候,枪响了。
他手中的瓶子被一枪干碎了。
农药哗啦一声流了一地。
这枪声在厂房回荡。
支伟伟瞬间清醒了过来。再一看自己手中拿着半只碎了的农药瓶,似乎正打算往嘴里灌。
他一下子就惊呆了。
只感觉自己双腿发软,一股温热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好悬啊,自己刚才竟然不受控制地打算饮药自尽,但凡这枪声响起来晚上一点点,他这条小命,今天就得交待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