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初冬了,徐山才想起来,接下去的春节,将会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春晚。
而这一次春晚也将奠定往后春晚的形式,在这一届春晚之上,语言类节目大放异彩,甚至于第一次出现了叫做“小品”的这种节目形式。陈沛斯与朱时髦合作表演的小品吃面,更是笑果十足,被人们津津乐道了好久。
也是在同一年的春晚,第一次有了赞助这种形式,一家钟表厂赞助了这一年的春晚,虽然现在也不知道这家钟表厂因此获益多少,但是从它后来又持续赞助了好多年来看,估计收益是绝对错不了的。
徐山也想赞助一下春晚,因此他打算跟那个吴老七谈一谈,看看他的服装厂到底是什么规模的,能不能快速转型,生产出来自己想要的服装。
其实他想要的服装也没有那么难做的,在徐山看来只要面料足够好,衣服的样子,其实再怎么做也不至于太难看,而时尚一直都是个圈,流行这种东西,其实说白了都是资本在前面引领的。
后世那几大时尚之都的那些时装,也有跟东北农村的大棉袄二棉裤毫无违和感的作品,只不过那每一套的价格,要比这东北地产的大棉袄可是翻个上百倍不止。
于是他拿着吴老七给自己留下来的联系方式,给他打去了电话。
一听说徐山想去他的服装厂看看,吴老七却是有点犹豫。
“那个啥,恩公啊,要不然你过一阵子再过来吧,这一阵子我这边好像不太方便啊。你也知道的,新厂子嘛,事情比较多。”
“多什么多,我可以给你投资。”
“投资?投多少?”
“你说个数,我现在手头上现金流可是相当充足的。”
“好,那你等着,我马上派车去接你。”
徐山就在刑侦楼的门口等了足足两个小时,才看到了一辆卡车,吴老七从卡车后面跳了下来,满脸堆笑:“恩公啊,现在这就是我的专车了,你不介意吧?”
徐山倒也不介意,跟着吴老七上了卡车的车斗。
车子冒起滚滚黑烟,就仿佛马上就会有一个土地或者山神出来,对着车子大喊:大圣,收了神通吧。
不过这车子的速度倒是不慢,开了一个多小时,在徐山的屁股将要被颠烂的时候,来到了一个村子当中,徐山便看到了这个吴老七所谓的服装厂。
他的心顿时就凉了大半。
这叫什么服装厂啊,比起他的咸菜厂也不遑多让啊。低矮的院墙里面,摆了许多的布料,这些布料晒在晾衣杆上,应该是刚刚染出来,特意放在这里晒的。
进厂一看,这厂里也就十几台脚踩式的缝纫机,每台机器上面,都有一个踩缝纫机的妇女,她们一边不停踩,一边却是唠着闲嗑。
估计就这速度,一天也弄不出十件衣服来啊。
自己这是被吴老七给骗过来了。
吴老七当然也知道自己这服装厂的规模实在太小,入不得徐山的法眼。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嘿笑道:“恩公啊,你别看我的这个厂子小,但是这里完全是我说了算的。在这里干活,我干得舒服。”
他正说着,便有一个漂亮女人跑过来,她正是上次吴老七带过来的秘书。
看到徐山,也是带着尴尬,对着吴老七招了招手。
吴老七对徐山说了一声失陪,便跟着这女人到了一边,两个人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吴老七兴冲冲地过来:“恩公啊,有重大好消息,之前的那个新力毛巾厂,不是被拆分了吗?我得到确切消息,他们厂里现在有机器要出售,这些机器,其实就是机械缝纫机,而且价格也不贵,一套机器才卖五万块,你看……”
徐山这才明白吴老七的心思,这家伙的确有点水平,走一步看三步的,虽然没当上这毛巾厂的副厂长,却还惦记着那厂子里的机器呢:“好啊你个吴老七,敢情你是打的这个主意,不过机器的问题好解决,可是工人怎么解决?你总不能指望现在这些人立刻就能上手操作这些机器吧。”
吴老七十分得意::“这个你还真说对了,其实这些人都是我从毛巾厂带出来的人,他们都是老手呢,原班人马,只要机器一到就可以立刻工作。而且那批机器,咱们还可以再压一压价,我估计三万块他们就能卖给咱们。要知道那一套新机器怎么也得二十万吧,他们卖的就是废铁价。”
“那你怎么保证他们会卖这么低的价格呢?”
吴老七又是得意地笑,笑得有点浪:“这个嘛,有我一点小手段。就许他苏家坑我,难道不许我坑他们吗?而且这个仇我是记住了的,迟早我要报回去。”
徐山瞬间就明白了,吴老七这个家伙在离开毛巾厂前,就在那些机器上动了手脚,这一点他作为一个管生产的厂长,还是能够轻易做到的。
“真有你的,那行吧,钱我可以立刻投给你,还可以给你打一个富余,但是我也有要求,你能不能尽快把这生产线拿回来,并且立刻就开工。我要在年底之前,把咱们的服装推向市场,你有没有这个信心?”
吴老七听说徐山真的愿意投钱,也是大为高兴,把那个漂亮女人叫了过来,给徐山介绍说道:“恩公,这是我对象,她也是原来毛巾厂厂长的女儿,现在算是我的秘书……她叫小荷,上次在你的……你们见过。”
小荷跟着徐山打了一个招呼,红着脸站在吴老七的身边。
不得不让徐山对吴老七更加佩服了,这家伙搞关系的能力还真是挺强的。进入毛巾厂好像不久吧,竟然能搞定这么多人,还把原本毛巾厂厂长的闺女给搞定了。
不过这家伙死缠烂打的劲头,还有这没皮没脸的本事,在这个时代应该很吃得开。
“行吧,我可以给你投十万,这服装厂我占百分之五十一,你那边占百分之四十九……”
徐山也是亲疏有别的,之前他在天线厂只占两成,现在这服装厂他却要占一多半。
吴老七也不还价,当即同意:“行,恩公,只要钱到位,我立刻就把这设备给弄过来。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咱们生产衣服,应该需要版式吧,不能凭空生产衣服啊。这设计,制版,花的时间可就长了,你看看能不能帮我搞定这方面的事情啊?”
徐山白了他一眼,骂道:“你啥都搞不定,那我投你干啥?这点小事,你难道不会自己解决?”
吴老七苦笑连连:“恩公,其实我倒也有应对的办法,但是我担心咱们这么做,会被别人戳脊梁骨啊。”
徐山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你想贴牌?”
的确贴牌是现在最快的解决方案,但是对于真正做品牌来说,贴牌就等于自砸招牌。当然了这种行为,其实在很长一个时期,各行各业都有在做,商标侵权,抢注域名等等这种行为真是屡见不鲜。
要想年底交货,贴牌也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想当初某白酒,自己不生产白酒,专做散装白酒的搬运工,却因为抢了一次广告标王,而赚得钵满盆满的。
但是却并不适用于服装这一行,服装本身就是个性化,差异化的商品,你贴牌销售,质量上无法保证,相当于还没生产就直接作死了。
不过,如果做的不是外套,而是内衣呢?徐山一下子想到了一个贴牌贴出来的名牌内衣来,仿佛看到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