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是怎么回事?”简雏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切入了
陆谨川脸上的神色是万年不变的冰冷,他没回答,抬起手机,打算拨打下一个电话。只是他刚刚拿起手机,却被简雏按住了。
陆谨川抬起头,对上了简雏坚定的眼眸。她抿了抿唇,那薄唇如今看起来有种异样的坚毅:“我想要知道个答案,告诉我。”
“我这个电话,会告诉你的。”陆谨川一使劲,便将手机夺了过来。
正题。她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她想知道为什么陆谨川会对她做出如此温情的举动。
虽然她并不认为这是陆谨川的温情。
简雏看着陆谨川,他手指翻飞,很快便从电话簿里找出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为了让简雏满意,他特意关了蓝牙,开了外放。
在电话还未接通的时候,他便看着简雏,沉声道:“不论听到什么,不许开口。”
“毕竟我是你的妻子,这点我还是懂的。”简雏勾唇冷冷一笑,只是她嘲讽的话语却对陆谨川没有任何的影响,甚至他还点头表示赞许。
等待音并没有多久,甚至是十分标准的三声后电话便被人接通了,因为抽烟过多而有些沙哑的声音谄媚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哎呀,真是稀客,不知道陆少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隔着电话,简雏都能想象到一个满脸褶子的中年大叔此刻正堆笑搓着手冲着电话傻笑。
“李主编,你报纸的头条是怎么回事?”陆谨川的语气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意味,只是这却恰恰反映了此刻他的内心有多么的愤怒。
只是电话那头的中年大叔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陆谨川的愤怒,他仍然打着哈哈:“啊?陆少难道也买了我们公司的报纸了吗?哎呀,那可真是我们的荣耀啊,我还以为这等报纸从来不入陆少的眼呢……”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谨川打断了,陆谨川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冲着手机说道:“我不喜欢把一句话说两遍。”
电话那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陆谨川也同样沉默了下来。
简雏皱眉看着手机,她也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是这样的。”沉默维持了不算短暂的一段时间,只是李主编还是开口打破了这沉默,“昨天我们一个记者下班从医院那里经过,所以就顺手拍了,如果陆少不高兴的话,我们自然也——”
“我想你误会了。”陆谨川又一次出口打断了李主编滔滔不绝的话语,他的语气平静,“我不高兴不是因为我被拍下来了,而是这个被拍下来的不是我。”
“啊?”不仅电话那头的李主编惊讶了,此刻坐在陆谨川身边的简雏也同样惊讶地张了张嘴。
只是她谨记着陆谨川的话,所以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重新闭上了嘴巴,只是她眨巴的眼睛里却是想要得到的急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恐怕现在这句话是李主编和简雏最想问出来的。
“昨天我并没有出去,如果单凭这个模糊的身影就说是我,也太牵强了吧。”只是陆谨川却不管这两人究竟多么惊讶,仍然往下说着,“所以报道可以,但是不要用上我的名字。”
“可是……”李主编有些不太死心,他也明白如果冠上了别人的名字,这条新闻就肯定不会这么轰动了,因此他也算是垂死挣扎着。
只是他的挣扎却被陆谨川轻而易举地否决了:“嗯?怎么?”
此刻陆谨川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低沉的意思,就像是野兽发怒的前兆。李主编也明白陆谨川不是自己可以得罪起的人物,因此连忙改了口:“没什么,我这就让人换掉。”
“很好。”陆谨川满意地说完之后便挂了电话。
他挂断电话后默不作声地看着简雏,那双眼眸里纵然没有任何感情,只是看在简雏眼里,那眼眸也满是高傲的戏谑。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了吗?”那双眼眸仿佛冲她这般冷笑道。
简雏迟疑了一下,最终却仍是叹息了一声:“原来如此。对不起。”
她瘦弱的身体陷入了沙发里,越发显得谦卑无助起来。
“怎么?”陆谨川拿过一张报表,头也不抬,仿佛简雏的存在是那般的无足轻重,让他浪费时间去看一眼的价值都没有。
简雏明知道会是这个结局,只是她却心中仍抱着一丝渺茫的幻想,想着这可能是他的一丝温情。
她扯动嘴角,有气无力地一笑:“都怪我怀疑,还浪费你时间和这个什么主编解释了。”
陆谨川没说什么,他专心地看着眼前的报表,仿佛简雏的话太过无聊,都不值得他去浪费口舌回应什么。
看着陆谨川这般冷漠的态度,简雏更是觉得自尊受到了践踏。只是她也明白,自从她踏进这个门的时候,她的自尊就没有一日不受到践踏。
没事的,简雏,你已经习惯了,如果不是他,你的债务怎么办?就算是用自尊换取面前这个男人的践踏,只要他能救你家人,这都不算什么!
简雏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停地在内心这般告诫着自己。
“还有,谢谢你昨天带我去医院。”简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对陆谨川道谢。她可不认为如果自己躺了一夜,这高热就莫名其妙消退了下去。
陆谨川合上了档案夹,似乎对于她所说的话感到了厌烦了一样:“我没带你去医院。我只是把你带到楼上去,给你倒了杯水找了一些药。”
“那也谢谢了。”简雏咬着嘴唇,明知道面前的陆谨川对于她的感谢不屑一顾,却仍然将自己内心的感谢的话语说了出来,“谢谢你把我抱回去……”
“呵。你也太看得起你了。”陆谨川笑了出来,这是简雏第一次见他笑。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却比冬日的烈风还要冰冷三分,仿佛要将她的血液冻结了一般。
陆谨川很快就收回了脸上的冷笑,一脸漠然地看着简雏,说出来的话纵然简雏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内心却仍被伤得千疮百孔:“身为我的妻子,睡在沙发上成何体统?”
身为……他的妻子。
简雏哀伤地笑了出来,笑得她泪水都忍不住流了出来。所以这所谓的温情,不过是他对于“妻子”的行为而已。
就算是别人当了他的妻子,他也会这么对待她。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
这一句话几乎否定了简雏的人生!在他眼中,“简雏”不过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是一个“妻子”的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