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短信铃声响了，她拿出一看是柯锦程发来的，“钱收到没？打算什么时候领证？”
小雨立刻回了过去，“越快越好。”
“那就明天，明天一早我在家里等你。”
小雨本想问明天是不是太赶，但再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反正已经把自己给卖了，拿到卖身钱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宋敏说的，她的价值观也许太不着边际，连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该要什么，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而在现实中，当尊严和金钱相碰撞时，尊严便粉身碎骨。
她只回了一个字，“好。”
“小雨，你要有事就先回去上班，有你妈陪着我就行了。”父亲就怕会耽误她的工作，自从她失忆后为找工作吃了不少苦。
“爸，我失忆前是什么性格，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人讨厌吗？朋友多吗？”她像没听到父亲刚才的话，困惑的问。
父亲回忆着说：“和你现在差不多，没太大区别。你从小到大都很乖巧，爱说爱笑，读书方面从不用我和你妈操心，认识你的长辈都很喜欢你。以前你在这里读书时有好多同学朋友的，后来去A市读大学，在那里也应该有不少朋友，每次和你通电话，我们能感觉到你在大学里一定也很受欢迎，过得很开心。你怎么会觉得自己讨厌？”
“对于以前的事我一点也想不起，常问自己我是谁？这种感觉有时会让我感到很害怕。”
父亲摸了摸她的头说，“傻丫头，虽然失忆了，但你还是你，你有我们，有家，不用害怕。”
她把头靠在父亲的肩上，心里平静了许多，在外面经历再多的酸甜苦辣，总是还有至亲的父母永远为你敞开着最温暖的怀抱，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天还没亮，田小雨就赶上最早一班长途车回Z市，昨晚到家里偷拿了户口本。
坐在车上睡回笼觉，手机响了，是宋敏。
平时最爱赖床的宋敏，今天居然起得这早，小雨打了个哈欠接了电话。
“小雨，姨父的病好些没？什么时候手术？你什么时候能回公司？”宋敏高声叫道。
“我爸下周一手术，我正在回来的长途车上。”
“太好了，你总算可以回来了！你不知道你走后，罗总让我代替你协助梅非来做四海的预案，我都快疯了！他竟然想把我当成你一样的使唤，看他那趾高气昂的妖孽样，我一秒钟都无法与他共事。”
田小雨将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一点说：“你再坚持一段时间，我回来不是去公司消假的，是领结婚证的。”
“啊！”宋敏一声大吼，“结婚！和谁？”
“柯锦程。”小雨料到宋敏的反应，轻声说。
“你不是不想嫁他，什么要平等啊，受不了他的优越感，还跟人家分手，怎么突然就要领证结婚了？难道是姨夫病倒后向你逼婚了，你这也转变太快了！”
小雨怕车上其他乘客听到，压低声音说：“不是结婚，是卖身，等我回去后再跟你解释。”
“姨夫看病缺钱吗？卖身？你把自己卖了多少……”
“现在在车上不方便多说，我挂了。”
三个小时的车程，一到Z市，小雨就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柯锦程的豪宅。
她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按了门铃，反正嫁谁不是嫁，嫁给他至少还可以做个阔太太，就算没有爱，但物质肯定不会缺。
开门的人正是柯锦程，田小雨一见他便急着说：“走吧，去领证，领了证，剩下的二十万可以马上给我吧？”
“慌什么，进来，我们还需要先签份婚前协议。”柯锦程连正眼都不瞧她，直接转身进去了。
田小雨难堪的站在门口，脚下像绑了千斤的石头，迈不开步子，以前他们在一起时也算是正常恋爱，他都总是高高在上。
现在就是一场交易，自己是送上门的，也不知道他会如何羞辱她。
“怎么了，剩下的二十万不想要了？已经拿了我的十万，现在反悔是不是还应该交违约金赔偿我？”柯锦程坐在客厅昂贵的皮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喝着咖啡。
开弓没有回头箭，小雨再次走进了他家，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说：“我知道你现在很看不起我，不过不管你有没有提条件，这笔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我先给你写借条。”
“借条就不用了，签了这份文件三十万就是送给你们家的礼金，以后只要你扮演好我妻子的角色，自然还有你的好处。”柯锦程将一份纸质文件甩给她，神情轻蔑的笑着说。
小雨抓起文件看了一遍，心里拨凉拨凉的，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卖身契。
第一条，绝不离婚；
第二条，女方无权干涉男方私生活；
第三条，在男方父母及家人面前必须秀恩爱；
第四条，女方不能背着男方有任何精神或身体上的出轨；
第五条，适当的时候，男女双方有义务完成家族传宗接代的任务；
……
“看完了没？都看明白了吧？签字！”柯锦程动作优雅的从西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一支笔，递给她。
田小雨迟迟不接他递来的笔，虽然她知道这样的婚姻必然是不平等的，嫁给他可以变成他的附属品，但不能完全没有限度，毕竟要过一辈子。
她推开笔，指着第二条问：“我可以不干涉你的私生活，但是你私生活的底线在哪里？要是你四处播种，让外面的什么小三，什么孩子找上门来，我是不会负责帮你处理的。三十万只能买下我和你的婚姻，不包括额外服务。”
“那就在第二条后面加一句，男方不能在外面留下麻烦。”柯锦程无所谓的说。
田小雨像商务谈判似的说：“麻烦这个词太含糊，后面加个括号注明让外面的女人怀孕之类的等等。”
柯锦程没想到田小雨还挺会讨价还价的，反正女人一旦脱下伪善的爱情外衣，虚荣和贪婪的本性都是差不多的。
“第二条就按这样改，我也不喜欢被那些无聊的女人缠上。”
看来在他面前也不是完全丧失了话语权，小雨有了点底气，继续指着第三条说：“你父母知道你结婚的事吗？他们同意你娶我吗？要是他们反对怎么办，靠秀恩爱有用吗？”
柯锦程阴沉着脸反问：“你父母知道你结婚的事吗？他们同意吗？”
这不是明摆的事，都没见过双方家人，小雨还是偷拿的户口本，一时语塞的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