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句直白的话，从我开口跟乔韵诗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其实就曾经在我的心中酝酿着，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开口，毕竟我还不认为自己浮夸到了这种程度。

可是我没有想到，当谈话进行到这里的时候，乔韵诗会这样直接的说出来，所以我顿时就陷入到了沉默之中，过了好久才在乔韵诗的注视当中轻轻的点了点头。

“如果有可能，这的确是我真实的想法！”

“……”

沉默，当我的话说完之后，我们两人都是陷入到了沉默当中，但是彼此的目光却在半空之中碰撞着，她的眸子里面燃烧着一切别样的火焰。

那火焰从眼睛里面蔓延出来，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便是蔓延到了她的脸颊上面，随后便是有了一些红霞在飞舞，将那张脸渲染的更加迷人起来。

“咳咳……”

或许是我看的太入迷了，也或许是去乔韵诗自己没有办法承受这种羞怯之意了，总之她轻轻的咳嗽了两声，随后将我从那种失神之中惊醒了过来。

“对不起，我失态了！”

“你想不想听听，我是怎么看你的？”她轻轻的掩着嘴角，不过我还是看到了她眼睛里面荡漾着的笑意。

“如果你想说，那我就洗耳恭听！”表白这种事情，我做的真的不多，但这东西不管有过几次，总是想要听听对方的回应，亦或是自己再心仪之人心中的分量。

我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我也是人间烟火养育的，当然也不能免俗！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升龙沟之中，不过我跟你的感觉并不一样，当时你给我的感觉是有些傻模傻样的？”乔韵诗开始了他的诉说。

“为什么会这样说？”我在某些事情上的确是反应慢一些，但不会到了傻的地步吧。

“当时，我从昏迷之中景象过来，以为你是那妖龙一起的，所以用匕首划破了你的胳膊，但是偏偏道歉的那个是你，你说这是不是傻？”

她的话，将我拉回到升龙沟之中，让我回忆起了当时她惊慌的样子，同时脑海之中也浮现出了我们的第一次交集，她用匕首伤了我，然后我道了歉。

“现在想起来，还真的是够傻的！”我自嘲的笑了笑。

“不，你错了！”

“什么？”我有些发蒙。

“那不是傻，那是善良！”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乔韵诗表情是十分凝重的，这说明她不是在恭维我，而是说的实话，而这也是让我心里美滋滋的。

不过怎么说，善良这个词，总比傻听起来要顺耳的多。

“后来，通过交谈我告诉了你们家族之中的危机，随后你们便跟随我来到了乔家村，但你们不知道的是，乔家村早已经不是之前的乔家村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蝶影姐姐依旧提出了用结亲的办法化解家族之中的危机，当时我就已经看出来了，你跟我的三姐之间，其实是有着情愫存在的，只不过因为世俗的种种，你们错过了彼此罢了！”

“我只是不想辜负任何一人罢了！”

“我知道！”

乔韵诗点点头，继续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你善良的原因，因为你为了帮助我们，从而对自己做出了妥协，这足以说明当初我是没有看错你的！”

“其实，你不知道的是，我们来到乔家村，其实是还有着目的性的！”到了现在，我不想继续隐瞒下去了，不然连我自己心里那道坎儿都是过不去。

“你说的那些，我都清楚！”

“你清楚？”这让我有些意外。

“当然！”

“难道你忘了吗，在升龙沟遇见不久，我跟蝶影姐姐就变得十分亲密了起来，那是因为我用孽气影响了蝶影姐姐，她早已经将关于你们的一切告诉了我！”

“原来是这样，看到只有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了！”这让我不由的发出了一声苦笑。

“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跟你说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乔韵诗轻轻的笑了笑，当笑容消失之后，透着回忆继续说道：“再后来，我们来到了村子里面，随后我让蝶影姐姐陷入到了我所编制的孽梦之中！”

“而当我试图去影响你的时候，发现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用处，而且你的身上有种东西让我本能的感觉到了恐惧，于是我就想到了引导你去了解我生前的故事！”

“其实从我看到那些景象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孽弄出来的，只不过我没有想到，孽其实就是你！”乔韵诗的身份，若不是通过跟老者有过交谈，怕是到了现在我都不会知道。

“你的性子淳朴，当然不会想到是我的！”

乔韵诗揶揄了我一句，继续说道：“我让你看到我生前的遭遇，根本的原因是我不想跟你兵戎相见，而且你的内心是质朴的，想必那些遭遇会触动你的内心！”

“当时，你在看到那些景象的时候，我就在不远处看着你，我看到了你冲向送葬的队伍，我也看到了你疯狂的想要阻止他们将我献祭出去！”

“这一切我都清晰的看在了眼里，当时我真的感叹你有些傻的可爱，因为那不过是发生在数年之前的景象罢了，你居然要当做真的去阻止它！”

“不过……”

“不过什么？”

我喜欢这样的乔韵诗，她会跟平常人一样跟我说说自己的心里话，这让我感觉她不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甚至在某个恍惚之间，我已经完全忘记了她就是孽。

我们就像是两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又像是两个对彼此有着好感，轻声诉说着彼此情感由淡到浓的过程一样，是那么的美好和青涩。

“不过，我收获更多的还是感动！”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乔韵诗盯住了我的眼睛，想我传递着真诚的讯号：“你根本无法体会我当时什么样的感觉，我很想冲出去告诉你一切都是假的，那不是真实的。”

“可我的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你跟将我献祭出去的那些人没有什么区别，你不过是假仁假义罢了，我绝对不能相信这世间的任何一个人！”

“所以，你听从了后面的那道声音？”这让我感觉有些悲凉。

“不然还能怎么办？”

乔韵诗露出一个凄然的笑容说道：“如果你没有过我那样的经历，你就永远体会不到现实的可怕，体会不到人心的可怕，所以我不敢相信你！”

“就像当初的我一样，我怎么能够相信，爷爷会亲手将我给献祭出去呢？”

“关于这一点，你的爷爷给我过解释，她说你的性子是十分贞烈的，只有将你献祭出去，才有回来的可能，如果换做是其他的人，最终只能是灰飞烟灭！”

我知道旧事重提，对于乔韵诗来说是一件十分凄苦的事情，而且很有可能还会激怒她，但是我不能这样自私，既然想要唤醒她，那我就要做好迎接一切坏结果的打算。

“或许吧……”

让我庆幸的而是当我这番话说完之后，乔韵诗并没有陷入到暴走之中，而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随后反问着我：“但不管怎么说，那对于我来说，都是毁灭性的灾难不是吗？”

“是的！”这是不可争辩的。

话说到了这里，也就勾起了我心中的一些好奇，于是直接将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有一个问题我至今都想不明白，当初你们为了拔掉你父亲身上的寒毒，曾经跟你的大姐、二姐以及大姐夫、二姐夫去了洪河之中，当时是打算将妖蛟的内丹给挖出来的，为什么最后只有你活着回来了？”

当初那老者跟我说起这些的时候，我的心里其实就是泛着疑问的，当时在洪河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为什么只有乔韵诗活着回来了，而且最后还被献祭了出去？

“如果我说，当时大姐他们本来可以不死的，你相信吗？”

“我相信，但是为什么？”

“因为那妖蛟相中了我，想要我做她的妻子！”说出这句话之后，乔韵诗发出了一声苦笑。

“我懂了！”

她这样说我就明白那一切了：“当时的情况其实是这样的，你们为了得到妖蛟的内丹，所以去了洪河之中，但是你们所有人加一起都不是那妖蛟的对手。”

“而偏偏，妖蛟还迷恋上了你的美色，所以说只要你答应留下来陪他，那么他不仅仅会保证你大姐他们的安全，还会避免乔家村出现灾祸对不对？”

“对！”

“但是由于你当时对于妖蛟有着仇恨，当他提出这样的条件之后，你更是感觉到了屈辱，于是冷声回绝了她，从而将他激怒将你的大姐他们推入了死亡的境地！”

“是的！”

乔韵诗点点头：“当时我只是被吓坏了，毕竟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儿，面对着妖蛟我没有办法，但我真的没有想将大姐她们害死！”

“我相信你！”

望着脸上浮现出自责的乔韵诗，我的心里也是异常的难受，就这件事情来说，乔韵诗的所作所为是没有什么值得指摘的地方的，毕竟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

“所以，当你回去之后，妖蛟以屠杀全村之人来威胁你的爷爷，没有办法之下，你的爷爷只能是将你给献祭了出去？”这是多么无奈的一件事情啊。

“是啊！”

乔韵诗点点头：“当时，我以为爷爷会拼死的庇护我，但是我怎么都没有想想到，爷爷就是在这处院落当中，做了将我献祭出去的决定！”

“原来如此！”

之前我一直都想不通，乔韵诗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洪河之底，为什么也没有出现在埋骨之地，而是出现在了这处院落，原来这里就是她悲惨命运的开始。

“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他们用往生车将我拉到洪河的河畔，不顾我的苦苦哀求将我献祭给了妖蛟，从而让我陷入了长达十年的梦魇之中！”

“你说，如果换做是你的话，是从心里原谅他们，还是等到走出洪河的时候，带着仇恨将他们吞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