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姐。”文东连忙问道。
“恩,你没事吧?”江烟媚霎时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轻声问道。
张问鼎惊讶的看了文东一眼,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虽然不认识江烟媚,但对她身后的身手极好的青年确实能看出一二,他们属于国家的人,很有可能属于国安部,文东怎么会认识她?好像还很熟的样子。
刚一想到这里,张问鼎就是一惊,难道国安那比早就察觉到岚云不对劲了?文东是被他们故意派来接近涵涵的?
张问鼎沉邃的眸子微敛,冷冷注视着文东。
“没事,就是赵哥受了不轻的伤势。”文东点头。
“恩,不用管他,死不了。”江烟媚摇了摇头,这才抬头正面看着张问鼎,出声道:“张董事长?我知道你很担心你的女……担心张涵涵,所以我希望你配合我们。”
明显,凭她的情报网络,她知道张涵涵是张问鼎的女儿。
张问鼎深深的看了江烟媚一眼,摆手对那些保镖道:“你们先出去。”
“你们也是,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进来,文东你也出去一下吧。”江烟媚转头对文东道。
几个被她带来的青年点头,没有说话,走了出去。
“好。”文东也是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沙发上,张问鼎和江烟媚相对而落。
“张董也是老人了,我想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们的身份。”江烟媚直接说道。
“什么老人,我早就已经脱离了。”张问鼎点点头,眼中露出一丝缅怀之色。
“恩,那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国安一部血刺组组长江烟媚。”
“国安一部?血刺?”闻言,张问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国安一部虽然隶属于国安部,但却凌驾于国安,其实他是个特别的存在,直接受任与中央,不受国安部门的管辖,拥有生杀大权。
而血刺是天夏国最强的一队人,整个组只有81人,这才是国家最顶尖的保护力量,而面前这个长得漂亮女人不单是血刺的人,而且还是血刺的组长,可见其厉害。
血刺就是整个天夏国-军队的灵魂,每个当过兵的人最向往最神圣的地方,张问鼎也不例外。
张问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口中咀嚼着:“江烟媚……江奉天老元帅是你的?”
“他是我爷爷。”江烟媚点头道。
……
“我没有忘记国家,所以赵易飞能去做涵涵的司机,也是我点头答应的,钱和公司这些东西我都可以不要,可唯独涵涵不行。他们将涵涵抓走,必定对我有所威胁和要求,我希望你们不要插手,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对你的恳求。”说到最后,张问鼎站起身来对江烟媚躬身低下了头颅,语气低沉又诚恳,那本就沧桑的脸颊仿佛又多了几道深浅的皱纹,苍老了许多。
文东手插裤兜站在院子中间,脸色阴沉的吓人,虽然张问鼎并没有说他跟贺文龙到底是什么关系,可以他对贺文龙的了解,张涵涵被他抓去,一定不会好过。
房间中,张问鼎和江姐的谈话还在继续,文东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文东连忙拿起看了一眼,陌生号码。
“说吧。”文东吸了口气接起手机,声音极为清冷。
却不料,对方低低笑了一声,却安静不吭声了。
文东心情有些烦躁,以为对方是打错了,刚要挂断电话,文东便听到电话那边响起悉悉索索的声响,听到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终于,一个无比熟悉无比温柔就连文东都很少听到的柔和嗓音响了起来,带着几分情动,几分朦胧,痴痴的呼唤:“文……文东……”
文东紧紧握着手机,一动不动,心头却如重锤一般无声的被猛击,令得他身体都忍不住一颤。
文东轻轻闭上眼眸,仿佛她那难有的温柔娇弱就在眼前——然而,她的气息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紧接着,文东便听到了贺文龙的声音,仿佛还隐隐带着几分快意的享受,贺文龙低低的喘息一声,这才和声笑道:“文东,我会让你知道,不杀我,是你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
“是的,我该杀了你的。”文东仰头闭眼,语气低沉带着颤抖,他很后悔。
“哈哈,这就是你一时手软的后果。”贺文龙得意的大笑,随即语气戏谑的低声道:“她真的是你的女人吗?为什么还是个处-子?哈哈——”
“贺文龙——”文东狰狞大吼,耳边的手机却传来挂机的‘嘟嘟’声,彷如刺耳的嘲笑。
等文东再打过去的时候,那边已经提示关机,想来他用的是不挂名的黑卡,一次性用完就扔了。
——
这一夜,文东整宿都没合眼,自从张涵涵被贺文龙带走之后,好像人间蒸发一般失去了消息,就连江烟媚派人都没有找到。
文东跟所谓的未来岳父在别墅客厅中抽着烟,烟蒂将整个烟灰缸都占满,屋子里烟气熏天,就连小白白似乎也察觉到文东心情的不爽,老实的呆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整个水市近千万人口,去哪里找?多他们一个也不多。再说,这么长时间了,或许张涵涵已经被带离水市也说不定,更或许……文东不敢再想。
——
耳际很安静。
那是一种很空旷的寂静,静静的听仿佛能听到很远的地方。仔细分辨,才能听到外面落叶的沙沙声,像是溪流轻轻的在山谷间流淌。
张涵涵就在这片幽深的安静中睁开了双眼。
入眼是一个陌生的灰暗色木屋顶,简单而别致,张涵涵猛地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睡在一间乡村土屋一般的木质单床上。屋子两面都开着窗户,只不过窗户很小,显得整个土屋中都阴凉昏暗,凉爽的风丝丝往里灌,皮肤煞凉,很难让人分清现在是上午还是下午。
透过小窗外,一面是绿色苍翠的青山;另一面更加开阔,能看到远处雾隐中起伏的山脉,景致怡人。
屋内的家具也是简单无比,只有一张石质的方桌和一个木质的板凳,石桌上还放着一些东西,只不过盖着一方布笼,看不到,清风徐来,带着窗外清寂的空气夹杂着屋内老土的气息。
张涵涵轻轻抬手敲了敲头发凌乱的脑袋,慢慢想起在昏迷之前的情景来。
自己被贺文龙灌了一种红色液体,就昏迷了,然后梦到了自己跟文东在一起,难道那是一种迷-药?让人产生幻觉,其实是——贺文龙!?
张涵涵陡然一惊,低头间赫然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了。她身上只裹了条红色的笼纱,整个肩膀都坦在外面,露出大片的肌肤。薄薄的面料带着丝丝凉意,轻轻摩擦着细腻的皮肤,令张涵涵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谁帮她换的衣服?贺文龙?
张涵涵连忙动了一下身子,让她松了一口气的是,自己的身体并没有被男人占有的异样,虽然她从没体会过,但她也懂这些。
可……这是在那里?
张涵涵发现自己并没有被绳子等东西捆绑束缚,连忙下床,床下没有鞋,只能赤足踩在磨得老旧光滑的冰凉石质地板上。门没上锁,张涵涵伸手轻轻推了开来。
入眼处陡然亮堂起来,天边本不刺目的阳光竟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睛,入眼处是一个修葺极为精致的小院,一位头发花白,身材消瘦,皮肤略显粗糙黝黑的老妇人沿着蜿蜒碎石小道慢慢走了过来。
她穿着条紫红色的纱质外套,神态安详端凝,从容的气质乍看起来竟有种贵妇人的感觉,不像是乡间的老人,她走到张涵涵近前,浑浊的老眼打量张涵涵几眼,脸上露出慈善的笑容,使得那本就幽深的皱纹更加明显了许多,声音低柔:“姑娘,你好。”
张涵涵不知这位老妇是谁,但看起来并不像是坏人,连忙回答:“你好。”
“姑娘,你饿了吧?”老妇人走到她面前,微笑着说,她拉起张涵涵的手。
“我……”老妇人的手十分粗糙,掌心满是老茧,张涵涵的手竟被老妇人手上的皮肤刺得微疼,条件反射的一挣。
老妇人轻轻摇头,松开手,自己走进了屋子。过了一会又走了出来,她手里多了一方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青花瓷小碗,里面盛满了水;小碗旁边有个盘子,里面有半盘米饭,米饭上面浇着几块鸡肉,大部分都是土豆片。
张涵涵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本来聚会当晚就没有吃饭,现在只觉得腹中饥饿难忍,说了句谢谢,接过就吃了起来。
老妇人和善的点点头,坐在一旁静静观看,也不说话。
等她吃完,老妇人收拾了碗筷,伸手指了指院子后边的方向:“文龙。”
张涵涵神色一僵,静默片刻这才点点头。
老妇人没说什么,转身从屋角拿出一双布鞋轻轻放到她的身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对于贺文龙的身份,张涵涵已有七八成把握——他跟本就不是什么地产大亨,他是杀手。一个富商,甚至是普通黑道中人,根本不会有那么厉害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