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拓跋翊这么说,颜若璃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有什么请求?保住拓跋家那些人的性命?
这可不好承诺啊。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好。
颜若璃小心翼翼问:“王爷,您需要我们做什么?”
拓跋翊站起身,四下望去,眼中有着悲悯之色。
“我想请求你们,尽可能减少伤亡。逐鹿天下,受到伤害的,永远是普通百姓。如果可以,请尽量保护好他们。”
颜若璃心头震动,跟夜危云对视一眼,站起身。
想不到,拓跋翊竟是这般为民生着想之人。
她不由得想起了书中的情节。
书上,拓跋翊中风后瘫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定安王府所有的事务都交由他的长子处理。
定安王长子倾向于书中男主,帮助书中男主对付夜危云。
据书上介绍,拓跋翊一直不赞同长子拓跋梓这样做,曾把拓跋梓叫到病床前训斥告诫过。
无奈他的身体不允许他亲自处理事务,拓跋梓起初阳奉阴违,到后来根本不理会拓跋翊,自行其事。
如今,拓跋翊身体健在,拓跋梓已经被拓跋翊施以惩戒,不能再当定安王府的世子了。
以后,定安王府的世子会是拓跋翊的次子拓跋栋。
夜危云的阻力又少了一个。
颜若璃跟夜危云一起向拓跋翊施了一礼。
这个礼,是出于他们对这位忧国忧民的王爷由衷的敬重。
“王爷请放心,”颜若璃很诚恳地向他承诺,“不论我们将来走到哪一步,我们一定会尽我们所能,保证百姓的安全,让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他们如今建设南州,没有贸然跟朝廷开战,而是选择显示神迹收伏人心,这种种措施,都是为了把伤亡降到最低。
否则,颜若璃只需要多买一些火枪,配备给军队,以他们现有的实力,马上就可以向朝廷宣战。
有了火枪的军队,哪个国家能够抵抗?
别说大兴王朝,即使再加上周边其他国家,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荡平天下,组建成一个统一的国家,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们不想这么做。
颜若璃和夜危云达成的共识,便是尽可能兵不血刃解决争端,尽可能减少伤亡,这跟拓跋翊的请求不谋而合。
拓跋翊欣慰地点点头。
他很想摸摸颜若璃的头,却碍于男女有别,只能强行控制着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只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她。
“我相信你们。你们在南州的所作所为,我已经知道了。以后,如果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只要是对百姓有利的,我都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
“多谢王爷。”颜若璃向他拱手道谢。
拓跋翊摆摆手:“谢什么谢?这是我想做但没做到的,如果你们能够帮助我满足我的心愿,我才应该感谢你们。”
不等颜若璃再说什么,他朝他们挥挥手告辞,带着人走了。
颜若璃和夜危云重新踏上归途。
颜若璃疑惑地问:“危云,王爷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听懂了吗?”
夜危云点点头,告诉她:“因为先皇曾有意让定安王爷继承皇位,因此当今皇帝拓跋端很忌讳他。拓跋端登上皇位后,仍然放心不下,派了人随时监督着他。”
颜若璃心中恍然,她记得拓跋翊曾经说过,他没有权力任免辖地内的官员,那些官员都是朝廷任命的。
朝廷任命的这些官,有一些身负监督他的使命。
因此,定安王爷因为她处理地方上的官员,其实是犯了大忌的。
夜危云接着说:“王爷知道皇帝对他有戒备之心,他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干脆当起了闲散王爷,只管收租税逍遥过日子,不管地方上的事。拓跋端渐渐的对他放心了些,管得不如早期严了,但并没有真正放心他。”
颜若璃明白了:“所以,他虽然有着一颗忧国忧民之心,但连照管辖地内的人民都做不到。拓跋家把国家管理成这样,他大概也觉得愧对于民,所以才会对我们有着这样的请求。”
夜危云点头,表示认同她的话。
颜若璃现在全都理解了。
拓跋翊其实是希望他们能够替他实现愿望,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好吧,就让大家都能如愿以偿吧。
两个月后,风轻尘让人传来消息,海面上有大批朝廷水军朝南州方向进发。
同时,楚少昀也告诉颜若璃,他的商船在海上被扣押,驱逐。
南州通往外界的海面被封锁了。
“姐,我的商品运不出去了,怎么办?南州每天生产这么多东西,都堆积在仓库里面,工人们的工资怎么发?”
他的钱是流动的,需要把商品卖出去了,才能赚到钱继续购买原材料,给工人发工资。
生产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本金积压在仓库里,他手头的流动资金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就算想让楚家垫付资金,也得从外面把钱带进来才行啊。
有些原材料,以及某些南州人民的生活用品,也得从外面购买。
不光是水路,陆路也行不通。
如今不惧怕跟朝廷打仗,颜若璃让人加紧修路,山道已经修建得差不多了,路变得好走了,从南州到昌宁县,骑马两三天就能到。
商队的话,如果加急赶路,六七天也能够赶到。
楚少昀如果从陆路把商品运到昌宁县,是可行的。
问题是如今昌宁县和凤溪城相互对峙,虽然没有打起来,但也互相断了来往。
他的商品最多只能送到昌宁县,无法送去凤溪城。
其余通往外界的陆路差不多也同样如此。
他这几个月依赖的,都是水路。
如今水路被断,楚少昀的生意就没法做了,他不能不着急。
“姐,不能再等了,打起来吧。把他们打败了,我们的生意就好做了。”
楚少昀跟颜若璃商量此事时,他们正在红薯地里。
红薯到了收获的季节,同土豆一样,喜获丰收。
颜若璃捡起地上一根红薯,说:“这个烤来吃可好吃了,比土豆好吃多了。”
如果是在平时,楚少昀就该流口水了。
可是现在,他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吃的?
他急不可耐问:“姐,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