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夜危云接着往下分析。
“然后,没有太后求情,我和母亲妹妹会被流放去北方苦寒之地。我双腿不能行走,再加上没有充足的物资,这一路上,不知道要经受怎样的磨难。尤勇……”
他顿了下,接着说:“不对,没有你帮忙,司怀德不会死,应该是他押送我们去流放。高昇送来桂花糕,娘说不定会上当,却不过他的好意,那么……”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下去,甚至不敢想。
颜若璃暗暗佩服,他的分析跟书上写的几乎一样。
见他难受,她不忍心再问下去了。
这种瓜,还是不吃为好。
她柔声劝道:“危云,你别难过,这一切不是都没有发生吗?我们大家都好好的。”
夜危云回想着屏幕上所写的内容,说:“虽然没有发生,但我知道,如果没有你,肯定会发生。若璃,光是想到有这种可能性,我心里都燃烧着一团火。更别说,假如真的发生了,我会有多绝望。”
他突然按住胸口。
胸口闷闷的痛,不太明显,却让他觉得很痛苦。
刚才他所想象的场景,就好像真实存在过一样,他仿佛真的体验到了那种绝望和痛苦。
颜若璃见他这样子,有点害怕。
屏幕直到现在也没有提示说,这个任务已完成,甚至连个进度条都没有,这就是说,夜危云还有黑化的可能。
难道,书上的内容会影响到他?
颜若璃不敢再呆在空间了,意念一动,把两人都移出了空间。
她推开窗户,指着外面说:“你看,南州多美啊。都怪我,不该一直问你。危云,别想了,那些都是不存在的,多想无益。”
夜危云抬眼望向窗外,眼前看到的一切却都成了黑白色。
所有的东西,都像是被云雾遮掩,很虚幻,一点都不真实。
他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胸口仍然闷闷的痛,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无法平静。
他很委屈,他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想找个人倾诉。
“娘和妹妹不在了,我要为她们报仇,我要为爹报仇。若是不能报仇,我苟活于这世间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要当懦夫,我要把他们都踩在脚下,把所有欺负过我和我家人的人都踩在脚下。”
“他们抢走了夜家的江山,不,他们是靠欺骗骗走了夜家的江山,他们打压我们,不是因为我们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他们怕我们。”
“这些人,都该死。”
……
他望着窗外,眼中是仇恨的烈焰。
颜若璃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子,吓坏了,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呼唤。
“危云,你别这样。危云,你醒醒,那都不是真的。”
“危云,你吓到我了。”
“若璃,别怕。”
夜危云缓缓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胸前这个抱着他的娇俏身影,看着她仰起的小脸。
她的眼神充满了关切,还有担忧。
她在担忧他?她被他吓到了?
他怎么可以吓若璃?
夜危云缓缓伸出手,把胸前这个可人儿拥进怀里,抱得紧紧的。
他闭上眼睛,鼻尖在她秀发上轻轻磨蹭。
她独特的清新的气息,慢慢驱散了他胸口的火焰。
夜危云渐渐感受到了平静,前所未有平静。
这一刻,他只想抱着她,永远像这样抱着她,永不分离。
颜若璃被他抱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但她一动不敢动,生怕动了,又会刺激到他。
他刚才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让她深切地体会到了,为什么他会是书上的反派。
夜危云过了好久才又睁开眼睛。
眼前的一切仍然罩在云雾当中,仍然是黑白的。
然而,像是有一缕清风吹过,云雾慢慢消散,世界慢慢有了色彩,终于恢复成了他习惯的模样。
“若璃,”夜危云轻声呢喃,“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颜若璃伏在他胸前,柔声说:“我会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别离开我,你不许说话不算数。”
夜危云把颜若璃抱得很紧,好像只有这样抱住她,她才不会离开他。
可是,她若真想离开他,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他又如何阻止得了她?
“若璃,不要离开我。”
颜若璃轻轻拍他的背:“我都说了不会离开你,你当我是不守信用的人?”
她假装生气。
夜危云慌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担心嘛,没有安全感。”
“没有安全感,就说明你还是不信任我。”
“我没有,我信你。我相信你,不会离开我。”
“危云,你抱太紧了,我没法呼吸了。”
夜危云慌忙松开手。
“弄痛你了?”
“没有。危云,我们的火枪队可厉害了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颜若璃想拉他去后山散散心,转移他的注意力。
以后她再也不敢提跟书中有关的内容了。
太可怕了,他好像被书上那个夜危云附身了似的,理智都快失控了。
夜危云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他也不敢再回想刚才发生的事。
刚才的他,就跟着了魔似的,变得一点都不像他自己。
他也想去散散心,调剂一下心情。
两人下了楼,骑马到后山。
正是石轩等人每日练习射击的时间,夜危云很久没有打靶,看得兴起,见天上有两只鸟飞过,他取出一把枪,瞄准鸟头射击。
只听一声枪响,两只鸟几乎同时朝下掉落。
石轩等人看得呆了,这枪法也太神了。
他们呆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大声喝彩。
“好枪法。”
“太准了,两只鸟都打中了头?这枪法真是神了。”
“夜公子真是神枪手,我们服了。”
“朝廷要是敢派人来,凭夜公子这枪法,那还不是一枪一个。”
“不能光靠夜公子,我们也得加紧练习。”
“对,赶紧练。”
……
半个月后,南州造反的消息终于传到了朝廷,在朝廷内引发了轩然大波。
朝中分成了几个阵营,有人支持攻打南州,有人却不赞成。
“南州僻壤,无足轻重,不必为它浪费兵力。”
“南州再偏远穷困,也是我大兴王朝的土地,如何能够容其造反?若不镇压南州,其他地方有样学样,大兴王朝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