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璃和拓跋梓所在的地方,离外面游廊不远。
夜危云耳力极佳,全神贯注之下,能够听见这两人的对话。
不是特别清晰,但大体上能够分辨出他俩在说什么。
颜若璃告诉追求她的男人,她这辈子要跟自己在一起,不会分开,这是夜危云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了。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颜若璃从来不会说这些呢。
拓跋梓一再被颜若璃拒绝,火气腾腾直往上升。
长这么大,他从来都是被人奉承的,哪个女人见了他,不上赶着想吸引他的注意?
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这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女人再三拒绝。
拓跋梓怒道:“你为什么死心塌地跟着他?就因为他长了张小白脸吗?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能吃吗?”
颜若璃在心里回答了一个字,能。
手便有点痒痒的,突然想起来,她都好久没有捏过夜危云的脸了。
这阵子忙忙碌碌的,都没顾得想这些。
如今被拓跋梓提醒,她颇有点按捺不住的架势。
可惜这是在定安王府,还得忍着,等离开这儿,回到马车上,她就可以找借口捏捏他了。
颜若璃搓了搓不安分的手指,说:“就不能是因为我喜欢他吗?总之我认定他了,这辈子他是我唯一的夫君。”
“你……”
拓跋梓眼中凝聚了杀意,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宰了夜危云。
夜危云不在了,看她还能跟谁。
他还想说什么,定安王妃身边的丫鬟匆忙跑过来,叫道:“小王爷,王妃请您进去,她有事找您。”
“什么事?”拓跋梓没好气地问。
丫鬟说:“娘娘没说,她只说让您马上进去。”
定安王妃向来不问外事,难得如此着急召他进去,拓跋梓不敢怠慢。
他怒视了颜若璃一眼说:“我刚才的话,你再好好想想。别选错了路,后悔终生。”
说完,他让丫鬟带颜若璃出去,自己转身见定安王妃去了。
颜若璃在丫鬟的带领下,快步离开内宅。
刚走出通往内宅的门,便看见了不远处游廊下那熟悉的身影。
英姿挺拔,长衣在夜风下轻拂。
他也在看她,游廊的风灯映照下,他的脸上带着深情的笑意。
颜若璃心中一暖,好像自己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完整了。
从什么时候起,她习惯了有他陪在身边?
难怪先前在内宅的时候,总有种空空落落缺了点什么的感觉。
颜若璃也微笑了,朝夜危云快步走去。
两人都忽略了站在夜危云旁边的拓跋翊。
拓跋翊看着眼中只有彼此的这两个人,在心里叹气,但愿他儿子识趣点,懂得适可而止。
喜欢一个女孩没有错,错在他不该打歪主意。
此刻,内宅的佛堂内,定安王妃正在问拓跋梓。
“那个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不是已经嫁了人?”
拓跋梓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让母亲请颜若璃进来治病,是为了有一个跟颜若璃单独相处的机会。
可惜,颜若璃并没有接受他的爱意。
他很恼火,跟定安王妃说话也带上了些许的不耐烦。
“她是嫁了人,但也没有真的嫁。”
“什么意思?”定安王妃迷惑地问。
拓跋梓倒也没有再瞒她,说实话,定安王妃若要打听,很容易便能打听到真相。
所以,他也没有必要瞒她。
拓跋梓实话实说:“她是靖西侯府小侯爷的新婚妻子。不过,正好在成亲那天,靖西侯府被抄家,他们被流放去南州。因此,她跟那个小侯爷夜危云没来得及拜堂,两个人也没有圆房。她只要肯改嫁给我,我娶她一点问题都没有。”
“靖西侯府被抄家了?”定安王妃异常震惊。
在她的记忆里,定安王爷对靖西侯府夜家非常尊敬,说他们是几代忠良,国家的依仗。
没想到,夜家竟然被抄家流放了。
拓跋梓忿忿不平说:“可不是?哼,都成流放犯人了,还清高个什么?蠢女人,留在我定安王府多好。”
定安王妃问:“你在骂谁是蠢女人?颜神医吗?”
拓跋梓说:“不是她是谁?蠢到家了。我让她嫁给我,可以留在定安王府,她却不领情,非要跟着那流放犯去南州。这女人,一定是不知道南州到底是什么样子,还以为她能够像在凤溪府这边,不愁吃不愁穿?”
定安王妃正色说:“你实话告诉我,今晚她相公是不是跟她一道来赴宴了?他们夫妻俩感情是不是很好?”
“是又如何?”拓跋梓怒气冲冲说,“感情好有屁用,感情能当饭吃?这女人,她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你想做什么?”定安王妃有很不祥的预感,“梓儿,你别胡闹。既然她已经嫁了人,人家夫妻俩感情又好,你就别打她的主意了。这世上好女孩多的是,你想娶谁都行。”
“我偏偏就想娶她。一个流放犯人,有什么了不起?死了也没人在意。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拓跋梓被气得失去了理智,他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舍不得颜若璃,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就想得到这女人。
一想起颜若璃拒绝他的情形,他就感到丢脸,感到不甘心。
定安王妃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厉声道:“你不能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父王对你很不满意?他很看重夜家,你要是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只怕会惹怒他。到时候,我也护不住你。”
拓跋梓想到拓跋翊,心里怒气更盛。
“他不满意?我还不满意他呢。你知不知道,他对那女人有多好?见了人家,一口一个小神医,人家说什么他都肯听。他现在吃菜的口味是不是变了?就是因为那女人让他吃清淡点。我看,他多半也对人家有意思。”
“你不许胡说,这不可能。”定安王妃脸色大变。
定安王爷在女色这方面不怎么上心,家里除了皇帝和太后赐给他的两个侧妃,他并没有别的女人。
她不相信拓跋梓的话。
“颜神医是大夫,你父王听她的话,控制饮食是应该的。”
拓跋梓冷笑:“母妃,你想得太简单了。那样的尤物,有几个男人经得住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