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寿矢又去了,仍旧静听着安心亚的琴声,直到她弹完,练完后,起身拿着盲杖,就这样从他的面前走过,小心翼翼地走出了琴房。寿矢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慢慢地离去,就在不远处她差点摔跤,他正要伸手想要扶着她的,但看到她坚强地直起身子,继续走着,也就放弃了。
“寿矢叔叔——”
寿矢远远就听到了尤加的声音,他回过头,顺着声音看去,尤加朝着他大步地走了过来,她扎了个马尾,今天穿了件白色T恤,浅蓝色的牛仔短裤,青春活力四射!
“寿矢叔叔,你怎么在这里啊?”尤加奇怪地眨巴着眼睛,她抬起头望着寿矢,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俊美得如同漫画里的王子一般。
尤加又顺着他刚才一直望去的方向,远远看到心亚姐姐的身影,一下子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竖起食指,说道:“原来是来看心亚姐姐的,寿矢叔叔你居心叵测,你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对我们的心亚姐姐有意思啊?”
就在那天他送她来玛利亚学校,经过琴房时,听到一曲优美动人的曲子如水般潺潺流出来,他深深地被这首曲子所吸引,当他看到甜美清纯的心亚姐姐的时候,眼睛一直都不能够移开。
“我没有,别胡说八道。”寿矢很认真地说,“我只是过来听听她的曲子而已。”
“寿矢叔叔,你就别骗我了,要不,明天心亚姐姐来了,我就告诉他,有人仰慕她。”尤加说,脸上笑得邪恶而调皮。
听到尤加这么一说,寿矢吓了一跳,连忙阻止道:“别,千万不要告诉她,我不想打扰到她,更不想让她知道我的存在。”
说着,寿矢墨黑深邃又看向了安心亚的身影,她已经走出了大门,转了一个弯,既而消失不见了。
“为什么啊?”尤加不解地看着他。
“你想啊,如果她知道有人在她旁边看她练琴的话,她会分心,就会集中不了精力,那么就会练不好琴,就弹不出美妙动听的曲子了,我不想她因为我的存在而分心,所以你要答应我,不可以告诉她。”寿矢直直地看着尤加明亮的眼睛,说道。
他只是想安静地听着她的琴声,这样才能看到她最美好动人的一面。
尤加觉得寿矢叔叔说得有道理,用力地点点头,答应了他不要告诉心亚姐姐。
一连几日,寿矢都会来玛利亚音乐培训班,他知道安心亚每天都会来学校的琴房练琴,并且都是在下午这个时候。
同一时间,同个地点,听着她弹着不同的曲子,但她绝大部分都会弹那首他初次听到的曲子。
他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被安心亚的琴声深深地吸引了,当然也被安心亚那干净清新的气质所感染,对她的身世,倍感同情。
第六天这一天下起了滂沱大雨,不过寿矢还是准时到场,他走到琴房,庆幸的是他看到安心亚正在琴房里弹琴,他听得出来她正在弹的是巴达捷夫斯卡的《少女祈祷》。
她今天穿着件白色甜美连衣裙,衬得她肌肤水嫩白晳。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上,如同瀑布一样柔顺地倾泄下来。钢琴旁边放着一把浅蓝的雨伞,上面还滴着晶莹的雨水。
寿矢轻轻地拍了拍西装上面的雨水,轻悄悄地走进琴房里坐了下来,安静地听着她的曲声,眼里对她流露出怜爱之情。
安心亚除嗅觉敏感外,听觉也挺灵敏的,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但她察觉到有人出现在琴房,不动声色地出现,静静地看着她在弹琴。
一开始她不太确认,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连续几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她总感觉不远处就站着个人,只是她看不到那个人的真实面貌,不知道他长得是什么样,更不知道他是好是坏?
可是每一次,等她的曲子快要弹奏完毕的时候,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而那个人早已经离去了,又或者,他躲在某一处,不让她发觉而已。
第七天这一天安心亚的状况似乎不太好,弹不出她想要的感觉,她的心里烦躁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寿矢就坐在不远处,看到她皱着眉头,一脸的愁云,静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因此而不由自主地担心,剑眉也皱了起来。她的一犟一蹙,都牵动着他的心。
这时尤加走了进来,惊讶地看到出现在琴房里寿矢叔叔,不由地睁大双眼。就在尤加张嘴要喊出他名字的时候,寿矢连忙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
但是尤加进来的脚步声,已经惊动了安心亚,她微侧着脸,用耳朵听着,紧张警惕地问:“谁,是谁在那里?”
“心亚姐姐,是我,小尤加!”尤加笑眯眯地走到安心亚地身边,她又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寿矢,发现他的目光一直都注意着心亚姐姐。
听到来人的介绍,安心亚那颗紧张的心,也就放松了很多,嘴角边扬起一抹清新的笑容,安心亚伸出手,牵过尤加的手,说:“小尤加,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怎么这么有空过来看姐姐啊?不用上课么?”
“今天没什么课,所以就过来看看姐姐你,姐姐我带了一样东西给你尝。”尤加从身后拿出一份蛋糕,然后小心地放在安心亚的手上。
安心亚轻轻地闻了闻,有着奶酪的香浓之味,她笑着说:“这是蛋糕!”
她尝了一口,蛋糕在口中轻柔如云朵般,乳酪咬在嘴里会有“咝咝”的声响,入口即化,非常香甜。
“心亚姐姐,我知道你最喜欢吃这款乳酪蛋糕了,所以特意买给你吃的。”
“真好吃!谢谢你,小尤加!”
静默站在原地的寿矢,目光闪烁地看着脸上挂着甜美笑容的安心亚,心里也像一朵花似的绽放开来。刚才她那个样子,真得吓到他了。
此后那些天里,寿矢在来玛丽学校听她弹琴的时候,都会买些好吃的东西,由尤加代为送到她的手上。
直到有一天寿矢到玛利亚,却没有看到安心亚在琴房里弹琴。
每一天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准时到琴房,怎么这会没见人呢?他四下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到她的人影。
寿矢以为安心亚是因为某些事给耽搁了,所以才会来迟,或许等一会儿她就到了呢?他突然间失笑,摇了摇头,也许是自己太心急了吧!
他琴房外面等了半个钟头,察觉到不对劲!怎么可能现在都没来呢?眉头不由地皱起来,心也不由地紧张而焦急起来!
寿矢大步走到尤加所在的教室,找到了尤加。
“尤加,你知道心亚今天为什么没来琴房弹琴?”当尤加走出教室,寿矢第一时间就问她安心亚的情况,双手紧紧地抓着尤加的肩膀。
“心亚姐姐没来?”听到寿矢这么一问,尤加感到惊诧,心亚姐姐一向是个很守时的女孩,她不会不来的,除非是家里有什么事不能来而已。
看到尤加惊诧的表情,就知道她也不知道安心亚为什么没来玛利亚音乐培训班了,寿矢心里发紧,总感觉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没等尤加开口说话,转身大步朝着院长的办公室走了去。
尤加呆楞地站在那儿看着寿矢叔叔心急的背影,从他刚才那紧张担忧的眼神中,可见他是那样地在乎心亚姐姐。
一连几天他都来玛利亚音乐培训班,来琴房静听着心亚姐姐的琴声,安静地看着她弹琴。如果说不喜欢心亚姐姐,那才是假的!
寿矢问了玛利亚的老师才知道,安心亚有事请假,所以今天不能来琴房弹琴了。
“您知道安心亚是因为什么不能够来的吗?”寿矢看着心亚的钢琴老师问道。
“她没说。”老师双手摊开,表示不知道。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么担心安心亚,会不会是她的朋友或者亲戚呢?老师心想。
寿矢蹙起好看的眉头,思忖了一番,然后又问道:“那您应该知道她住在哪里吧!?”
“奶奶,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安心亚跪在床边,用手轻轻地摸着奶奶的脸,又抓着她冰冷的手,眉头紧锁,担心紧张地问道。
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奶奶突然间病了,她痛苦地捂着腹部,连连哀嚎着,说肚子疼,还不停地咳嗽。她被吓一跳,完全不知所措,摸索着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奶奶躺在床上。
她记得在抽屉里有药,起身摸索着走到桌子旁边,拉出抽屉,在里面胡乱地找药瓶子,拧开盖,凑近鼻子闻一闻,这些药几乎都是一个样,都是那么难闻!
“哎呀——”躺要床上的安奶奶痛得无法忍受,哀嚎一声,身子蜷曲得如同干虾一样,脸色惨白得就像一张白纸,额前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安心亚听到奶奶的声音,惊慌失措,拿在手里的药瓶子一下子从手中掉落下来,啪的一声,药瓶子里面的药粒,全部都散落一地。她连忙蹲下身子去摸索地拾起地上的药粒,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有人来敲门。
她顾不得这么多,抓起药放进药瓶子里,起身小心摸索地走出了奶奶的房间,走去打开门,她不知道来人是谁,但这样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