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到酒店门口时通知了我，我和付欣婕一起下楼。她穿了条粉色连衣裙，相比昨天的职业装，整个气质柔和了太多，弄得小刘见到她的一瞬间楞了一下，差点失神。

小刘身边还有一个妙龄美女，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小刘介绍说叫倩倩。我上去揽住他肩膀，在他耳边道：“刘总，你可以啊，刚升职就混上女秘书了，小姑娘这长相，硬是要得！”

他倒是很紧张，小声地质问我：“你不是说你们付总不来么？我怕你无聊才带个同事陪着，你说你干得什么事！”

我也不解释，就嘿嘿笑着，直到把他看毛了才悄声问他：“你们杨总怎么样了？”

“听说明天一早就走，先去欧洲，看来他早就准备好了，公司要给他设宴践行都不去。他这个人啊。。。执行力总是这么强。”

我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就没再说什么，拍拍他肩膀，四个人一起上了车。

小刘心思还是很细的，特意订了一家主打闽菜的酒楼，两天没吃闽菜，我还真有点想了，付欣婕的胃口也不错，菜上来后便低头闷吃。这吃相突然让我想起了小静，不知道她在家里怎么样，有没有被老鼠蟑螂吓得不敢睡觉。。。这小姑娘也没良心，都两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决定一会儿还是主动问候一下。

吃了一会儿后，小刘端起了酒杯，“付总，王助理，咱们这合作关系就算定下来了，你们放心，南京这边的一切事情我都帮你们办妥，来日方长，咱们先喝杯酒，预祝合作愉快！”

我用眼神询问着付欣婕能不能喝，她微微点头，示意没什么事，大家就都喝了一小口。杨斯不在，她的话比昨天多了不少，加上小刘和倩倩的穿插，气氛还挺和谐。不过付欣婕终于待不住了，敬了杯酒后提出告辞，小刘挽留了一句被我拦住，也就不再坚持。

付欣婕走后，小刘感慨地道：“你这助理做得真硬气啊，以前我在杨总面前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我心说这才哪到哪啊，你要是知道我经常给付欣婕脸色看，不得把你吓尿。不过我这助理可是冒牌的，要是真做了她的助理会是什么样呢？

我没跟他解释太多，只是劝着他和倩倩喝酒。一瓶红酒喝完，小刘提出换啤酒，这正合我意，红酒那文绉绉的喝法实在不是我的风格。

啤酒上来后，战争才算正式开始。我看出来了，倩倩是带着任务来的，不把我灌趴下两个人是不算完了。好在我酒量经得起考验，两个人虽然嘴上功夫了得，但一个情商低、一个脸皮薄，我略施小计便转移了他们的枪口，两个人开始对喝了。

我窃笑着退出包厢，在路边点上一根烟，拨通了小静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小静哀怨而无力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个难兄难弟啊？我以为你跟欣婕姐姐乐不思蜀了呢！”

我惊奇她能一句话说出两个成语，笑着问：“谁教你这么高深的成语的？”

“屁！老娘教小朋友的好吗，要不要给你讲讲这个典故啊！”

这小佛爷的语气慵懒而不耐烦，我都能想象到她躺在床上朝天翘起二郎腿的样子。看来她自己过得还不错，我稍稍放下心来，还是问道：“自己在家怎么样？有没有被老鼠蟑螂欺负？”

“唉，我都习惯了，现在它们都是我的小伙伴了。等你回来让它们一起咬你！对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明天中午的飞机，应该晚上到家吧。”

“行，提前说一声，我可以给你准备晚饭。先不说了，你少喝点酒，一听就是在外面浪呢！”

挂了电话，心情不错，我哼着歌回到包厢，倩倩见我进来，猛地站起来，“王总，你耍赖！逃了这么久，先跟我喝一杯！”

倩倩这姑娘还是小孩心性，跟人混熟了就不见外，很活泼的性格，倒不是我当初想的小秘之类的，看小刘这样，也确实没那个胆子。

我对她这种性格挺有好感，便欣然跟她拼了几杯，直到她高挂免战牌，不服气地道：“王总，你一定是出去吐了，真不公平！”

我笑着又敬了小刘一杯，指着趴在桌上的倩倩对他说：“刘总，这个小同志不错，可以好好培养。”

“别叫我刘总了，听得真烦，叫我伟山（小刘全名刘伟山）！”

“行吧，伟山兄，我看今天就到这吧，小姑娘已经不胜酒力了。”

刘伟山此时也摇摇晃晃了，含糊不清地说：“本来。。。还想安排点别的节目，那就下次。。。吧，来日方长！”

出了酒店，刘伟山执意要送我回酒店，我断然婉拒，他也不再坚持，他的车因为喝酒也不开了，就扔在了酒楼的停车场。两人报了地址后，才知道倩倩和我顺路，于是刘伟山不厚道地把倩倩托付给了我，自己打了一辆车扬长而去。

就剩两个人，我点上一根烟开始没话找话：“倩倩，还难受么？以后可不敢这么喝酒啊！”

倩倩一手扶着树，看样还有些头晕，硬撑着道：“好多了，王总，你真能喝啊。我平时很少喝的，今天被刘总硬拉来了，看你人不错才喝这么多。”

我苦笑道：“叫了一晚上王总不累啊？我哪是什么王总，就一小屌丝。”

“切，骗谁呢，付总这么信任你。。。”

这时出租车来了，我不再和她多说，扶她上了后排，自己坐到了副驾驶。“哎，你家具体地址是什么？”

“玄。。。武区。。。”吐出三个字后，她竟然睡着了！

无奈之下，我让司机先往酒店的方向开，并坐到了后排，开始摇晃着她，“喂，你先醒醒，把地址告诉我！喂，喂。。。”

一直到出租车在酒店门口停下，我也没有晃醒这孩子，看来确实如她所说，平时很少喝酒。事到如今，只好再给她开个房了，我背着她来到前台，一问房价却差点把她扔到地上！1688元一晚，抢钱呢！

我浑身上下都不到一千块钱，感觉特别没面子，灰溜溜地把她放在大堂沙发上，打给了付欣婕，“付总，有个事啊，挺不好意思的。那个倩倩，记得吧，嗯，她喝多了，找不着家了，我想给她开间房，可是。。。钱不够。。。”

付欣婕想了一会儿道：“别给她开一间房了，喝这么醉一个人睡危险，你把她弄我房间来吧，我照顾她。”

“这合适么？影响你休息吧。。。”

“别废话了，难道让她去你房间吗？小流氓！”

电话随之挂断，我愣了半天，自言自语道：“说谁小流氓呢！你才小流氓！”

在前台微笑里带着戏谑的目光中，我喘着气把倩倩背进了电梯。付欣婕早已把房门打开，我把倩倩往床上一放，开始大口喘气。付欣婕递给我一瓶矿泉水，皱着眉问：“她怎么喝这么多？小刘怎么不管她？”

我灌了大半瓶水，感觉好一点了才道：“这小子不厚道啊，先溜了，留下这烂摊子给我，可丢死人了！”

“这样啊，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辛苦了。”

我一摆手，“等等，刚才凭什么叫我小流氓，我怎么流氓了！”

“这。。。”一向冷静的付欣婕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讪讪地说：“我就顺口一说嘛，你一个大男人计较什么，快回去睡觉啦！”

我被她推着，不由自主地出了房间，她在门后调皮地一笑，“好梦哦！”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我气得指着门大骂：“你才小流氓，你全家都小流氓！”

回到房间，我又想起了杨斯这个不辞而别的畜生，再次试着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王鸣，什么事？”这次他终于接了，声音却冷漠而低沉。

“你说什么事，你藏得挺深啊，不是不接我电话么！”

“不好意思，之前不方便，找我有什么事么？”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今天很放肆，撒着酒疯喊道：“听说你明天就滚蛋了，来，咱们喝酒！他妈的，决战到天亮！”

杨斯的情绪似乎一直不高，轻声道：“不喝了，我想清醒着和这种生活告别，有机会再跟你决战吧，拜！”

没有给我再说话的机会，他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我对着电话又大骂了一句，把自己扔在了床上，衣服也没脱便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手机铃声吵醒。房间里的灯光还昏暗地亮着，窗外却已漆黑一片，我费力地拿出手机，却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而此时的时间显示为凌晨4点多。应该是打错了，我不想接，按了静音，准备继续睡。

可虽然按了静音，那刺耳的铃声却仿佛一直在耳边响着，回忆着屏幕上的归属地，好像是南京的号码。。。想到这我一激灵坐了起来，既然是南京的号，那就肯定不是打错的，这么晚了，一定有什么事。我越想越没底，赶紧把电话回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喂，王总吗？我是倩倩，是你送得我吧，我这是在哪呢？”

原来是她，我松了口气，却更加疑惑，她为什么不问付欣婕呢，难道付欣婕不在？

我紧张起来，赶忙问她：“你在付总的房间啊，她没在吗？”

“啊？你等等。。。”随后电话里传来了脚步声和开灯的声音，“王总，付总没在啊，就我一个人在房间。”

“靠，我现在过去，给我开门！”

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隔壁，刚一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倩倩睡眼朦胧地站在我的面前，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我顾不上和她说话，走到房间里看了一圈，又打开卫生间的门，都没发现付欣婕的踪迹。

掏出电话拨了出去，付欣婕却已关机。我急得不行，对倩倩说道：“你先睡吧。”便冲了出去。

我准备先去前台问问，实在不行再调个监控什么的。电梯下落的过程中我的心砰砰直跳，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付欣婕真要出了什么事，我真的无法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