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晨,原本应该感到很清爽的我,此时却按着不断跳动的太阳穴十分无奈,手里拿着的手机里传出孟薇十分尖锐难听的声音:“你知不知道现在公司上上下下哪一个不忙呐?就你一个爱偷懒!还请假?一个萝卜一个坑,我前几天让你休息一下你还就上瘾了是不?”
我撇了撇嘴,我早上一早就打电话就给她说了想请一天假的事情,但是孟薇上来就是一顿臭骂,我都忍了,但这会儿居然说什么全部都忙得很?
她还真是随便扯了理由都想压死我,我知道我们公司不闲,但是我们设计部除了统一设计发布会系列和特定系列,平时都是只需要完成自己所属项目订单就好的。
而我那天受了伤之后严辰是知道的,又在孟薇的刻意打压下,我不说忙,反而已经是闲到极致了,做的那些杂事也只是帮别人做的。
但是孟薇毕竟还是直接管辖我的人,我用手指指腹在玻璃下蹭了蹭,还是说;“对不起,但我是真的有事。”
“我管你什么事?你必须......”那边锐气不少分毫,我眉头都没皱一下就从耳边放下电话,才蹭了玻璃的手指在上面一点,“哔~”的一声将孟薇的声音断绝在那边。
她肯定会很生气吧......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孟薇在那边因为我挂断她的电话而急的跳脚的样子,我就觉得很好笑。
不管公司,孟薇那边怎么看我,我今天是一定要去温承所在的事务所把事情弄个明白的。
我离开落地窗前丢下电话,走到床的另一边打开了衣橱,我翻出一套平时很不怎么穿的休闲服换了,又把抽屉里的墨镜和口罩都给戴上了。
我满意的看了看镜子里面被看不出五官和身材的自己,这才背着一个双肩包出了门。
之所以这样打扮,是因为我思来想去,如果温承真的是打算骗我,那我去问他,他也依旧会咬紧牙关的,既然问不出个真假来,我就打算潜入进去暗中调查,只要没人发觉是我,那么事情的真相就会变得唾手可得。
而装扮得这么严实,不仅是因为温承认得我,事务所里大多数人都见过我。
“小姐你好,请问你是来?”前台的小妹依旧是王梦,她长着一张肉嘟嘟的小脸,笑容十分有亲和力。
但我此时却丝毫不敢松懈,墨镜后的双眼紧张的看着王梦,好在她的脸上只有礼节性的微笑,没有认出来的倾向,我昨天才咳伤的嗓子在这时发挥了它的用途,那就是不用刻意伪装,也十分沙哑:“我是来聘请律师的,我丈夫有家暴行为,我来咨询一下怎么离婚。”
只是我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王梦一直在好奇的看着我。
想来也是,这副打扮的人一般都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的人,还别说嗓子像个破风箱一样难听,要不是我扎在后面的长发表明我是个女的,我甚至会怀疑王梦会不会叫保安来把我拖走。
不过我来这一趟,确实是做“见不得人”的事的。
我稍稍扭开了脸,却又感觉这动作有些不自然,又转了回来解释道:“我脸上有伤,所以不方便露出来。”
果然理由找的十分的好,王梦的眼中的一丝丝怀疑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眼眶也变得有些红,言语中听得出浓浓的同情:“原来是这样啊,”她走出前台来为我示意了下大厅里设的椅子“那您在那里稍等一下,我马上为你邀约一位律师,你们一会儿详谈。”
王梦安排的律师只用了三四分钟就到了我的身边,他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精英气质浓厚的戴着金丝框架眼镜的男子,王梦介绍他叫柳书阳,我一看是他就松了一大口气,我以前就没见过他,看样子是新来的。
他对我笑了笑:“李女士,跟我来吧。”
我们坐在了事务所里属于柳书阳的办公室里,柳书阳开门后等我进来后才跟着进来,并反手搭上了门。
直到我和柳书阳面对面,我终于彻底放下心来,不仅律师是新来的,暂时也不用担心别的熟识的人会突然进来了。
我之前就相想过了,既然要进律师事务所,并且探听消息,只有作为顾客,才能以生人的身份进来,而且与少数几个与温承有联系的人交谈,我被暴露的风险也大大降低了。
柳书阳给我倒了一杯水,才坐到我面前:“李女士,王梦已经和我说过你是因家暴有离婚的诉求,你丈夫的家暴情况能详细说说吗?”
我点点头,就与他交谈起来,因为我来之前早就做好了准备,自然是没什么纰漏,我说丈夫家暴我报过警,但他以孩子作为要挟我不得不放弃,而且每次取证都会被他找出来销毁还会被他更严重的毒打,今天也是找机会进来的。
我其实自己说的时候都有些汗颜,只现在情况如此,不得不为。
柳书阳了解后,给出一些解决方案,我表示认可,只是在他说到我们的孩子时我适时表示了犹豫,他立刻明白我离婚还有疑虑,就彬彬有礼的递过名片说叫我以后想打官司了就打他的电话。
谈到这个地步,已经是要结束了。
我接过,放进包里,装作不在意的问他:“我认识这里一个之前带过我叫温承的律师,他是个很好的人,他今天来了吗?”
虽然手上拉着拉链,我心里却紧张的要死,要知道,我之前铺垫那么多,就是为了问出关于温承的事情来啊,但是我还是理智的,知道不能功亏一篑,面上拉包的动作倒是做得流畅得很。
柳书阳正站起身来也准备离开:“温承?他就在办公室,要不要我带你去?”
我吓得吞了吞口水:“那倒不用了,谢谢你。”
从他的办公室出来,我就准备离开了,只是没想到温承正从我对面向我走来,我在看清是他的那一刻几乎想溃逃,但在想起自己的装扮后,又强自镇定的与他面对面而行,心跳也随着距离的拉近越来越快。
但温承没认出我来,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直到我们擦肩而过我才反身皱着眉抿着唇去看他的背影。
温承看起来很精神呐,虽然腿依旧不自然,但那气色根本不是一个病人能有的啊.......
结果律师事务所一行,我不仅没有找到答案,心中的谜团还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