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婷,赵婷......”
李欢似乎已经被烧得有些意识不清了,即使我坐在他的面前,他仍皱着眉不停的呼喊着我的名字。
他衣服上带着的雨水不停的滴落,很快就在座位上留下斑斑水迹,李欢的脸在我带他进到车里的时候就由苍白变得渐渐通红,我只是摸了他的手就感觉烫的不行。
看着这样的李欢,我心焦不已,只能又一次催促师傅加快速度,但是师傅仍然坚持这样的天气要安全的缓慢驾驶,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安全被绑在这车上,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外面是大雨,里面是湿透了的我的李欢,我从没觉得在车上过得如此煎熬,我只能徒劳的抓住李欢的手臂,心里不断祈祷。
好容易到了,我付了钱就想架起李欢下车,没想到师傅在前座转头喊住了我:“妹子,我来帮你吧。”
我只能连连道谢,心中不断感叹遇到了好人,然后我就在师傅的帮助下将李欢带进了医院。
“病人之前就有发烧的迹象,再加上又淋了雨,所以才会昏迷过去,虽然情况不轻,但所幸送来医院及时,现在已经对他做了一些及时的治疗,现在你等他把头上这瓶吊瓶滴完后,再按床头铃叫护士再挂一瓶就可以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病床前,一边在简历本上写着东西,一边给我说,语速虽快,我却能够听清,他说完后就看向我,我点了点头,他脚步一转就出了病房。
知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的心就放下来不少,不过忙活一通的我还是有些气愤,向已经醒过来的李欢喊道:“你怎么发烧了还来我家楼下?”
李欢原本通红的脸色已经白了不少,不过嘴唇已经完全褪了血色,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反而带着笑感谢我:“赵婷,辛苦你了。”
我拧眉转过头,不想理他。
哪是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事?高烧如果烧的狠了,说不会给脑部留下什么后遗症的,如果李欢真的因为等我出了什么事,我要怎么给他的家里人交待?
就是现在想起来我都一阵后怕,要是我真的睡着了,不管他,他是不是真的要被淋死?
见我这个样子,李欢似乎斟酌了一下才开了口:“只是发了点小烧,我没放在心上,我哪里想到今天会下那么大的雨?”
我心里终究不忍,他的性子我早就知道的,执拗得吓人,我早应该下去看他,不然事情也不会闹到住院这个地步,我转过身有些无奈的看还在笑着的他,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这么傻?”
李仔细的看着我的脸庞,从眼睛到下巴,一直笑得特别满足:“赵婷,我们这是缘分,我也才离婚,而且没有孩子,你就离婚了,我说暗恋你也是真的,我希望和你结婚,你的孩子我一定会视如己出。”
我一时没有说话,没想到李欢到这会儿还在说想和我在一起,但他还在病床上,他今天带给我的震撼使我没法一下子说出残忍的拒绝的话来。
我沉默,不是因为在考虑他说的话的可行性,而是在想如何能把话说得委婉些。
李欢见我不回应也不泄气:“我从高中就喜欢你,但是我害怕告白后会失去你这个唯一的朋友,所以一直把爱恋放在心底的最深处,还以为这一生就这样错过,没想到现在老天又给了我一个机会,我们结了婚居然又各自离婚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眼见李欢的笑容越发灿烂,我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神色郑重的喊了他的名字:“李欢。”
他的笑一僵,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继续笑,但怎么看都有些勉强:“嗯,你说。”
“我们....不可能。”我的话说得非常非常的慢,李欢的笑随着我话语的吐出一点点碎裂,他扯了几下都没扯出一个笑来,在我话最后一个落下的时候,他的眼眶刷的一下红了。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低下头,不再看他。
我心里非常不好受,李欢为我做的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一个男人为我做到这份上,心意有多浓烈,我当然能够感知,可是我和他,真的不可能。
不说我本来离了婚,对婚姻还有畏惧感,何况我现在还有温承,即使我暂时没办法和他在一起,我现在爱的都是他,不会是突然而来的李欢。
我虽然知道这话残忍,但是我更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一开始就知道没有可能,还会不如一开始就说得清清楚楚,这样他还能少耽搁一些时间,能另觅良人。
但我心里所想,也只是我的认为,对于李欢来说,他这会儿就是被拒绝后了,我毕竟不是他,不能完全感同身受,我们各怀心事,就这样一直沉默。
虽然李欢没什么问题了,但是他在这儿没有别的人可以依靠,所以我还是决定守着她,明天再回家,至于身上的湿衣,是停雨后去医院最近的商店随便买了衣服凑合穿的,李欢的更是一来就换上了医院的病人服。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李欢说了声,就赶回了爸妈家,也不知道爸妈一大早看见我不在着急。
我匆匆忙忙赶回家推开门时,爸妈正坐在桌前吃早饭,见我回来,妈喊我过去吃饭,我又有些恍然,我都是当妈的人了,我还总以为我是爸妈眼中的小孩儿。
我才坐上凳子喝了两口粥,妈妈问我:“婷婷,你昨晚是回自己家了吗?你这孩子,也不给我们说一声,电话也不放在身上。”
我咬了一口油条,边嚼边回答:“没,我一个叫李欢同学昨晚大半夜来找我,结果被淋坏了,事出突然,你们都睡着了,也就没喊你们了,我把他送到了医院,守了他一夜,。”
妈妈惊讶的看我一眼:“出了这样的事啊?”
我点了一下头,手下就去夹妈妈炸得金黄浑圆的糯米粑粑。
“对了,昨晚我帮你接了一个电话,一个好像叫严什么。”妈妈似乎一时没想起来,我还没开口,爸爸就在一旁接了话:“严辰。”
我嘴里咀嚼的动作一慢,紧紧地看着妈妈:“严辰打电话说什么了?”
“严辰说叫你今天早点去公司,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