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毅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感觉到一个舒服的怀抱,还有人温柔地望着自己。
“妈妈,是你回来了吗?”顾毅分不清楚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他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往抱着他的人怀里又缩了缩,甜甜地说着:“好想你。”
“啪叽”一声,顾澈对着他的小屁股就是一下,“看清楚,我是谁?”
小没良心的,你妈回来才几天,就心心念念的全是她。
一想到这个小可怜才两岁三个月而已,他就不想计较了,既然想他妈,干脆就带他去见见吧。
说不定,那个狠心女人,看到可怜的儿子后,就改变主意了。
帮着顾毅把眼屎都给拔到了一边去了,顾毅一发觉是爸爸之后,就像见了鬼一样,猛地就用手脚捶着他。
气鼓鼓地瞪着他,就死劲地往远离他的床脚滚了去。
他对着顾澈砸着枕头,想大声赶他出去,却在张嘴的那刻,就又闭嘴了。
才不要跟这个坏爸爸说话呢。
目睹着自己儿子扭着傲娇的小身子背对着自己,顾澈直接挪到了他身后,用着大手拍着他的后背。
“嗯,”顾毅躲着他的手,恶狠狠地瞪了他几眼之后,就光着脚朝着门外跑了去。
那短短的腿“蹬蹬”地跑走了。
“跟你妈一模一样,没良心,”顾澈抱着顾毅砸着他的枕头,又在辛苦斟酌着。
万一儿子见了乔依然,那女人还是一副不想要顾毅,要报仇的样子,这势必会对顾毅那幼小的心灵造成创伤的。
考虑再三,顾澈还是决定继续维持现状好了。
孩子的世界还是不应该掺杂太多的大人事情。
顾澈下楼的时候,本来正在客厅里玩玩具的顾毅,一看到是他是躲到了小帐篷里面去了。
“阿澈啊,你一早上又凶顾毅了吗?”宁老太太见到外孙子当然是开心的了。
可是家里的小祖宗一副跟顾澈水火不容,有顾澈就没顾毅的样子,她也只好牺牲这个可怜的外孙了,“你都多大人了,还跟一小孩子计较,像什么话?”
“外婆,这臭小子最近惹您生气了吗?”顾澈直接就把顾毅的小帐篷给拎了起来,摇晃了起来。
小帐篷里的顾毅就像个被关在了笼子里的小狗一样,东摇摇西晃晃的。
“你赶紧给我松手,我的小宝贝还在里面呢,”宁老太太的双眼可是一直死死盯着这个帐篷,生怕那些布料承不住顾毅的体重而摔倒了她的宝贝重孙:“这是哪个害人精给顾毅买的这种玩具,这要把我顾毅给摔着了,我非得灭了他不可。”
躲在小帐篷里的顾毅捂着嘴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个小帐篷可是太姥姥自己买的啊。
顾澈装作听不懂顾毅在笑什么的样子,改用两只手一起晃那个小帐篷了。
“哈哈,哈哈哈”顾毅是越被晃,就越开心了。
他权当这是个小蹦蹦床一样,还在小帐篷里打起了滚。
这个小帐篷有个小窗口,宁老太太佝偻着腰,往里看着玩的开心的小孩,也只好不做声了。
小孩子就是这么简单,明明就是恨爸爸恨得要死,可是爸爸跟自己玩了起来,他又忍不住开心了。
“傻儿子,”顾澈直接趁着顾毅在小帐篷门口打滚的时候,直接拉开拉链把他给拉出来了,“带你出去玩,去不去?”
正在兴头上的顾毅立刻就点了点头,但他很快就反应回来了。
爸爸把妈妈气走了,别以为这种小恩小惠就能收买他,顿时小脑袋就像是拨浪鼓摇了起来。
“不去也好,”顾澈吻了他小脸一口,他眼眸微垂,看清楚他眼底的诉求之后,却只能装着没看见一样:“想爸爸了,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哼,”傲娇的小孩小脸一歪,就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
“哎,你想你儿子,就回来住呗,”宁老太太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要面子的外孙啊,“跟自己儿子还端着,把你对那人的心思多花点在顾毅身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你儿子是真的。”
外婆说的话,无非就是要他放弃乔依然,好好地过生活。
如果能够放下,他又何尝不想呢。
爱上她,就是一个渡劫,而他注定是渡不过了。
在顾澈启动车子之后,他瞅着后视镜里那个可怜巴巴的小男孩盯着,坚强的男人只觉得眼底涩涩的。
不能回去,不能看见孩子可怜就带他去见乔依然,他怕乔依然真的已经被仇恨蒙上了眼睛,对顾毅残忍。
他才到办公室,就看到了桌上的快递,是赖柏海寄出来的。
熟悉的内容,只是这次多了个白海的鉴定资料罢了,顾澈直接掏出打火机给点燃了起来。
望着那燃烧的火焰,他的心里又何尝不是火在烧呢。
这个结果,其实早就能想到了,只是他不肯承认罢了,现在白纸黑纸能够证明白海是年芳的生父,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
那就是让白海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他拿起座机,吩咐着:“这次直接让他在里面待个够。正式起诉他涉嫌参加了多年前在美国参与谋杀我。”
这话让正漫不经心接电话的沈博文,由不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我说兄弟,之前的事情,那都是有理有据,也不是全部把他给定罪了。怎么这次要玩这么大,作伪证是犯法的。”
知道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白海的夺妻之恨,可凡事都有个度不是吗?
堂堂的大律师成天帮着他打压白海,三天两头去收集白海那些大大小小的罪证,使得他们事务所的办事员都要以为他要抢他们工作了。
“证据我会交给你,”顾澈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起来,又点击了鼠标,然后才发送:“美国那边,你也去报警,毕竟这事情是在美国发生的。”
谋杀这项罪,一旦被定型,那就很不容易脱罪的。
“我不敢保证这官司一定会赢,”其实沈博文想说,哥们,你从别的方面去玩死白海吧,能不能不要仗着自己有钱,就成天浪费律师资源。
“这官司输了,你就等着被吊销大律师执照,”顾澈是一点也不留情面地说着。
感觉到他这语气不只是以前那种要出恶气的感觉,沈博文假装他刚才在开玩笑,打起了马虎眼,“不当大律师了,我还是可以当一般的事务律师,开个律师事务所也能继续当你法律顾问哦!”
“我没再跟你开玩笑,无论这次老爷子给你使什么牵绊,总之你让白海不能被保释就好,”顾澈握着电话的骨关节都泛白了。
明明是胸有成竹的事情,他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轰”地一声,就把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掀在了地上。
这天,顾澈一直加班到十二点才离开办公室。
望着他那张阎王脸,他的男秘书们好奇地互相打听着:“是不是我们集团快要破产了,为什么顾总的脸这么臭。”
“少打听,”文菡拿着文件一个个桌上发着:“你看看你们做的文件,错漏都要比天上的星星多了,顾总给你们一个个指点出来了。明天一大早还做不完,就等着挨K吧。”
“文菡,你跟老板娘熟,是不是他们夫妻又因为上次视频的事吵架了啊。”
疲倦的人们说起八卦的时候,精神突然就亢奋了起来,“哎,按道理老板娘那么多丑闻,顾总都能接受了,的确也是让身为男人的我佩服。”
“不离婚,但是心里不舒服呗。现在我们出去谈事情,总有人会跟我打听着顾总小姨子的事。”
“话说,那照片你们看见过吗?那身材……”
“给我闭嘴!”文菡直接河东狮吼了起来,“你们想死自己回家去八卦,不要连累无辜。”
不知不觉地,顾澈又来到了医院,他总是忍不住惦记着乔依然和乔年芳。
白海今天直接被他给控告谋杀了,更是没办法来管她们孤儿寡母了。
现在的乔依然应该也知道了吧。
她若是看着自己,是会埋怨,还是求他呢?
他直接来到了小明和乔年芳住院的这层楼。
小明还住在重症监护室,徐灵巧一个人守在病房外杵在窗口望着自己可怜的儿子。
她感受到身边有人停了下来,就好奇问着,“老同学,你怎么这么晚还来医院看望小明呢。赖医生虽然说话不靠谱,但是把小明还是照顾的很好。”
徐灵巧倒是有一说一,并不会因为讨厌赖柏海说话的调子,就对他带有偏见。
“嗯,刚忙完,”顾澈说完的时候,视线一直由不得瞟向了乔年芳所住的病房。
顺着顾澈的视线,徐灵巧好奇地问着:“昨天那个要打你的男人,是大妹子的老公吗?那个男人算是有点良心,一直都在医院照顾着他们女儿。”
“你怎么知道……”顾澈想告诉她,他们不是夫妻。
又觉得要一旦开口,又要面对徐灵巧打破砂锅问到底,就觉得烦躁了,索性就不出声了。
“我有时候会走过去瞧瞧,今天大妹子好像回去休息了半天,我不是怕那个男人照顾不了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女娃,就忍不住去看看需不需要帮忙。但是那个男人脾气不好,我的好心都被他当做驴肝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