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更不会死了,”长腿的阮磊自然是比乔依然跑的要快上许多了,“在这种被人追杀的时刻,我是不会讲什么绅士风度停下来等你的。依然,赶快跟上我。”
大雨天被追杀还能自信笑的男人,让乔依然心里的紧张敢也消减了不少:“磊哥,你以前跟陆松仁的时候,是不是经常被人这样追杀。”
阮磊“嗯哼”了一声,乔依然一边跟随着他的脚步,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觉不觉得这次的场景有点熟悉?”
“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这次我不会再被你推进臭水河里的,”阮磊当然还记得当时他们在泰国,被方睿霖家在海外的眼线追寻下落的画面。
那天与今天一样,也是个大雨的天气。
在泰国的乡村里,很多小河,为了分散逃避,乔依然情急之下就把阮磊给推进了河里,她才得以绕着近路回去带上赵馨茹跑掉了。
只是被推进河里的阮磊,很是不巧的,就和老母猪一起泡了个鸳鸯浴。
天上的大雨仍旧在往地上倾倒着。
地上的他们,没命地往前方跑着。
他俩的欢声笑语,一点也不像是被人追杀的样子,倒是像跑步锻炼身体的人一样那么闲适。
身后是一群人追捕他们的声音:“赶紧开车去封住路口,不要让他们跑了。”
“是,我们的人正在赶来,今天一定不会让他们跑掉的。”
阿虎甚至扬言着:“尽管撞死,撞死一个奖金一百万,撞死两个有大奖。”
那俨如阎罗王一样的语气,一点也没有让乔依然觉得害怕,相反她只觉得好笑,是气得好笑:“他们以为这是个没王法的世界吗?”
“磊哥,我往医院的正门去引开他们,你自己先跑,赶紧去找你手下,”乔依然冷笑着:“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会玩不起了。我去跟记者爆料一下,当年的真相究竟是如何?我不能让老爷子总那么嘚瑟了。”
此前,乔依然再气急,也不会想着去公众面前揭发顾思楷的真面目。
因为那是顾澈的亲爷爷,她爱顾澈,不希望看到他难过。
可是现在,当她的生命受到威胁的现在,她再次选择了辜负顾澈,而是为了替她和陆松仁讨个公道罢了。
死,或许对她来说是个很好的解脱,可是正在坐牢的陆松仁势必会再次受到顾家人的打压。
只要媒体把当年的真相曝光出来了,那样陆松仁的安危才能被大众监督,也算是她偿还了陆松仁的生育之恩了。
既然她已经把自己的退路给想好了,就不要再连累无辜的人了。
阮磊并不知道乔依然已经把生死给放到了一边,“我好歹也是个男人,当然不会一个人落跑的。走,我跟你一块过去。”
就在这时候,在他们身前,已经出现了两辆车,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个路口,依稀还能看到许多镁光灯,还有那些做着直播采访的汽车。
只要越过去,她就能如愿以偿去报复顾思楷了。
“磊哥,我们九点钟方向,是一条死巷子,那里面有个废弃的造纸厂,你穿过去,就是大马路了,”乔依然看着那路口被抵死的人,他们手里可都是拿着家伙呢,“磊哥,我知道你是听命于陆松仁在保护我。我现在自己可以应付的,以后你帮我照顾好他。”
“也算是……帮我……”尽孝了。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阮磊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东西,对着那两辆车的方向直射了过去。
伴随着“蹦蹦”两声,堵在路口的两辆车的前玻璃被打破了。
断然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那辆车人,迅速蹲在原地,用车门掩饰着自己。
“啊?”这是乔依然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听到枪声,她害怕地接连叫了三声,又很不可思议地望着仍在发动的阮磊。
她不顾那是已经上膛的家伙,就用手捏住了,“磊哥,不要。这里不是泰国,被人发现了,你会坐牢的。你赶紧走,不要再管我了。他们不会要我命的,无非就是要我跟顾澈离婚罢了。”
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了,顾思楷很难会对她仁慈了。
阮磊就算不清楚全部的始末,也是不相信乔依然这番说辞的,“走,跟我走。警察应该很快就来了。”
由不得乔依然拒绝了,因为她也拒绝不了,毕竟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很是悬殊,她的手腕就那么死死地被阮磊抓走了。
穿过那废弃的造纸厂之后,阮磊的手下已经候在那路上了,身后追赶他们的人,声音也是越来越近了。
还没从刚才的惊慌失措里回过神来的乔依然,一上车就看见了正哭得稀里哗啦的乔年芳。
瞬间,她就什么都顾不上去思考了,抱着那软软的小孩就开始哄着她了,“妈妈回来了,年芳。不怕,不怕。”
然而,小女孩还是哭得很伤心,还好奇地盯着脸色严峻手上拿着长柄物件的阮磊。
顺着年芳的视线,乔依然望了过去,她愁云满志地问着:“收起来吧。或是你待会找个地方去扔掉好了,顾澈今天找人搜查白海的家,就是因为杀手跟这玩意。磊哥,你最近还是回去泰国好了,这里不太平。”
白海被逮捕被怀疑就算是被判刑,那都是他罪有应得的,谁让他骨子里就是个不择手段的小人。
但是阮磊不同,他是个好人,至少她是没看见他做过什么坏事,除了他是认识陆松仁之外。
阮磊把那长柄的装置用单手在手里转了个圈,又花哨地在空中抛了起来,吸引得正在哭泣的乔年芳好奇了起来。
正在呜咽着的小女孩,只是微微哽咽着,她的所有视线都盯着阮磊还有那长长的东西上。
“呜啦啦,我们年芳总算想起叔叔来啦,”阮磊直接把手上的东西递到了小女孩的面前。
“不要,”乔依然很是激动地用手把阮磊和他手上的东西给丢远了。
“哐当”一声。
听到东西被砸到车门的重重撞击声,在乔依然怀里刚刚安静了一小会的小女孩又嚎哭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于激动了,乔依然望着阮磊带着歉意说着:“我担心会走火。”
说完,她还很是刻意地往远离阮磊的方向坐着,还侧着身体背对着他了,这样就可以把乔年芳护在怀里。
就算真要是那东西走火了,她也能给这个可怜的孩子挡住。
“你那比纸片薄的身体能挡住什么,风都挡不住,”阮磊捡起来之后,就把那上面的指纹给擦掉了,趁着避开摄像头的时候,他给丢出去了,“只是一把捕猎用的合法猎枪。没事的。”
“嗯,”至于真假,乔依然也不想去追究了。
她好累,今天实在是发生太多的事了。
“磊哥。如果你不走,未来顾家会一直找你麻烦的。”
“大不了就像我们在泰国的那几年呗,”阮磊很是不以为然地说着。
乔依然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笑了笑:“你跟阿黄好像,就算陆松仁落魄了,你们都还是衷心地追随着他。难道陆松仁曾经也救过你一命?”
“算是吧。”
阮磊有些不自在地答应着,就把视线看向了窗外,“你还想帮陆松仁报仇吗?我可以帮你。”
想吗。
乔依然也不知道,所以她沉默了。
半晌,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安慰她自己一般:“也不知道他醒了吗?流了那么多血,他该多疼。”
到了阮磊家,啼哭的乔年芳一直不肯睡觉,小手牵着乔依然的大手很是恐惧地望着周围的一切。
“宝宝,别怕,爸爸他就算伤害妈妈,也不会伤害你的,”乔依然心里很是担忧着顾澈的病情。
未来,要怎么走,她真的是一头雾水,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样无疑是对顾澈最好的选择了。
…………
一个月后。
赖柏海的办公室里。
一脸无可奈克的赖柏海望着正对着化验报告冷沉着脸的顾澈,残忍地提醒着他:“这是你第十次做你跟年芳的亲子鉴定了,你们不是亲生的父女,乔依然没有骗你。她送给你的那两刀,还是没有让你相信她是有多残忍吗?”
这样的话,也不是顾澈第一次听到了。
一开始,他还是会心疼,渐渐地他已经没有感觉了,或是说他把那份触痛给隐藏好了,就连他自己也想骗过。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放不下。
“这是顾毅的头发,我的头发,乔依然的头发,还有年芳的,再做一次,”顾澈说完,就从口袋里拿出了用塑料袋装好的头发,“我要不要回家去把他们母女俩穿得衣服都给过来,那样会检测得更加准确点。”
“你这次查查她们母女的DNA,可能是医院把孩子给搞混了。你也只得泰国的乡村医院,条件不好。”
“不会!”赖柏海断然否定了他。
他扶着顾澈的双肩,使两人不得不面对面:心疼地说着:“阿澈,我们去打球,去练练跆拳道,你别再这样欺骗你自己了。你明明就在你家里人面前说过就当你的世界里,乔依然从来没来过。”
“你不许你爷爷为了你出头,更不许所有人伤害她,你已经对她仁至义尽了。别再这样折磨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