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那仅剩无几的愤怒,看到他那知道错了的表情也逐渐消散了。
站在那里不到三秒后,顾澈就大步走到了她身边,像是害怕她拒绝,又害怕她生气的样子,想牵她的手,又只敢不断握着拳头松开。
他那个样子倒是很像情窦初开的小男孩面对心爱女孩生气的样子。
乔依然苦笑了两下,继续转身往前走的时候,就感觉到她的手被一双冰冷的大手握住了,“依然,我能抱你吗?”
在乔依然认知里,顾澈抱她从来都不会跟她打商量的,他突然转性了,倒是有些意外。
想必是她坐在浴室里哭得声失力竭的样子吓坏了他。
上次她脚伤的时候,他误以为是她私处受伤,那乌龙又紧张兮兮的男人还挺有趣的。
“嗯”,乔依然扬起下巴,淡淡瞟了一眼顾澈,像是在默认他的提议一样。
当轻飘飘的乔依然抱在怀里,顾澈忍不住细细观察着这个眼睛哭成桃子一样的女人,那钻心的疼使得他狠狠地蹙了蹙眉。
“我想喝鲍鱼粥,我们今晚就住在怡悦大酒店”,她哭得眼睛都疼了,这一两天也难得消下去,被她爸爸看见,估计会担心死了。
“好”,顾澈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紧紧抓着他的西装,他又忍不住把她搂紧了点。
凌晨的怡悦大酒店顶楼。
在顾澈的专用总统套房里,乔依然正津津有味吃着夜宵,坐在她对面的男人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她,他一口也没吃。
“宝宝,你说要不要让你爸爸知道你的存在呢?”乔依然低头摸了摸肚子,一想到那小小的宝宝手脚都长出来了,她心里就柔软成了一片。
甚至连顾澈跟高雅澜谈完话之后对她性情大变的反感也没有多少了。
“还,疼,吗?”顾澈咬了咬唇,终于还是艰难地问出来了。
乔依然偷偷抬了抬眼皮,打了个哈欠就对上了他写满道歉的眼眸,“嗯。”
不说疼,也不说不疼了,就是心里还有些气而已。
如果他对高雅澜还有着不干净的关系,她是断然不会让他知道他们有了孩子,这样的男人不配当她孩子的爸爸。
乔依然扶着桌子站起身,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住主卧,你住次卧。”
这是要分房住?
她心里还是很生气很怪罪他的吧?
现在是分房住,那下一步难道是分开吗?
这个不经意间的念头涌上了顾澈的脑海。
“我不同意”,这是他从医院出来后,说话最连贯也是最口气重的一句话。
刚刚转过身,准备回到主卧的乔依然,摸着肚子皱着眉看着他,冷冷说着,“有需求你去找高雅澜。”
不是见到旧情人就性情大变了吗?
她不碍着他去发展他们那些不正当的关系好了。
“乔依然,你不要再惹我生气了”,顾澈挡住乔依然的去路,那怒不可揭的模样,让乔依然那刚刚消散的生气又回来了。
呵呵,看他那愧疚的模样,她以为他是知道错了。
他这种人,怎么可以做错事还反过头来倒咬一口。
她还打算在他道歉的时候,小小为难他一下,再给他台阶下,让他长点记性就好。
这下倒好了,这些全部是她一厢情愿了,人家压根就没觉得那里做错了。
“好啊”,乔依然轻蔑地朝他笑笑,又朝着前面走了去,“大少爷,你是自由身,喜欢谁,包括想跟谁睡觉都是自由的。心里放不下她,完全可以去找她,我们之前反正没孩子,也没牵绊。”宝宝,你妈妈一个人照样能养活你,别怕。
望着她越走越远的样子,顾澈心里懊悔着,怎么就闹成这样子了。
那爱生气的女人,都已经要离开这间总统套房了。
他的心在下沉,那挽留的话脱口而出,“不许走!”
“哈!”乔依然讥笑了一声,身后是他大步赶过来的声音,他扯着她的胳膊不让她离开这里,“怕我再去教训高雅澜吗?”
今晚这么一折腾,虽然医生说宝宝是健康的,可是她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为了宝宝,她断然不会那么傻气地跑掉。
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医生说宝宝的脊椎都已经形成了,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宝宝也需要好好休息了。
“乔依然,我再次警告你,把我惹生气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顾澈紧紧攥着乔依然那想逃脱的手,“你这辈子,休想逃。”
“那你就狠心打断我的腿吧”,乔依然转身朝他淡然一笑,她用尽全身力气把他往后推,她的手才得以解放。
看着乔依然往前又走了几步,顾澈觉得他要疯掉了,“给我站住!”
她快速地跑过了套房的大门,朝着次卧跑进去了。
那逃一样的速度,生怕被他赶上了。
“咔哒”一声,听着乔依然把次卧的门给锁起来的声音,顾澈心里总算踏实了,只要人还在就好。
一整夜,顾澈守在次卧的门口,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着。
房间里的女人刚才说的那些绝情话,还历历在目,他们还没有孩子,就没有牵绊。
没有牵绊,又是这么容易说走就走的说法。
在她心里,是不是早就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了?
难道对她的呵护和爱,她统统都看不见吗?
她居然还要他去找别的女人。
别的女人?
顾澈狠狠吸了一口烟,勾了勾嘴角,那深邃的眼眸像是要穿透这红木材质的门,直达里面小女人的脸上。
今晚他只顾着生闷气,都忽略了她生气的核心了,这小东西是吃醋了。
还知道吃醋,是好事。
“哼,小白眼狼”,顾澈熄灭了手上的烟,又把客厅里的空气净化器打开了,这满屋子的烟味,别明天一大早就熏到她了。
他望了望手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五点了。
这个觉是没法子睡了,他阖衣在沙发上躺了下去,这里紧挨着乔依然的所住的次卧,以防止她中途跑掉,他又觉得不放心,把正门的密码锁换了个密码重新给锁上了。
终究是折腾了一夜,他也有些疲倦了,他脑海里不断回响着乔依然的那些话,没牵绊,他是自由的……
想得太多,他脑海涨涨的,倦意也逐渐席卷着他了,在半梦半醒之时,他感觉到有人在他口袋里不断摸索着什么,还时不时又给他几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