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还苛刻你了?”陆迟年觉得江念白这话是问的有点微妙。
他好像也没有亏待过江念白吧?一直以来都很好说话,只是在某些原则性的问题上他会比较坚持自己的看法。
“我没说你苛刻我,我就是觉得你今天是脾气格外的好,又特别好说话,我在想你是不是因为知道这次自己做错了事,所以才故意软化了态度?”
“你觉得我像是这种人?”陆迟年反问了她一句。
江念白摇了摇头,乖乖的回答,“不像,一点都不像,你啊!你比较像是那个专政独裁的土皇帝,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一点外界的话都听不进的话,迟早是要垮台的,你总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光杆司令吧?”
“是是是”陆迟年点点头,“陆太太教训的是,我一定谨遵指导,绝对不会再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下去。”
“嘁”江念白轻嗤了一声,嫌弃陆迟年嫌弃的不得了。
转院是势在必行的,在同一个医院难免会出状况,谁能保证那些人能够保持理智?
刚刚江念白在下边看了一圈后,她就觉得这转院的事情是一定要做的,绝对不能够就这么放弃。
她听着那些人的意思倒像是想要讹上公司,敲一笔钱,还想将事情给闹大,闹得越大越好,那样有利于他们利用社会的舆论攻击公司,抨击他们,彻底将陆迟年的形象落实在无良奸商的称谓上。
可想而知,那些人是压根就没有什么觉悟,也不会凭着良心说话。
当然,江念白也可以理解他们的想法。
这次的意外导致很多人丧失了工作能力,未来的就业是个问题不说,以后的日子都可能过不下去了,所以现在走在绝路上的他们瞄上了公司来给他们背锅。
这多坑啊?
他们公司也是无辜的,凭什么要赖在陆迟年和他们公司身上?
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些人即便是值得同情,那也不值得别人为他们真的做出什么贡献来,按照那些人得寸进尺的嘴脸来判断,他们只会将形式弄得越来越糟糕。
不仅如此,他们还会觉得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应得的,是公司应该负责给他们的。
可笑,他们倒是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些好处,还能在大众面前哭天抹地的说自己可怜,说自己是受害人。
那他们呢?
他们能怎么办?
“念念,我跟你简单说一下情况”
“嗯,你说“江念白预备洗耳恭听。
“这蒲新区的开发项目是由政府挑大头,现在那块地皮确实是炒到了天价,我们公司通过合理正轨的手续竞标得到了挂牌的令箭,那块地现在属于我们公司旗下,包括现在工厂工人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和原厂老板的百分之六十五的股权,悉数在我们手上,如果过两天有人来问询,你也不用怕,如实说就行了。”
“问询?谁会来问询?警察不是问过了吗?”江念白还没搞懂陆迟年的用意。
他笑了笑,笑得高深莫测,“你等着吧!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来。”
“……”这公司最近的事她是真的不清楚,由公司旗下游戏部门负责的手游确实完善的差不多了,现在那边也快杀青了,最近正在赶着后期剪辑和配音,就等着成片出来了。
其他的事倒是蒸蒸日上,没有被打乱了步骤,唯独房地产这块,最近那是被吵得头疼。
光是江念白一旁看着都觉得头疼的厉害,也不好好想想,这些事要真是落实了下来,会对公司造成多大的影响!那些人到现在还没打发掉,他们也很为难,公司都焦头烂额着,别人扔下的烂摊子,凭什么要他们来收拾?
江念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主要的问题都还没解决完毕,她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管其他人的事,那些工人们是死是活,以后日子是不是难过,都跟她无关,她也是有心无力自身难保,管不了。
她的当务之急就是先给陆迟年办理转院手续,确保他可以平安离开医院再说。
好在转院手续办下来很容易,一直到转院都很顺利。
脱离了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江念白将陆迟年转到了私家医院养伤。
果不然就跟陆迟年之前说的一样,还真的是有人找上了门来问询。
那时候江念白正好回家去准备给陆迟年带点饭菜过去,熟不知家里已经有人等着了。
“陆太太”
江念白一愣,看了眼他们,问道,“你们是?”
“我们是程局长派来问您点事”
“程局长?哪个程局长?”江念白很疑惑。
“就是此次蒲新区开发项目的挂牌负责人程前局长,他说这次的事故影响极其恶劣,想让我来询问询问具体的情况,陆总裁现在受伤还在医院养伤,我们也不好去叨扰一个伤员,所以只能来问问您,我相信作为妻子又是公司秘书的您,一定清楚具体事宜。”
对方这一笑吟吟的回话,总让江念白感觉跟笑面狐狸一样,她定了定心神,轻轻点头,“行吧,你们要问什么我一定好好配合。”
她又转身跟吴婶吩咐了句,让她弄几个菜炖个汤,晚点她要送到医院去,嘱咐完了自己要吩咐的事情,江念白才肯坐下来跟他们好好谈谈。
刚一落座,对方就单刀直入,直切话题,“陆太太,是这样的,有人向我们反映说这工厂啊,一直是强攻不下,贵公司选择了强拆才和工厂职工起了冲突,这下双方都元气大伤,闹出来的动静也不小。”
“这话我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江念白轻笑,“抱歉,我不大懂您的意思。”
“这蒲新区的工厂原本已经将股权质押给了我们,包括那片土地,您来之前应该已经充分了解了始末,我们确实是按照合法程序夺了这次蒲新区开发的项目权,也得了这工厂的地皮,说实话,这次的事最要怪的就是原先的老板,那个人太不厚道了,卷带了钱跑路,弄得我们正正经经的商人好像还成了奸商,专门坑害其他人的皮包公司一样。”
“我们啊,可都是通过了正规手续办理的,这钱我们也没少办法,手续也不缺一份,这工人是因为被逼急了赖上我们,非要我们负责,那我们公司也是受害者啊!我们还没地哭去,这就有人上门挑事儿,哦!说我们是那个什么?强拆?那可真是冤枉,我们在拆迁现场压根就没有跟工人起直接冲突,起直接冲突还是因为那天早上他们在我们公司门口泼油漆,还殴打了我们保安,这才双方起了争执打起来了,在现场,我们可没跟工人动过手,这火来的蹊跷,我们都还没喊冤不说,怎么还赖上我们了?”
“陆太太您别激动,我们也就是来了解了解情况。”
“我这也就是说到气愤处不受控制,性子直,别怪我说话难听,这种时候与其追究谁对谁错,那倒不如早点想办法解决了工厂职工的问题,这可不是我们一家企业的事,虽说是我们企业之间的信贷往来,但是这厂子在蒲新区,蒲新现在就是重点开发区,这工厂职工这么闹,不止我们烦心,对你们来说肯定也是一块心病!大家伙的日子都难过。”江念白是把话说的很直白。
官商官商,自古以来,这官商两字向来都是一起提的,当官的离不开商人,商人离不开仕途。
互惠互利,互帮互助。
见来问话的人脸色有异,江念白才笑了笑,“其实这种事啊,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看清楚孰是孰非,问题就在于现在这种关头不是问罪,也不是来讨论谁对谁错的时候,将眼前的肿瘤割掉了,大家也都能痛快点。”
“我表个态,下岗安置费我们公司是愿意出的,也出得起,只是工厂职工们的胃口大啊,他们要的是他们那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权,那不可能,我们不是没有破财过,这原本也不属于我们的归置范围内,唯独这一点,我们公司寸步不让。”开玩笑,他们又不是没给过钱,现在还想从他们身上讹钱,真当他们公司是钱串子,说拨弄就拨弄啊?
“还有,我想诸位应该重新审视的是那位所谓的举报人有何用心,我们可都是正正经经的商人,别趁乱就想在我们身上摸一把黑灰。”几乎全程都是江念白在说,他们在听。
她拿到了绝对的主控权,将话语权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要是任由这位程前局长的人将屎盆子扣到他们身上,他们就得担负起这个责任,还得背负上骂名了,真当她是个女人就想不清楚事儿了是吧?
如果这次意外说是他们的拆迁队先动的手,那么他们肯定要占据全部的过失。
如果真是他们的错那也就认了,问题就出在他们也是受害者,也需要一个公平的回应,江念白现在最好奇的就是那位举报者,说不定就和煽动工人闹事的是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