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年看江念白回来后心事重重的,因此问道,“怎么了?一直愁眉苦脸的”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柔柔,不过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等我追过去,人就走了。”
“男人?”
“嗯,她结婚了。”当初她知道秦慕柔结婚的事,还吓了一跳。
不声不响的就扯证结了婚,连那个男人是谁,江念白都不知道,一直到现在,都没见过面。
“你不用担心她,她都这么大的人了,知道该防备着的。”
“嗯。”不担心怎么可能?
那次秦慕柔跑过来找她,什么话都不肯说,江念白看得出来秦慕柔是有心事,而且心事很重。
她不知道秦慕柔是在害怕什么,秦慕柔不肯说,在她那儿住了几天后,就跑了。
连句实话都不肯跟她说,这段日子,江念白也有想过要去找秦慕柔好好谈谈。
只是总联系不上她,而且还听说秦慕柔连律所都辞职了,没有去上过班了。
这事儿,怎么想都没那么简单。
秦慕柔不是个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更别说这当律师也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工作了。
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辞职了,江念白敢肯定秦慕柔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只不过这些事没必要跟陆迟年说的那么清楚明白,毕竟那也属于秦慕柔的私事。
等到将来有机会遇见秦慕柔,她一定要跟秦慕柔好好谈谈,问清楚那个男人是谁,还有当初她到底是遭遇了什么事儿。
“回去吧”
“好”江念白起了身,陆迟年帮她拿着包包跟外套。
她戴上了口罩,跟陆迟年从侧门出去。
回去的路上,陆迟年在路边停了车,然后绕道去了花店。
江念白在车内等着,坐在后座。
好在车窗都是用了特殊贴膜,外边看不清里边的人,江念白还不需要那么担心会被人认出来。
等了五六分钟,陆迟年就回来了。
他上了车后,将一捧风信子交给了她。
“你就是为了去买这个?”
“嗯,虽说你不喜欢形式上的东西,可我想要付诸行动,这形式上的东西也免不了。”
江念白看他手举着花,也不方便开车,思及此,就将花束收下来了。
“好了,我收下了,你赶紧开车吧!”
她将花束搁到了一边,等着陆迟年开车。
见陆迟年还在看着她,江念白狐疑问道,“你总盯着我看什么?”
“你不看看花束里边吗?”陆迟年有些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江念白半信半疑的扒拉着花束,看到了挂在花束上的戒指。
她一怔,扭头看向陆迟年,“这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想安排一次浪漫的求婚仪式,后来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太合适,毕竟你是公众人物,太招摇了不好。”
“上一次你出差回来,我就是想跟你求婚,结果你睡了,我一直在踌躇着,直到今天才鼓起勇气来跟你求婚。”
“总觉得没用戒指将你套牢,不安心。”
“……”
江念白是有点懵,大脑空白一片。
现在就求婚了?
虽然简单,但她的心脏频率紊乱了。
陆迟年侧过了身子,探身向前,抓住了她的手,极为认真的说,“答应我好吗?”
“我们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现在我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下去。”
“你答应跟我在一起的话,我愿意将我的一切都给你。”
“陆迟年,其实我们……”对上那双幽暗的黑眸,眼底刻满了认真,江念白就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其实她是觉得毕竟才刚刚和好,分离三年,总需要时间去磨合,现在就求婚了,她怕以后陆迟年会后悔。
沉思良久,她点头答应了,“好,我答应你。”
算了,本来她也放不下陆迟年,现在他都肯求婚了,江念白也不想拂了他的意。
“不过这个戒指我可能戴不了,毕竟我时常要在镜头前出现,被拍到了戒指,狗仔肯定会捕风捉影,到时候,你可就麻烦了。”
“没关系,你答应了就好,戒指戴不戴无所谓。”
陆迟年想尽快解决了他这边的事,然后在公开场合公布他们两个人的恋情。
地下恋没关系,只是不公开的话,总有那么些不识趣的苍蝇想扑上来,缠着江念白。
这才是他不喜的地方,他只不过是为了宣誓主权罢了。
江念白出差的这两三天,陆迟年也没闲着,忙着工作,忙着清理门户,忙着跟顾家解除婚约。
他和顾梓晴商量过,顾梓晴也同意自己去说,只不过是说需要点时间。
陆迟年也不着急这件事,他目前最重要的是清理门户。
等到江念白出差回来,他都还在忙着公司的事,早出晚归。
两个人基本上碰不到面,几乎又恢复到了一开始的状态。
一直到江城天的忌日,陆迟年和江念白才特地把时间给空出来了。
陆迟年一大早将江念白叫起来了,江念白收拾了下,和他出门。
一路上都沉默无言,陆迟年也知道江念白现在是不想说话的。
开车将人带到了墓地,还没下车之前,陆迟年问,“念念,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
“来都来了,不进去拜拜不是也说不过去吗?”
江念白是不想来的,怕面对自己的过去,面对自己的错误。
当然…
她也是憎恨着江城天的,小时候,她跟母亲在家里等着他回来,他却在外边陪着其他女人,养了小三儿,还生了孩子。
长大后,江城天要她处处忍让着安妍,因为他觉得亏欠了安妍。
什么都让她让着,什么都不可以拥有。
江念白都觉得自己可能不是江城天的亲生女儿,所以他才这么不待见自己。
倏忽,手被人紧紧捏了捏。
她看向身边的人,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
被陆迟年带到了他坟墓前,江念白将花束搁到了墓碑前面,看着墓碑上那张照片,她竟觉得无话可说。
这个男人即便对她百般不好,那也是她的亲生父亲,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
“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陆迟年知道她回想到了过去的事,心有不忍,故而揽住了她肩膀。
“过去是我对不起你,别再自责了,当初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嗯。”
“陆迟年,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执着的去追求你,你会不会对我改变看法,喜欢上我啊?”江念白苦笑,“我想至少应该会跟我做朋友,也不至于说一句话都不屑于跟我说。”
陆迟年心口一堵,“我不知道,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也不可能重新来过。”
“你硬是要问,我也无法给你一个尚未发生过的答案,不过你要是想听,我也可以说假话。”
“但那是假话,你我都清楚,又何必呢?”
江念白扯了扯唇角,没做声。
她何尝不知道那是不可能发生的,现在追悔莫及也来不及了。
除了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痛苦以外,不会为自己迎来任何其他的可能,亦不会解脱。
当初的事有蹊跷,到现在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到底是谁故意想要了江城天的性命,她也不知道。
只知道当时的那个人很明显,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十分清楚,说不定那个人就是身边的人。
可惜啊,赵胜也不知道当初找他们的那个男人是谁,也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底细。
线索中断了很久,她又没那么多时间去查了。
周旋在各色各样的人之间,也找不到半点自己想要的线索。
“回去吗?”
江念白在墓碑前发呆了很久,听到陆迟年的问话,她应了声,“走吧,我们先回去”
能做到的也就这些,江城天都死了这么久了,她有心想查证一些事,也无从下手,何况江念白对江城天的心结,始终没有解开。
她害了江城天,所以她一直都很愧疚。
可这不代表她能原谅江城天对她的剥削,辜负了她母亲,这些年,江城天也没有对她好过,什么事儿都向着安妍。
所以,她是恨着江城天的,恨他的区别对待和偏心。
准备离开的时候,恰好碰上了安妍。
时隔这么长又碰见了安妍,江念白心底咯噔了一下。
这局面就好笑了,以前都是她站在原地,看着安妍和陆迟年在一起,如今是她跟陆迟年站在一起面对安妍。
连江念白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她看向安妍,没有任何要打招呼的迹象。
倒是安妍率先叫住了她,“念念”
“安小姐”
“安小姐?”安妍捧着话,嗤笑,“我好歹也是你姐姐,在爸爸的墓碑前,你都不肯叫我一声姐姐吗?”
江念白脸色微变,她看着安妍。
许久,她扯唇一笑,“姐姐?你真的配当我姐姐吗?”
“安妍,有些事我不想跟你计较,也就不挑明了说,我给你留着面子,希望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安妍对她做过的事,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她并不想跟安妍去追究已经发生过的事,只要安妍离她远一点,只要安妍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