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很好。”他揉了揉江念白额前碎发,“以后没什么事儿,不准再跟宋黎城见面。”
江念白被他说的烦躁,不耐烦的嗯了一声,将他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后,自动自发的滚到了一边。
床榻一空,听到房门声响,不久后就听见了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她拉过了被子将自己裹成了蝉蛹,今天满公司都在传他们婚期将近,就快要结婚了。
江念白现在只盼着陆迟年赶紧结婚,然后放她走。
无论过去她多么喜欢他,现在都已经过去了。
她不想以这么不光彩的身份留在他身边,更不想被千夫所指,有些事,经历过一次就足够了。
“起来。”
江念白根本没睡着,当然也听见了陆迟年的话,她爬着坐了起来,问,“干嘛?”
他丢了一个吹风机到床上,看他顶着湿漉漉的短发,江念白也知道他是让自己过去帮他吹头发。
她郁闷的拿起吹风机插电,陆迟年是手断了吗?自己不会吹头发还非得来折磨她?
吹风机轰隆的声音阵阵持续,江念白半跪在他身边。
幽幽馨香飘散开来,萦绕在他鼻尖。
陆迟年心念一动,伸长了手将人拉了过来,毫无防备的江念白跌落在他怀中,顿时大惊失色。
“你有病啊!”
“我跟安妍的婚礼推迟了。”
怒火中烧的江念白一愣,本来是想问为什么要推迟,可对上那双讳莫如深的眼睛,话到嘴边又转了口,“跟我有什么关系?”
陆迟年顿时脸色一冷,“是跟你没关系。”
“…?”所以呢?跟她没关系,忽然间跟她提这个干什么?
她挣了挣,“你放开我!你不睡觉我还要睡觉!”
陆迟年眸色复杂的盯着她看了很久,翻身将她压下,“睡觉?确实是该睡觉了。”
“…”
睡觉就睡觉!但是…你扒我衣服干什么!
江念白大怒,推搡着他不安分的手,“陆迟年你别碰我!”
“别碰你?你可别忘了你答应了我什么?”
薄唇噙着讥讽的冷笑,“是你自己答应了当我的情人,怎么?现在我不过是要你履行义务,你就要死要活了?”
“我…”没错,不久之前,她确实是答应了陆迟年,可如果不是因为他用宋黎城要挟她,她也不会这样做。
她一狠心,上就上吧!反正大不了当成被狗咬了一口不就得了!
江念白视死如归的表情,让陆迟年看着倒胃口。
松开了她,预备起身时,冷不丁被江念白拽了下去。
两唇想撞,她闭紧了眼睛,长睫如蝶翼,微微的颤动着。
笨拙又青涩的吻愣是将他体内的邪火勾了出来,她努力的贴着他的薄唇轻轻吮口及,卖力的想讨好他,却总是不得其法。
陆迟年看她脸颊闷的绯红,闭紧了眼睛睫毛如一把细密的小扇子一颤一颤的,他看着心脏蓦地一软。
反客为主,主动勾住了她,一手捧着她的脸颊,将她浅薄的呼吸尽数吞入腹中。
搂着她翻了个身,两人的位置顿时颠倒过来。
屋内的温度渐渐攀高,江念白眼睛睁着一条细缝,只看到屋内吊灯晕染开的光圈以及男人冷峭的轮廓。
清冷的眉眼瓦解了寒霜,那双曾经看着她只有厌恶的眼睛里现在全是浓浓欲念。
浓重的墨色渐渐转化成猩红,江念白看着不免发愣。
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陆迟年只是想羞辱她的事实。
主动伸出碧藕勾住了他的脖子,浅浅低吟从唇角溢出,跟小奶猫叫一样,挠的人心痒痒。
意乱情迷之际,陆迟年的手机疯狂的震动着,惊醒了江念白。
她推了推陆迟年,“有电话。”
陆迟年跟没听见她说的话一样,沉沦在她的美好中,手机仍旧疯狂的震动。
江念白推他,他才撑起了身,深深看了一眼身下衣衫凌乱,媚眼如丝的女人,暗咒了一声,“该死!”
他喘着粗气极为不爽的接了电话,“你最好是找我有重要的事!”
“boss…”梁森打了个哆嗦,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说,“是…是安妍小姐住院了。”
“什么?”
陆迟年眉眼间戾气递增。
“安妍小姐从楼梯上摔下去,刚刚才送到医院,现在人还在急救室。”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去?”
“听佣人说是安妍小姐的轮椅落了空,人才会从楼梯上摔下去。”
“情况怎么样?”
“还在急救中。”
“我现在就过来,你看着点。”陆迟年挂了电话后就急匆匆的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拿了手机就走,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曾。
江念白爬着坐了起来,听到卧室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她身子猛地颤了一下。
她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苦笑。
她耳朵又没聋,刚刚都听的一清二楚,说是安妍从楼梯上摔下去了,他才会大惊失色急匆匆的离开。
他走了,江念白除了心底有点难过以外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走了好,要真是强迫着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以后两个人之间就更加牵扯不清楚了。
……
陆迟年赶过去的时候,安妍的手术已经结束,人被从急救室推到了普通病房。
“boss。”梁森看到陆迟年顿时眼眸一亮。
“人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只是手肘扭了下。”
陆迟年点了点头,这才安下了心。
他推门进去,安妍已经醒了,看到她,柔美的脸蛋上皆是惊喜,“阿迟?”
“有哪儿不舒服吗?”
安妍摇了摇头,“没有,我都说让梁森别大惊小怪了,他还把你叫来了,我是不是打扰了你工作?”
“你的身体更重要。”他揉了揉安妍脑袋。
他在病床边坐下的时候,安妍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浅香。
那是女人身上才有的香味儿,安妍脸色微变。
嘴上说是回公司处理点紧急公务,其实还不是跑回去跟江念白鬼混了?!
混蛋!骗子!
定了定心神,她忍着心底的火气,笑盈盈道,“阿迟过两天就是爸爸的忌日了,我想…”
她欲言又止,“我想去找念念,再怎么说,爸爸也是为了念念才出事的,这两年她在监狱没法过去看望爸爸,现在她出狱了,我希望她能跟我一起去。”
眼底瞳仁微缩,他嗯了一声,“随你,你乐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阿迟你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他挑眉。
“我看你最近对我好像很冷淡,我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惹得你不高兴了。”
最近他忙着老城区改建的事,确实没怎么陪过安妍。
事实上,他自己也觉得茫然。
对安妍他除了怜惜,更多的是一份责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生平最厌恶的人强行绑在身边。
他只知道看到江念白这么理所当然的就想嫁给宋黎城,他很火大。
凭什么她江念白能过的这么逍遥自在?撩拨了他以后,又想拍拍屁股走人,嫁给另一个男人?!
“阿迟?阿迟!”
安妍接连喊了几声,陆迟年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你怎么了?最近总是看你心不在焉,皱着眉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烦心的事?”
“没有,我只是在想工作。”
工作,工作工作!见鬼的工作!陆迟年真当她是懵懂无知的傻子吗?待在她身边还神游天外,身在曹营心在汉,脑海里惦记着江念白,真以为她不知道?
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安妍垂下了长睫,眼底的阴郁重重,“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话,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了!我连帮你的忙都做不到,我现在就是个废人,还活着干什么?还不如死了算了!”
“别胡说八道,什么死不死的,好端端的别自己咒自己。”
安妍苦笑,“你看我现在这样,别说帮你分忧了,我连站起来给你一个拥抱安慰都做不到,只会拖你的后腿,我…”
额家青筋跳了跳,陆迟年无奈叹气,“行了,我从没有觉得你是累赘。”
“十五岁那年,如果不是你救了我,可能我早就死了。”
“妍儿,你放心,我不会弃你不顾的。”
“嗯…”安妍舔了舔唇,轻轻点头。
依靠进陆迟年怀中时,眼内流转出锋芒,唇角勾起讽刺的笑意。
十五岁那年的暑假,江城天带他们一起去山上野营。
不过…
当时陆迟年不慎踩空,摔下了山拗,受伤很严重。
江念白着急的不得了,不听江城天的劝阻就跑去找他,她也跟着山民去了,不过晚了一步。
一夜过去,等到她找到陆迟年的时候,江念白已经在那儿了,一直守着昏迷不醒的陆迟年。
山民七手八脚的将陆迟年送到了医院,江念白一直守在陆迟年的病房,直到她睡着了被江城天抱走,她才进去病房。
说来也巧,江念白被带走后,没多久,陆迟年就醒过来了。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救了他,还守了他一夜。
看到江念白醒过来后赤着脚急匆匆跑过来找陆迟年,结果被陆迟年冷言冷语对待时,失落的神态,安妍就觉得爽快。
心头的那口恶气终于出了,凭什么她江念白能够被当成公主一样锦衣玉食的生活?
她活了这么多年,遭受着别人的白眼,被别人辱骂。
到了江家,江念白还骂她,想赶走她!
她不甘心,同样是江家的孩子,江念白能活得逍遥自在,她却得谨言慎行。
还好,她一进入江家就发现了江念白的弱点。
江念白喜欢陆迟年,那她就偏偏要让陆迟年厌恶江念白,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做的很好。
利用陆迟年对她的感情,打压着江念白,每次看到江念白被陆迟年伤害后,肝肠寸断的模样,她就异样的兴奋。
属于她的东西,她会一点一点夺回来,就跟当初她和妈妈过去找江念白的母亲穆青时,她推了穆青一把一样。
挡了她路的人,统统都该死!江家是她的,陆迟年是她的,所有的东西都只属于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