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乔整个人无力地倚靠在温泉边。

柳清然委屈地抿着薄唇，离子乔的身子远了些，满眼纠结的轻声商量：“子乔，我真的不会再来了，我保证！”

柳清然禁不住的又吞了口口水，别开眼，在心底暗骂自己没节制，不过，若是让他重新再选一次，他也绝对把持不住。

“我不信，哼！这句话你之前就说过不下三次！”楚子乔扭过头，嘟着红唇，难得的露出了女孩家的羞涩。

“我……”柳清然的信誓旦旦凝结在喉，他知道面对楚子乔，一向自傲的定力完全无效，沙哑的声音也暴露出了他的状态。

楚子乔其实知道柳清然已经很努力的隐忍了，不过，这不妨碍她的拒绝，而这次她只是吐了一个字：“累。”

他见楚子乔没有拒绝，便试探着朝着她靠近了些，见子乔也没动作，这才伸手将子乔抱在怀里，疼惜的为子乔捏起肩膀来。

楚子乔敛下眼，在心中暗叹，这男人真是妖孽！他明明还带着个面具，自己都能感应的到他那类似妖孽的模样。她这样近距离的打量柳清然，试探着运行了功法，加上柳清然的力度适中的揉按，疲惫也立刻就少了很多。

楚子乔下意识地伸出手，朝着柳清然的脸上抚了过去，手举到眼前，愣了一下，接着又轻笑了声，将手放在了柳清然的面具上，顺着面具向下，手指在柳清然那完美的下巴上流连。那透着一点冷情弧度的薄唇让楚子乔停下了动作，将手按在了柳清然的唇上，自己也伸出小舌在红润的唇上一扫而过。

柳清然赶忙移开眼，子乔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楚子乔看到柳清然的动作，明了的轻笑，接着伸手勾住柳清然脸上的面具，笑着说道：“清然，这面具……有些碍眼。”

柳清然的身体僵了下，但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接着毫不犹豫的说道：“子乔不喜欢便摘了去罢，这张脸早晚也是要给子乔看的，但子乔看了，可就不许弃了我。”

楚子乔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是说弃，自古以来可都是负心汉抛弃痴情女。在这时代，又哪里有女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虽然她不怕天下人的悠悠众口，但她如何舍得弃了他？

“若你不离，我当不弃，但若是你背叛于我，我必亲手杀你！”楚子乔朝着柳清然靠近了些，甚至整个身体都靠在了柳清然的身上，明明还是带着些微沙哑的软音，但语气中透露着坚定的决绝。

柳清然却是毫不在意地扯着唇角：“你已在我心里，此心不死，此身还在，此情不灭。”

楚子乔还扣在柳清然脸上面具上的手一顿，接着整个人都柔和起来：“好一个此心不死，此身还在，此情不灭！”

她一把掀开柳清然脸上的面具，接着她的眼神中满是震惊，慌乱地又将那面具原封不动的扣上，她看到了什么？这从来都是带着面具在世人眼前出现的并肩王，这个传说中的纨绔二世祖，传说中因为样貌丑陋而不敢示人的废物柳清然……怪不得那次皇家宴会上月茹会说出那般的话，竟然是这般！

“怎么了？可是我吓到子乔了？”柳清然看子乔的反应，弯着唇角，眼里却是带着一点期待，虽说他对自己的容貌并不在意，但若是子乔不喜欢……

楚子乔苦笑了下，接着点了点头，没错，的确是吓到了，原来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男子！她抿了抿唇缓缓张口道：“寒眉星目两相宜，玉树临风赛潘安。”

“潘安是谁？”柳清然立刻就拧起眉头，“莫非是个美男子？”

楚子乔见柳清然的眼里涌上了些酸意，禁不住的笑出声来：“嗯，美男子。”接着，她看着柳清然的醋意越来越明显，才悠然地补上一句，“早就作古的天下第一美男子。”

“天下第一美男子？还有这样的人物？”柳清然纠结着这个问题，不过，很快柳清然的重点就放在了“作古”两字上。他弯起唇角，既然是作古的的美男子，又何须去计较？可他却从未听闻这号人物，子乔偏偏知道，看来，前朝的藏书确实是丰富。

楚子乔看着弯着唇的柳清然，脑海中勾勒出他不戴着面具的模样，禁不住的赞叹出声：“当真是如妖孽一般。”

柳清然的嘴角抽搐了下，玉树临风倒也就罢了，倜傥成性他也不在意，但这妖孽……可是褒是贬？不过……子乔这般说，他倒是喜欢。

“子乔，我可以理解为你对为夫的样貌很满意吗？”柳清然将楚子乔环在胸口，靠在了池边低头在楚子乔的头顶轻嗅，很奇异的淡香味，带着些冰雪的清凉。

楚子乔眯着眼，默默的想着脑海中清然的模样，白皙如凝脂一般的皮肤，俊美如雕塑般的脸颊，无意间透出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在那浓密英挺的剑眉下**深究，高挺的鼻透出一股冷傲孤清，削薄轻抿的唇配上那绝美的唇形，还有那完美弧度的下巴，无一处不精致，却又无一处不张扬。每一个动作都透着高贵与优雅，无意间便散发出一股独属于妖孽的气息，不过，是她喜欢的，她禁不住的轻笑了下。

楚子乔回过头，两副身躯紧密想贴，她的脸微微泛红，伸手在柳清然的脸颊上轻轻拂过，淡笑道：“清然，你这样貌，便是连身为女子的我都要嫉妒了。怕是那六宫粉黛，也该为你这般如玉颜色，羞得无地自容。”

但如今，这样的人儿独属于她楚子乔，弯起唇角，坏心地在柳清然的身上轻蹭了下，接着脚下一蹬，便离他远了。她远远地看着慵懒的倚靠在温泉池边的柳清然，这男人似乎无论在哪里，无论是什么样的环境都能够这般肆意，就连在这池中都能这样优雅，真是让人不能不嫉妒。

柳清然看楚子乔这般，更是恣意地伸展着身体，接着毫不在意地说道：“子乔喜欢就好，旁人怎么说，又与我何干？”他顿了下，蓦然嘴角弯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何况，若是没有实力，这样的容貌也只会招徕祸患罢了。”

自古以来，不论男女皆是如此，哪怕他是王爷，若是没有实力，有这样的一张脸也难免沦为别人的玩物，虽然这身份本来便是一种实力，可惜，还远远不够。

楚子乔自然也看到了柳清然唇角的苦涩，心里一疼，心知他定是遇到过什么伤心事，不然也不会戴着这张面具了，怕是也是想在羽翼未丰之前为自己遮挡些祸患吧。

她点了点头，略带怜惜的说道：“这倒是没错，虽所谓红颜祸水，这男人若是太美了，怕也是祸水吧。”

“所以……”柳清然低下头，所以他这面具不也是一种没有足够实力的象征吗？若是当真君临天下，又何必遮遮掩掩？

楚子乔掬起一捧水，朝着自己身上淋下，接着甩了甩头，笑着大声说道：“所以若是我没有实力之前，你这面具，怕是不能摘了。”

“何解？”柳清然饶有兴致地偏着头，定定地看着兀自戏水的楚子乔，眼里尽数满足。

楚子乔朗声大笑，脚下一蹬，手臂一挥，猛地从水中冲出来，半空中在水面上一点，正好落在了那琉璃架之前。他伸手捞过衣衫披上，手从衣袖中伸出的同时轻声说道：“你这般的如玉公子，若是我无实力，怎能独享？怕是立刻便被别人抢了去，岂不是让我追悔莫及？”

楚子乔的动作极快，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已经开始穿外衫了，但那一闪而过的时候却是被柳清然看个正着，他抿了抿唇，怕是子乔脸上的面具摘下，才是真正的红颜祸水吧！

他也利落地从温泉中翻身上岸，伸手捞过衣衫，随意一披：“子乔说戴，我便不摘，子乔说不戴，我便舍了这物就是。”

楚子乔停下了动作，转过身，定定地看着柳清然的眸子，带着几分认真几分玩笑：“若我不想让任何旁人看到你这容貌，又该何如？”

柳清然毫不犹豫道：“那我便终生不露容貌！”

楚子乔一怔，心里瞬间便涌上一股暖流，若是她不愿，便终生不露吗？这该是何等的承诺？但她不会让他永远隐藏在面具之后的！她转过身，随意地将头发挽起，手里握着柳清然亲手做的木簪，声音清亮：“不过是说笑罢了，等你病好了，我定助你再不必隐藏任何于世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