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乔径直地朝着旁边的林子里走去,白天的时候她有听到泉水的声音,这会儿更安静了,那声音就更加明显了。她眼里闪过一丝喜色,因为条件有限,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洗个澡了,这会儿,有这样的机会,她怎么能放过?
再说,之前的几天都必须时刻神经紧绷,今天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下来,自然要好好的放松一下。她朝着泉水传来的声音走了过去,果然,不远的地方,一道泉水冒着寒气出现在她的面前。
楚子乔皱起眉,寒泉?伸手进去,冰冷刺骨。这泉水……怪不得不只是人迹就连野兽也没有一个,这样的泉水别说是洗澡,就是碰触一番,怕是普通人都受不住吧!
她摇了摇头,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
她毫不犹豫地脱下鞋袜,一边朝着泉水里走去,一边轻解罗裳,脸上的面具并未摘下。整个人已经都浸在这寒泉里了,舒服地吐了口气,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身体里的冰心诀运转的更快,几乎就要到了极限,楚子乔沉下心思,就在这样的地方练起功夫来。
柳清然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不行,他必须要压制一番,不然,一旦昏迷,他明天就看不到子乔了!子乔一定会着急的,对,想办法……
他勉强撑起身体,拿过一旁放着的匕首,在营帐上划出一道痕迹来,他知道小僮在外面,不能让小僮知道,更不能让子乔知道。
顺着记忆中的方向走了过去,他很早之前就知道这里有一湾寒泉,那泉虽然不是他能够受得住的,但是,却能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毒,虽然过程会很痛苦,但是为了明天能看到楚子乔,他受得住!
前面一片水声传来,虽然没有其他的声音,柳清然还是下意识的本能的掩饰了自己的身形,皱了皱眉,岸上怎么有衣服?稍微靠近了些,眯着眼看了过去,这一看之下,眼睛立刻就瞪圆了,甚至就连身体上的痛楚也都在一瞬间减轻了些,脸立刻就红了,比发病的时候还要烫些的温度瞬间席卷了全身。
子乔!是子乔!子乔……子乔在这里沐浴……
虽然知道自己不该去看,但是自己还是忍不住地朝着寒池里看了过去,水中央的位置,雪白的肩头露在水面上,在寒气的氤氲下,更显得雪白如凝脂,尖尖的下巴上还挂着水珠,乌黑的长发飘在池上,但就这些就够了!
柳清然本来还有些不清楚的意识,在看到楚子乔的瞬间便清晰了起来,接近池边的温度也让他的身体好受了些,静静地俯**,看着闭着眼在池子里休息的楚子乔。柳清然想她应该也累了吧。
不过……她为什么可以在寒池里,这水的温度……
一想到这里,柳清然的眼里就满是疑惑,还有她的气劲可以进入自己的身体里,别人却偏偏不能,这些究竟是为什么?
突然楚子乔动了动,一瞬间身上的寒气大盛,居然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迷蒙的夜色中,氤氲的水汽里,像是开了一朵冰莲一般,楚楚动人。
柳清然想要扭过头,但是,却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别开眼,心中赞叹,若是子乔没有戴着面具,不知道该是怎样的绝色美景,不过,就算是带着面具,也一样的让他心池荡漾。
楚子乔缓缓地吐出口气,朝着池子中一扎,竟然整个人都没入了水里。
柳清然赶忙扭过头,趁着这个时候离开,不然,怕他真的就离不开了。虽然还是有些难受,但是也已经好了些,至少行动不受限制了。
顺着来路回到了营帐里,远远地就看到了楚子娇站在营帐之前,手里捧着个紫砂汤碗,旁边是两套用具,皱了皱眉她来做什么?
小僮替柳清然问出了他的疑惑,只见小僮挡在了柳清然的帐前,把楚子娇挡在了外面沉声问,“楚二小姐?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让开!”楚子娇想也没想就厉呵一声,画棋就算了,那是因为自己有求于她,这男人不过就是并肩王身边一个跟班的小书童,居然也敢挡住自己的路!难道他以为他挡得住自己吗?真是自不量力!
小僮自然也看到了楚子娇眼里的不屑,但是他不在乎,扬起头也不去看楚子娇:“楚二小姐,王爷在休息,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见你。你还是请回吧!”
顿了顿,小僮眼里闪了下又说:“我看楚二小姐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们这一路舟车劳顿,楚小姐定受不了路途颠簸,还是早日回京吧。”
柳清然的眼里闪过一丝赞赏,小僮真是越来越懂事了,他悄然从之前划开的地方进了营帐,在软榻上躺好,打了个哈欠,伸手撑在了下巴上。
“我……”楚子娇瞪着小僮,若不是她的手里还拿着东西,说不定这个时候就直接朝着小僮动手了!一个小书童而已,居然妄自做主,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不知好歹!
小僮一点都没在意楚子娇的反应,依旧挡在楚子娇的面前,没有一点移开的意思。
“小僮,何事吵嚷?”柳清然的淡然缥缈的声音落入两人的耳里,小僮立刻就皱起眉,不高兴地看了楚子娇一眼,都是这女人打扰了主子休息,主子好不容易才能睡个安稳的觉!
他狠狠地瞪了楚子娇一眼,这才恭敬的回答说:“回主子,是楚二小姐来了。”
“她还没离开吗?”柳清然淡然反问,停顿了下,接着带着些笑意的说,“若是辞行就不必了,小僮,你安排下,派人送楚二小姐到官道。好生送她回京!”
小僮正要答应下来,楚子娇立刻先一步张开嘴对着营帐里面温婉的说,同时轻蔑地看了小僮一眼,“王爷,娇儿来谢王爷的救命之恩,希望在离开之前能够对王爷表达娇儿的谢意。”
“不必,救你是画棋的意思。”
柳清然的直截了当立刻就让楚子娇红了脸,眼里闪过一丝委屈。没错,救她是画棋的意思,但是难道没有他的授意,画棋就自己去了吗?肯定是他让画棋去救自己的!为什么不能承认?肯定是因为楚子乔没错!都是那个废物,到底哪点好,竟然迷惑了这么多男人!
楚子娇眼里闪过一丝坚定,不论如何,今天她是一定要进去见到柳清然的,不然她的东西岂不是白费了?她的王妃之位不就没戏了?
不,不行,她眼神闪了下,并肩王不是对那个废物很在意吗?那么那个废物在意的东西应该够用了吧!虽然她很不想用这个方法,但是没有别的办法,想了想接着说:“王爷,难道你不想替姐姐查到夫人的下落吗?”
柳清然本来撑着脸颊的手立刻便是一抖,子乔的娘亲?!难道子乔娘亲的失踪竟然是和楚子娇有关系吗?他这么想着眼里立刻闪过了一丝杀意,接着又犹豫了下,对着帐外说:“小僮,让她进来吧。”
“是,主子。”小僮有些不情不愿的将营帐的帘子拉开,让楚子娇进去。
“哼!”楚子娇对着小僮得意的冷哼一声,接着钻进了帐帘。
小僮抿了抿唇,就算是进去又怎么样?主子是为了帮楚小姐问到消息,又不是真的想见她!得意什么?
楚子娇款款地扭着腰走到了柳清然身前不远的地方才停下来,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木架上,接着双手都绞在一起,有些不安地低头说:“王爷,娇儿昨日见王爷面色不好,想来该是多日奔波劳累,趁着今日没有赶路,便亲手熬了人参补汤……王爷不会嫌弃吧。”
柳清然连看也没看那参汤一眼,直接皱眉问:“你知道子乔娘亲的下落?”这是柳清然最为关心的问题,其他的跟他有什么关系!至于汤药他更是不屑一顾!
楚子娇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凭什么柳清然肯为那个废物这般?那个该死的废物,抢了她的嫡女的位置,抢了爹爹在她身上的目光,抢了谨王爷王妃的位置,现在,又抢了她并肩王妃的位置,真是该死!
她眼睛眨了眨,伸手舀了碗汤,端在手里,朝着柳清然靠近了些。脸上尽是温柔的神色,配合上那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还有那手里举着的汤,的确就是个温婉的佳人,“王爷若是不嫌弃,娇儿应该知道些,若是王爷嫌弃娇儿,想必娇儿说什么也都是无用。”
柳清然朝着楚子娇手里的汤看了一眼,有些好笑,这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好料,值得她这么费心!若是她真的知道消息还好,若是她不知道……
他抿了抿唇坐起来,看着楚子娇的眼睛,有些嘲讽般地弯起薄唇,眼底却是闪过一丝杀意,“楚二小姐倒是有心了。”
“王爷不嫌弃便好。”楚子娇敛下眉眼,若不是为了能够接近他,为了他的王妃之位,若不是自己已经是个不洁之人。他以为他这样的一个废物,配得上自己吗?
柳清然抬起下巴朝着一边指了指,接着淡淡地说:“放在那里吧,本王晚些时候自然会喝。”
楚子娇猛得抬起头,委屈地看着柳清然,眼底带着些指责,声音也悲悲戚戚:“王爷可是怕汤里有毒?”不等柳清然回答,楚子娇便苦笑了下,将手里的汤碗举到唇边,接着低下头,有些悲苦的说,“娇儿怎么会害王爷?若是王爷不信娇儿的一番好意,娇儿自当为王爷试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