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太冷，两人没有等公交，直接打了出租车。

季芫没有像吴盈那样帽子围巾羽绒服的层层包裹着，她穿的是特结实耐磨的帆布袄，脖子里系着丝巾，手上戴着薄绒线手套。小脸全都露在外面，冷风一吹，冻得通红通红的。

倒不是她不怕冷，而是她每天要干的活很多，一运动就暖和起来，穿太厚了反而不方便。

和叶知秋约见面的地点是在一家茶楼。

高干家庭的孩子，品味就是不一样。茶楼的确是个很风雅的地方。环境特别清幽，比较适合坐下来聊天。唯一的不好就是收费太高。不过吴盈说了她请，季芫乐得跟着沾光。

叶知秋比约定的时间要早到五分钟。穿着身嫩黄色的羽绒服，整个人衬得特别文静可爱。

她一边取下围巾和手套，一边问季芫和吴盈：“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好的雅兴，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还有闲心请我喝茶？”

吴盈玩笑说：“我们是文科生嘛，哪里有你们理科生忙。”

叶知秋才不信这些，她看向季芫，问：“你找我有事？”

季芫不置可否，开口说：“小秋，你外公外婆现在还好吗？”

叶知秋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了：“还好。”

“身体都还硬朗吗？”季芫又问。

叶知秋回答：“当然硬朗，他们不知道多注重自己的健康。”

听叶知秋说她外公外婆都很健康，季芫的心里便安心下来。假如历崇屿在国外真有个什么事，两位老人不会这么放心，既然程子扬能拿历崇屿在国外的近况做筹码。可见程子扬平日里和历崇屿肯定有联系。如此，多少也能证明历崇屿在国外一切安好。

对于季芫来说，能确认历崇屿一切安好就够了。

如此她也能放心下来。而除此之外，更多关于他的事情，已经与她无关。

叶知秋疑惑的问季芫：“你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问我外公外婆的身体状况？”

季芫摇头：“不是。我约你来这里，其实是想告诉你，程子扬要出国了。”

“出国？”叶知秋不明所以，“他出国与我何干。”

季芫看着她：“真的与你无关吗？你敢不敢现在对着镜子照一照？如果与你无关，你的眉头皱什么呢。如果与你无关，你的手攥这么紧做什么呢？”

叶知秋被季芫挤兑的无话可说：“好吧，就算我还忘不掉他，可又如何。我已经和他分手了。总有一天我会把他忘得干干净净。”

季芫也不饶弯子，直接说了：“程子扬和那个女生的事情，那个女生对他是个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但是程子扬的对那个女生肯定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不管你的心里怎么认为，作为旁观者，我选择相信程子扬。”

吴盈立即举手：“加我一个，我也相信程子扬。”

叶知秋算是看出来了，忍不住问：“你们两个，到底收了他多少好处？竟然这么替他说话？”

吴盈保证：“一点好处都没收。我们只是就事说事。程公子不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

叶知秋冷笑：“你们才和他见几次面，怎么就知道他不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

吴盈说：“程子扬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和季芫还真不敢拍胸口保证，可是小秋，我只问你一句，你还喜不喜欢程子扬？如果你还喜欢他，就不要这么和他拧着。”

“万一真的分手了，以后他娶了别人，你也嫁了别人，你的心里真的就好受吗？”

“你说，你一直这么和他呕着气，亏得他脾气好，这一年来一直迁就你，真要换做脾气坏的，你这不是傻傻的把他往别的女人身边推吗？”

吴盈分析了不少。

季芫觉得很有道理，觉得吴盈这丫头片子，自从和肖虎的感情遇挫后，考虑事情越来越成熟了。

于是附和着吴盈，劝叶知秋：“是啊，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点喜欢程子扬，就该强势一点，将他给看好了。莫说他没有和其他的女生怎样，就算真的怎样了，你也该把他抢回来才是。”

吴盈点头：“对啊，对啊，甭管要还是不要，先抢回来再说，哪怕抢回来再甩掉，也比这么和他拧着强。”

叶知秋被逗乐了：“你们啊！还真是什么玩笑都敢开。感情能和东西一样吗？说抢回来就回来，说丢掉就丢掉？”

季芫说：“感情不是个东西，所以才不能常规的道义去评价它，在感情里面你只需要弄清楚一样事情，你问问自己，还爱不爱他，找到这个答案就够了。”

季芫不信叶知秋不喜欢程子扬了，如果真的不喜欢，为什么花了一年的时间分手都没分掉？

叶知秋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吴盈开口：“我知道你嫌弃他，嫌弃他和别的女生牵过手，他就像是一盘好菜被苍蝇爬了，你吃不下去，扔掉又舍不得。”

“你为什么不想想，放弃掉这盘好菜，其他的菜你吃的惯吗？你确定其他的菜你吃着不反胃？其实这盘好菜，将苍蝇爬过的地方踢出去，剩下的它依旧是美味啊。”

季芫跟着说：“假如这盘好菜你接受不了，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重新给你做一盘好菜呢？”

“人的一辈子那么长，只要你们相守在一起，做多少盘好菜都不是问题。”

只要心里还爱着彼此，以前的爱情不美好了，接下的时光那么长，足够滋生出更美好的爱情啊。

叶知秋若有所思。头一次，她对自己和程子扬之间的感情看得这么透彻。难道，过去的一年里，真的是她做错了？

三个女孩儿说了好一阵，这一会儿齐齐安静了下来，喝着茶谁也不说话。

安静了好一阵之后，季芫催叶知秋：“程子扬年后就要出国了。你若是有什么话，现在告诉他还来得及。”

吴盈点头：“是啊，是啊，我和季芫没有手机，别指望我们替你传话。”

叶知秋白了她一眼：“吴盈，我发现你变滑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