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美人师傅”叫做于歌。
晓文为什么叫他师傅不得而知,但是“美人”却是合适得很,因为他实在是个真正的美人儿,美的娘气的那种。
我私底下说起他都叫他“鱼美人”。长眉压眼,眼角微扬,标准的桃花眼黑白分明,眉眼含笑间自带一段儿风情。鼻尖微翘,唇红齿白,唇珠诱人。
最可怕的是他还有一张瓜子脸!那小下巴尖的,赶上我了。气质虽然没有长相那么阴柔,也绝对不能算强势,倒是有点儿古典有点儿仙。
这已经不是男身女相能表达的,而是“倾城美人”的面相了,这时常让我非常好奇他的性向,总觉得这样的美男,就应该被另一个帅哥好好呵护………….
我们曾是同一个语言学校,但是我们不同班,他比我晚半年,而我又提前进入大学,所以之前并不认识他。
相识起来也就是这半个月的事情,在各种他牵头做东的饭局上。这小富二代估计听起晓文说了我的悲惨事迹,一时同情心起,所以每次请吃饭都会嘱咐晓文带上我。估计在他心中,我是没人请吃饭就得饿着肚子的大穷鬼了。当然,我现在也的确很穷就是了。总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我都谢谢他……..请我吃饭。
“晚上京华阁,他说点了你最爱喝的汤,给你压惊。”晓文笑眯眯的说。
“他已经给我压了五六次惊了,什么惊吓也都该压下去了。不过吃饭嘛……….必须去啊!霓虹,一起吧。”
“好啊,正好看看这个晓文天天挂在嘴边的美人师傅是有多美。”
“哇,童叟无欺!真是美上天了!”
“是啊,也娘上天了!”
“乔笑笑!你才要上天了!”
我们三人到达京华阁包间的时候,圆桌上几乎已经坐满了人。
于歌笑着冲我招招手,示意我们挑剩下的位子坐。晓文自然是挨着他男朋友袁浩坐下,我正想着在一个不受人注目的角落坐下来,霓虹却突然转了转眼珠子,拉着我到于歌右手边位置坐定。
我对着霓虹翻翻眼皮,攒局者的旁边,这个位置很高调好吗!
非常打扰我一会儿打算默默一个人狂吃的决心!
霓虹却像没看见是的,只对着于歌招招手,“你好我是霓虹,笑笑的朋友。早听笑笑说过你,闻名不如见面啊!帅哥,我来蹭吃蹭喝不介意吧。”卧槽我啥时候和你说过他?
“当然啦!你好,我叫于歌。”于歌也友好的冲霓虹微笑道。然后眼睛看向我,调侃:“呀,今天知道打扮啦。可算有个能见人的形象了!”
“好好儿的美人嘴怎么就这么贱呢!”我撇撇嘴,“我这叫浓妆淡抹总相宜。”
“快拉倒吧!还浓妆淡抹总相宜,你之前那样子,简直是鬼上身。”
“于歌,咱俩能不能好好儿说话?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想死?”我握起拳头在他在他脸旁边比划了一下,“看到我沙包般大的拳头了吗?”
于歌抿唇笑着握住我的手,“是,小的说错话了,小的乘碗汤给女侠赔不是!”然后放开我的手,盛了一碗汤递到我跟前,笑盈盈的看着我,眼神里恍惚有那么一丝期待。
我当时有点儿懵逼,有什么感觉一纵而逝,走的太快我没有抓住。
我略显机械的端起碗喝汤,眼角撇过于歌的脸,那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依旧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不知为毛我有点儿尴尬,我这人一尴尬起来脑子就容易短路,然后我就做了一件事后想起来恨不得切腹自尽的蠢事儿。
我抬起手捏住于歌的尖下巴,“于美人儿,老盯着本大爷看,是爱上本大爷了?”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于歌愣住了,霓虹愣住了,晓文愣住了,袁浩愣住了,我自己也愣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乔笑笑!!!
你是脑子抽筋儿了还是三鹿喝多了啊?!
耍什么智障啊!!
你在干什么呢?
人家跟你熟么你就敢这么大尺度的调戏人家啊?!
怎么办好尴尬,我现在落荒而逃来得及么……
就在我脑内疯狂刷弹幕的时候,于歌从愣神中缓过来。
要不怎么说于歌是个善良的小富二代呢,他一看此时气氛实在太干,估计想说点儿什么热回场子,于是微微一笑开口道:“是啊大爷,不如你带我走吧?我们从此双宿双栖,我只伺候你一个,再不见别的人了。”
卧槽帅哥你会不会戏太多啊啊啊啊啊!
你平常都爱好看些什么书籍以及影视剧啊为什么这种羞耻度爆表的台词信手就来啊!!!
你理智一点!!!!
这场戏已经这么尴尬了根本唱不下去了啊!
你就不要再往下接戏了好吗?!
不要被一个不清醒的我影响一个原本清醒的你啊!
两个人一起中二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啊!!!
所以我接下来该说什么?
是该说“好啊美人儿说话算话”还是该说“不了美人儿你太贵我无福消受”?
就在场面尴尬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
真是救世主!!!
然而当我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这个救世主一下子变成了恶魔。
入管局办公室的号码。
我冷下脸放开于歌的下巴,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是那个山羊头,她通知我明早十点,入管局五楼再次做笔录,并再次威胁我说笔录作假要遣送回国。
遣你妈个大头鬼。
我现在也算是明白了,其实并没有啥事儿,川井的尸检……..哦,医检报告屁事儿没有,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伤害川井,而且我咬死了是他先要侵犯我,而我是正当防卫。现在也就是川井那边儿不依不饶,死拖着我。行吧,拖着吧,老娘奉陪,就看咱俩谁能笑到最后。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狰狞,霓虹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我:“又是警察局?”
“是入管局。明天十点,五楼喝茶。”我强压下种种情绪,勉强一笑。“你们吃吧,我喝汤喝饱了,就先回去了。”我站起来,拿包准备走。于歌也站起来,“笑笑,不然你带点儿吃的回去,晚上要饿了……”
“谢谢你,不用了。”我打断他,“回去就睡了,明天早起呢。于歌,你们吃好喝好,霓虹你顾着点儿,谢了。”我转过头,“霓虹你在这儿和晓文他们吃完了再回去,我先走了。”
霓虹想了想,点点头。
我也无法再顾及到一桌子人的脸色,扭头走出京华阁。
夜幕下的东京即便是因为核电站爆炸要省电也还是灯火通明,我一边走一边自嘲的想,还真是入馆虐我千百遍,我待入管如初恋啊。
第二天我准时出现在位于品川的出入境管理局五楼。山羊头没来,来的是啤酒肚。果然还是那一套,来来回回的问当时的情况以及动手的原因,还有威逼利诱的认错。我实在懒得长久的纠缠下去,三个小时后,以“下午学校找我有事”为由借口逃脱。啤酒肚还在那儿不高兴,嘟嘟囔囔什么“配合”什么“下次要挑没事儿的时候过来”你们他妈的定的日子,什么时候轮到我说了算了?我也不能什么锅都背吧?
“傻逼。”我低骂一句,扬长而去。
饥肠辘辘的我委屈劲儿再一次涌上来,品川这地儿都快成我的心理阴影了。走出入管局大门,毒辣的太阳晃得我差点一个没站稳。来来往往的人们口中吐出或轻或重或高或低的日语,我的手越握越紧。我想我大概要犯病了。就是那个“听到有人说日语就想打人”的病。
“笑笑。”咦?我怎么仿佛听见于歌的声音?
“笑笑。”一双温暖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头,真的是于歌!他怎么在这儿?
“于歌?”我有点儿懵逼,“你怎么在这儿?”
“换新版登陆证。你这边儿完事儿了?”
“嗯。”我点头。
“正好,中午了,我饿了。你也没吃吧?一起呗。”他笑着邀请。
“我………..”我虽然也是饿,但因为心情实在太差,急需要睡觉缓解,所以本能的想拒绝。于歌却立刻打断我,“就当是还我之前请你吃饭的人情,陪我去吃午饭。你知道我不习惯一个人吃饭的,多孤单啊!”他笑笑,拉着我的手,“走吧!我知道有一家泰国料理特别好吃!炸螃蟹腿一绝!吃完了我开车送你回家,你困了就在我车上睡好了。我车空间大,睡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