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听清楚了，我萧北琛不是什么任你呼来唤去的闲人……你想明白，你打给我真的只是打错了吗？你当我是什么，备胎吗？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心情好了是不是就要跟黎司夜亲亲我我去了。”
他当然明白顾晚晚不是这样的人，也知道不该说出这么伤人的话，但一想到那叠在脑海中不断浮现的照片，怒火就止不住似得燃烧了起来。
“我不是……我没有！”顾晚晚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难过和倔强。
“那你说，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萧北琛问她。
顾晚晚紧抿嘴唇，好一会，才缓缓开口：“我现在在黎家的老宅，今天，我……”
“晚晚？”声音黎司夜声音响起的瞬间，顾晚晚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对着电话说了句：“我没事了。”
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像是怕那边再打过来，她甚至直接关了机。
看着黎司夜推着轮椅缓缓向她身边前进，顾晚晚莫名有几分心虚，垂下脑袋站起身来，脑袋却一阵眩晕，差点摔倒在地。
她这险些摔倒的举动被黎司夜看在眼里，也明显吓了一跳，眉头皱起，语气中隐约带着几分责备：“你当心些，蹲久了不要一下子站起来，会晕倒的，我现在这样又不能跑起来接住你……”
说到最后，他顿住了。
顾晚晚的脸色也更加白了几分，像是想到了什么，更加懊恼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往常一样的走到黎司夜的身边，语气乖巧道：“对不起，司夜哥哥，让你担心了，我没事的。”
黎司夜却轻声叹息：“还说没事？眼睛肿的像兔子似得，就这么不愿意嫁给我吗？”
顾晚晚一怔，下意识的摸了摸还发红的眼眶，眼神仓惶，语调都有些错乱：“对不起，司夜哥哥……我……”
“好了，我不想听到你亲口拒绝我的话，所以放心，这件事由我来解决，不算数的好不好！”黎司夜柔声打断了她的话。
顾晚晚微微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模样，诺诺的问：“不算数？这件事，司夜哥哥不知情吗！”
她这话说出口后就后悔了，果然，黎司夜听后皱起了眉头，像是有些生气：“我说过了，不会勉强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怎么会骗你呢！”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若是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又为什么要留在我身边呢！”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晚晚想要解释些什么，却被黎司夜打断：“我知道，也明白！你到现在还忘不了萧北琛吧！”
顾晚晚脸色更加白了几分，黎司夜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似乎是不忍心的模样，叹了口气，才道：“刚才那通电话，是打给萧北琛的吗！”
顾晚晚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却被黎司夜认真的神色吓了一跳：“不许骗我，不要给我希望又让我失望，好吗？”
顾晚晚苦笑，是啊，她真过分，说好的不会离开他的不是吗？
想至此，顾晚晚只有点头，说：“是。”
黎司夜也不意外，神情有些莫测，好一会才缓缓的开口：“晚晚，我早就说了，不会让你难做的。你既然选择了我，就请忘掉萧北琛吧！”
“我知道自己这么说很自私，但这就是现实，除非你要离开我，回到他的身边，那我便无力阻止。”
顾晚晚连忙摇头：“我不会走的。”
黎司夜苦笑：“我知道，但是，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放心啊！”
看出顾晚晚脸上的茫然，黎司夜解释：“你看，我现在哪里有一点比得上那人，他的身世地位都不比我差，更重要的一点，是你喜欢他，却不喜欢我。”
“我……”
“听我说完，我也很自私，得知你愿意留在我身边的那刻，说不高兴是假的，但请你给予我绝对的信任好吗？”
“我不会逼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情，订婚宴你不喜欢，那我就当做没发生这件事，我们还是照常相处，我会跟父亲说清楚，让他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可……不是已经举行了吗？你告诉伯父，让他该怎么做，黎氏不会受到影响吗？”顾晚晚忍不住出声，眼底是难以掩饰的难过。
黎司夜失笑：“傻瓜，这有什么好担心，有谁敢不卖我黎氏的面子呢！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说了不会勉强你，就绝不会让你为难，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法接受跟我在一起，所以，我会给你足够的时间，无论是三年，五年，甚至十年，我都愿意等下去，只要你在我身边，这些时间就不是问题。”
“但我唯一希望你做的，是彻底断绝跟萧北琛的联络，这样我才能真正的相信你，是真心实意的愿意留在我身边。”
“若是做不到，我情愿你……你离开我身边，回到萧北琛那去，这个选择权，我交到你手里。”
顾晚晚面上已经毫无血色了，她明白，黎司夜到底在怕些什么。
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会离开自己，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没能从她身上得到安全感。
仿佛她的留下，是施舍，是恩赐，而非心甘情愿。
他觉得自己是在勉强她，所以给了她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其实不然，虽然离开萧北琛的身边让她很痛苦，但决定照顾补偿黎司夜的决心，她一直没变过。
黎司夜说愿意等她五年甚至十年，她何尝不是抱着补偿的心情，想要留在他身边，不论过去多少年，直到他彻底康复为止。
要是康复不了，那也没关系，不还有她陪着他吗？
顾晚晚一瞬间闭上了眼睛，知道这道题别无选择，她已经不能再任性下去了。
否则的话，是同时伤害两个人。
顾晚晚再次睁开双眼，听到自己用坚定决绝的声音说道：“我的答案不会变的，我会陪在你身边的，我也答应你，不会再去联络萧北琛了。”
她放弃了自己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并且说道：“我知道，这次的婚宴是黎老爷子精心准备的，他为了你也挺不容易的，况且已经请了这么多人来，要忽然说这是一场闹剧，那对任何人而言都不好看，我反正会一直陪着你，以什么样的身份又有何关系呢！”
“不管外人怎么定义我们的关系，让我们从头开始，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