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这样吗?
顾晚晚没办法确定江暖月这番话是否出自真心。
若是真的,之前为什么没有告诉她,要到现在才说。
若是假的,那她流露出来的真情又算怎么回事。
江暖月不是演员,她是高高在上的江家千金,她有必要这么卑微懦切吗?
没必要……除非,那个人真的是她所爱的。
顾晚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理智上告诉她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感情上她又想着,如果真是这样该多好,那样的话,那样的话……黎司夜就会忘记她了对不对?
不!
顾晚晚脑海中一个激灵,猛然闪过一个画面。
中午在训练室的时候,黎司夜那个似乎要吻下来的动作,他当时脑海中是怎么想的。
他有没有想过江暖月的感受,还是遵从了自己的本心,是真的还爱着她?
顾晚晚的脑海中一瞬间混乱万分,没法正确的理清思路。
沉默良久,她才喃喃道:“你让我好好想想,想清楚后再告诉你答应。”
江暖月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当晚顾晚晚神情恍惚的回到她的那间独立病房内,脑海中还是想着黎司和江暖月对自己说的话。
想了许久,她才明白过来自己一直在纠结什么。
若是江暖月真的跟黎司夜在一起了,自己完全可以离开,排除在外。
也不必有任何压力,甚至不用留下来照顾黎司夜,因为江暖月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这似乎是对她而言最好的消息,可她真能这么做吗?
若是她就这么走了,她的良心能安吗?
不,不行!她不可以这么自私。
可她要是不走呢!
像江暖月说的,若是她不走,黎司夜就会永远也忘不掉她,中午的那个举动是不是也代表着他的举棋不定。
若是她不走,留下来伤害的,就是他们三人了。
她从来没有那么一刻这么恨自己的犹豫不决。
当晚,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
第三天早上,顾晚晚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听到外面传来不少动静。
似乎还有外语混杂其中。
顾晚晚缓缓睁开眼睛,望着挂在墙上的钟,已经指到了九点。
顾晚晚吓了一跳,居然睡过头了,也不知道黎司夜怎么样了,有没有吃过早饭,没有她的关照有没有认真去训练室做康复训练。
这么想着,她根本就没来得及自己打点自己,胡乱的梳洗了一番出门,跑到对面准备敲门,却意外见到了病房内围着一大群人。
各个都是身材高大,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其中有两个似乎还是外国人。
她刚才在外面听到的声音,大抵就是这两个外国人说的话。
看到了顾晚晚站在外头的身影,江暖月连忙朝她挥手。
顾晚晚这才回过神来,发现江暖月都已经在了。
走进去后才了解,这两个外国人,就是黎家请来的国外专家。
听到这里,顾晚晚立马来了精神,连忙开口问:“专家们进行了检查没有,怎么样?”
江暖月目光严肃:“正听他们讲解呢!”
说到这里,顾晚晚下意识的将目光望向了黎司夜的方向,只见他面色平静,像是已经做好了任何心理准备。
她听头一紧,终于听那外国人开口了:“虽然还没有进行详细的检查,不过经过我们的分析和判断,做手术的成功率至少有一半以上,你所伤及的并不是神经系统,只要连接着的没有断,那就还有恢复知觉的可能,接下来的几个月,除了手术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努力进行复健训练,那么康复自然指日可待。”
听到这里顾晚晚不由睁大眼睛,她头一次如此庆幸自己能听得懂外国人的话,又是那么让人振奋人心的消息。
“医生,你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你们没有进行详细的检查就能得此结论呢?”顾晚晚还在边上忍不住询问着。
“呵,这位小姐是在质疑我们学医的人的本事吗!请尽管放心,若是不相信,只要等几个月后的结果就知道了。不过……”那医生说到这里顿了顿。
“不过什么?”顾晚晚紧张的问他。
那医生笑笑:“前期的身体复健可以在国内进行,不过最终的手术还是要去国外,由我们引进的最先进的技术进行手术,会更大程度的增加治愈率。”
顾晚晚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内心一阵欣喜若狂,忍不住回头去瞧黎司夜。
黎司夜的脸上倒是一脸冷静,也不见激动的模样,只是道:“谢谢医生。”
等医生们出去后,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三个了,哦不,准确的来说,还有坐在沙发上,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顾小白。
小家伙自从知道江暖月跟黎司夜在一起后就一直在闹别扭,脸上的表情要多傲娇就有多傲娇,连带着看黎司夜都是一脸敌意。
顾晚晚叹气,心底却很高兴:“司夜哥哥,太好了,你有机会完全康复的,太好了!”
还有比这更让人振奋的消息了,没有了!
连带着昨天知晓的那个惊人的事实她都没那么在意了。
黎司夜轻笑了一声,低叹:“是啊,太好了,多亏了晚晚一直以来的照顾。”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拉过一旁江暖月的手:“还有暖月一直以来的贴心温暖。”
顾晚晚慢慢垂下眼帘,喃喃道:“哪里的话,我才照顾了司夜哥哥两三天,根本就还不了什么。”
“傻瓜!这种事情哪里是欠谁还谁的,没那么讲究。”说到这里,黎司夜顿了顿,又看了眼边上的江暖月,俩人眼底同时闪烁着了然于心的神情。
江暖月开口道:“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吧!不用觉得那么愧疚的,接下来的几个月,把司夜交给我了照顾吧!晚晚,这些天你真的太累了,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逼着自己做艰难的决定一定很痛苦吧,放松下来,好吗?”
顾晚晚鼻尖一酸,连忙摇头:“我没有,没有逼迫自己,我只是觉得这是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