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顾晚晚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尽管没有进去病房，但也一直没有离开原地。

就这么隔着玻璃窗看着病床上的黎司夜，心情久久没法平静。

身旁的萧北琛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还是顾晚晚先开的口：“北琛，你回去吧！”

萧北琛望着顾晚晚背对着他的身影，语气沉沉：“我陪你。”

“不必。”顾晚晚冷冷道：“你走吧，我留下，等司夜醒来。”

萧北琛能明显察觉出顾晚晚对他态度的变化，比起前段时间更加冷淡，仿佛是要跟他撇清关系一样。

萧北琛眯起眼睛，一把将顾晚晚拉了过来，让她正面对着自己，才一字一句的问：“你什么意思？”

顾晚晚最开始像是有些吃惊，随后望着萧北琛紧绷着的面孔和深邃的双眸，莫名有些不敢看他。

她垂下眼帘，淡淡的说：“没什么，我就是想要看着司夜醒来才能放心，你很忙吧，刚才电话一直在响，去处理你的事情，别管我了，本来……没有今天这件事，我们两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萧北琛却强硬的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抬了起来，沉沉的语气中似乎带着怒意：“那如果他醒不来呢，你准备怎么做！”

顾晚晚眉头一皱，牙关咬的紧紧的，情绪也在崩溃边缘，但已久色厉内荏道：“那我就一直陪着他，照顾他，留在他身边，等他醒来为止，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萧北琛深深的皱起眉头：“顾晚晚！”

叫着她的名字，却没再开口说一句。

放下手上的动作，踏步离开了。

江暖月在边上看着，怀里还抱着个睡着的顾小白，直到萧北琛离开后才走上前，忧虑道：“晚晚，你刚才不该这么说的。”

顾晚晚苦笑：“暖月，你明白我的，这是实话，真心的，若是我等不到司夜醒过来，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他身边伺候他，这是我该做的，如果没有他护我，说不定我已经死了，而他还活得好好的。”

江暖月叹气，眉宇间满是复杂的情绪，回头看着病床上黎司夜的脸庞，一时间有些舍不得移开眼，怕她就这么错开的一瞬间，黎司夜就真的回不来了。

顾晚晚虚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暖月，拜托你，帮我把小白带回去休息休息吧，我会留在这，随时跟你汇报消息的。”

江暖月怔了怔，明白此刻的顾晚晚是说什么都不会离开的。

这个傻丫头，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好好睡下了，精神明显在衰弱。

江暖月没有反驳她的话，收回视线，抱着顾小白先回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越来越深，顾晚晚却依旧独自站在外头，看着病房内黎文耀和黎少航对着黎司夜诉说着什么，神情悲戚万分。

沈纪言走过来探视病房的时候，就看到了顾晚晚这么无助的一面。

他想起了不久前萧北琛对自己的叮嘱：“你帮我好好照看她，我还有些事情，要查清楚。”

“啊？怎么回事？你不留下来亲自陪顾晚晚？”沈纪言一脸茫然。

萧北琛面无表情道：“她不需要。”

随即又补充：“况且，我要查的事，也跟这次的车祸有关，等我抓到幕后真凶，再来处理也不迟。”

沈纪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却见萧北琛又望着他，眼神锐利万分：“黎司夜的详细情况，你告诉我。”

“啊？”沈纪言一脸的一言难尽：“这个……还是等他醒来再说吧，能不能度过这48个小时还难说呢，你……”

看着萧北琛那冰冷的视线，沈纪言后面的劝阻还是没能说出口。

深深的叹了口气，才一脸的无可奈何道：“他的情况，其实还好，只要能醒过来，基本就算活下来了，不过……这次车祸比较严重，现场的情况你恐怕还不了解，但我已经听相关的医护人员说过，他们是在车座下面将黎司夜卡着的下半身给拉出来的。”

说到这里沈纪言顿了顿，看了眼依旧面无表情的萧北琛，还是直说了：“他下半身的损坏才算严重，我们经过这么多小时，不仅是为了抢救他的命，还是为了帮他接骨，可他的情况，我估计……他就算醒来了，下半身也会失去知觉，简而言之，会瘫痪。”

萧北琛的眼神明显有一瞬间的震惊，看着沈纪言的眼里满是无法酝酿的情绪：“你没办法？”

他问出这话，像是在确定什么，沈纪言苦笑的摇了摇头：“情况那么危险，要是有办法，我早就使出来了，现在这就是现实，我尽力了，可能……可能会有这方面的专家还有办法，但是……希望不大，专业的名词我没法跟你详说，但是没有知觉这种事情……可不是简单就能恢复的。”

萧北琛的语气似乎有些沙哑，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沉痛，道：“我明白了，先别跟晚晚说，等黎司夜醒来，你帮我照看着点她，走了。”

那之后萧北琛的神情就开始不对劲了，回到别墅，先是派下属去调查这次“意外”车祸的真相，把当事人抓过来预备亲自处置，又跟方助理联系了一下工作上的问题，全部转交给江景云处理后，他才终于有空下来的时间，却是望着外头沉沉的黑夜，半天没有任何动作。

当天夜里，顾菲菲也接到了她一直在关注的消息。

得知发生车祸的时候她是欣喜若狂的，她以为自己的计谋终于达成了，利用了一个抱着必死心态的人，来一举解决了顾晚晚和江暖月那两个贱人。

她早些就调查清楚顾晚晚最近的动向，得知她跟那个一直压迫他们顾家的向家有关系时，已经令她咬牙切齿，后来又得知了江暖月之后的安排。

想着她当天下午一定会去向家接顾晚晚，到那时她再派出母亲给她准备的好的人，预谋一场“意外”车祸，就一举两得了。

可当她得到确切的消息，生死不明的是黎司夜的时候，整个人彻底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