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是副总的人了,又一直备受夏楚辞的看重,张良华现在这片高档小区买套房子,绝对是轻而易举的。
也唯有在自己的小世界内,张良华的脑子才更加清醒,能想到所有的问题,并找出解决它们的办法。
想了一路都没想清楚郭易行有什么底气的张良华,现在最迫切想做的事,就是泡在舒服的热水中,全身心的放松去考虑问题了。
谁知道他刚一进屋,却发现有个人站在窗口,背对着他。
我进错家了?
愕然一愣后,张良华下意识的想到了这一点。
但很快就醒悟了过来:不是他记错家了,是有人在没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擅自闯进了他家里。
一般来说,唯有那些‘夜盗百户’的大侠才这样做。
很明显,当前突兀出现在张良华视线中的这个背影,不是大侠。
再狂妄的大侠,也不会在主人回家后,还敢站在窗前拿捏出一副‘举头望明月’的嘴脸。
而且,从这个人略显单薄的背影上,张良华能确定这是个女人。
女人,只要不是楼宇湘、水暗影的那样的女人,就是软弱的代名词。
张良华才不惧怕软弱,尽管他也很清楚这个‘软弱’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家里,也不像是软弱的。
“你是谁?”
张良华看着女人的背影,语气镇定的让他自己都佩服自己:试问天下,有几个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到我这般的镇定自若?
背对着门口的女人,缓缓转过了身子。
很不错的身材,很平凡的相貌,这是个年约二十三四岁的女孩子。
借着台灯的灯光,张良华一眼就清了对方。
“关上门。”
女孩子说话时的声音,听上去很木然,不带有一丝感情。
但说话的口气,却像她才是这个小家的主人,张良华只是来访者。
张良华犹豫了下,轻轻关上了房门,缓步走到了沙发面前坐了下来。
他走过来坐下时,女孩子一直在看着他,却没说话。
“你是谁?”
张良华第二次问出了这个问题:“你是怎么来我家的?难道,就不怕我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起来吗?”
“今晚,你见了楼宇湘的秘书,还有京华郭家的郭易行。”
就像没听到张良华那些废话那样,女孩子只是问她想问的话。
张良华正要伸手拿烟的动作,微微僵了下。
楼宇湘能察觉出他跟别人合作,郭易行能知道他今晚见了林林--张良华都没觉得有啥奇怪的,毕竟那两个人在华夏,都有着普通人想象不出的能量。
可这个看似平凡的女孩子,怎么可能知道张良华今晚所做的事?
张良华在沉吟时,女孩子没有逼问他,依旧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的像个雕像。
“是,我是见了你说的这两个人。”
张良华拿起一根烟,叼在了嘴上才回答。
“你果然算是个人物,怪不得夏楚辞那样器重你。”
女孩子这才淡淡的说道:“不过,她对你也不是完全放心的,要不然也不会安排漠北北,去接受女子会所了。”
“你是神通快递的人。”
张良华抬头,看着女孩子:“你对我们公司员工的职务变动,很清楚。”
“是,我就在神通快递上班。”
女孩子有些木然的语气中,带有不屑否认的傲气。
张良华笑了:“那,你今晚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以后跟着我干。”
女孩子很干脆的说明了来意。
“什么--咳,咳!”
饶是张良华的镇定功夫,已经到了相当高的境界,可听她说出这句话后,还是被刚吸进去的一口烟,给狠狠呛了下,剧烈咳嗽了起来。
就像一个浑身都描龙刺虎的混混,光着膀子在大街上闲的想找个人活动下筋骨时,却有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跑到他面前,叫嚣着要狠狠教训他一顿--张良华,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可笑,还又很愤怒:特么的,你以为我不敢打死你啊?
“我说,你以后就跟着我干。像条狗那样,乖乖的听话,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等张良华终于停止了咳嗽后,女孩子才又淡淡的说到。
“你去死吧!”
张良华彻底被女孩子这番话给激怒了,正所谓该出手时就出手,男人的尊严,有时候必须得通过暴力来维系。
随着一声低吼,他抄起桌子上的大玻璃烟灰缸,狠狠砸向了女孩子的面孔。
这么重的烟灰缸,要是真砸在女孩子的脸上,绝对能砸她个鼻梁骨折、满脸开花。
但这有什么呢?
张良华现在恨不得一烟灰缸砸死这个臭女人!
就算真砸死她,张良华也不会太大责任的:良民在跟小偷搏斗中,误杀了她,最多也只能算是个防卫过当,找找关系拿出一笔钱就能搞定了。
咣!
一声爆响。
烟灰缸真砸中了没做出丝毫躲闪动作的女孩子,不过却不是张良华所希望的脸,而是她的右手。
烟灰缸发着破空声音狠狠砸过去时,女孩子伸出了右手--看上去那么纤美的一只小手,被烟灰缸狠狠砸中后,烟灰缸就像砸在石头上那样,碎成了千万片。
玻璃碎屑在灯光下就像下雪那样,四下里飞溅开来。
女孩子那只小手,却连丁点的伤痕都没留下。
张良华傻掉。
彻底的傻掉,大张着嘴巴双目圆睁的样子,像一只抽象的鸟。
女孩子很随意的甩了几下右手,抬脚绕过地上那些大片的玻璃茬,走到了案几前。
格,格格。
张良华听到了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很想站起来不顾一切的逃出家门,只是两条腿子却像患了软骨病那样,无法动弹一下。
眼神木然的女孩子,跟张良华对视的几秒钟后,才缓缓低头看向了案几。
本能的,张良华也低头看了过去。
这是一张红木案几,美观大方,无论摆在哪儿,都透着一股子厚重。
实际上它也很厚重,张良华一个人是搬不起来的,木质更是坚硬如铁。
女孩子那只打碎烟灰缸的右手,五指缓缓的伸开,纤长,动作就像绽放开来的菊、花花瓣,没涂有任何指甲油的指尖,慢慢抵在了桌面上。
她这是什么意思?
张良华潜意识内,升起这个疑问时,就看到女孩子的纤纤五指,一点点的插、进了桌面内。
能想象出用筷子插、进豆腐时的情景吧?
女孩子纤细的五指,就像五根筷子,坚硬厚实的桌面,就是一块豆腐。
筷子刺进豆腐内,根本没有任何的难度,就像女孩子停止下刺的动作后,五指已经全部没入桌面下。
然后,她又把手指慢慢的提了上来。
红木桌面上,多了五个手指粗细的小孔--孔沿没有丁点的木刺,就像自然长成的那样,很有几分艺术的美感。
“你、你是谁?”
张良华呆呆盯着红木案几上那五个手指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第三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听说过九幽王这个名字吗?”
害得张副总连续问了三遍这个问题后,女孩子总算给了他答案。
“九、九幽王?”
张良华嘴角猛地一抽,接着啊的一声惨叫:“啊,你是九--”
他刚惨叫半声,就嘎然而止。
九幽王才不屑伸手去堵住他的嘴巴:她如果对张良华伸手,只会摘走他的心脏。
她只是用木然,还有些空洞的眼神看着他,张良华就再也不敢骇叫出声,只能脸色死灰,全身都在剧烈颤抖着,有尿骚的味道,渐渐弥漫在了空气中。
张副总被吓尿裤子了。
不过这也没啥丢人的,像叶明媚那么狂傲嚣张的女人,不也是被她给吓尿了?
当然了,叶明媚被吓尿了的事,张良华肯定不知道,但他前几天却听区分局的老赵说过,九幽王曾经在酒店,以她的招牌式杀人动作,残忍摘走了一个人的心脏。
早在张良华刚去神通快递时,九幽王就已经在唐王的南部山区,残杀过三个年轻人了,时隔一年后,再次现身杀人,肯定会在当地警界引起极大的恶劣影响。
不过张良华却不在意。
他觉得,九幽王跟他之间的关系,就像国民听说叙利亚难民的悲惨命运后,最多也就是摇头叹息,遥遥祝福他们快点过上安稳日子,但随后就会抛在脑后那样:那些悲惨,距离我们太远了,只存在于电视中,报纸上。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跟他丁点关系都没有的杀人魔王,今天晚上会出现在了他面前,现场表演了她是怎么能摘走人心的绝技。
张良华的身子骨,可没有红木家具硬。
“以后,你就是我的一条狗,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做错了,你会受到惩罚,做好了,就会得到奖励。有我在,你不用惧怕楼宇湘,京华郭家。”
九幽王双眸盯着张良华的心口,右手五指看似随意的弯曲了几下,才淡淡的问道:“我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没?”
“听、听明白了。”
张良华牙齿格格打颤,连连点头。
“你会照做吗?”
九幽王又问。
“会,会,会!”
张良华接连说了三个会。
他不敢不会,因为他实在无法抵抗可怕的九幽王。
躲在暗中暗算夏楚辞的楼宇湘,京华郭家,跟九幽王相比起来,简直善良的就像两个乖宝宝。
“脚踩两只船的游戏,并不好玩,但我支持你在楼宇湘、京华郭家还有夏楚辞三股力量中,脚踩三只船。只要你忠心的给我做狗,我不会亏待你的。”
九幽王好像笑了笑,不等张良华说什么,就转身轻飘飘的走向了门口。
出门后,她还很体贴的替张副总关上了房门,
等她走到电梯口时,才听到张副总那害怕的哭泣声隐隐传来。
“其实,做狗有什么不好的?”
九幽王缓步走进电梯里时,还喃喃的自言自语:“毛驴,不就过的比很多人都要好吗?当然了,前提得够忠心。”
无意识中提到毛驴后,九幽王忽然很想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