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峯脸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但从他低沉的眼里她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她“喝喝”地笑了笑,“好久不见。”很怪异的重逢语。
他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三个月。”
她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嘛意思?
“不错嘛,长本事了,有能耐了,能躲我三个月。”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挤出口的。
她咽了咽口水,“聂云峯,我是孕妇。你不能打我。”他的样子很像要揍人的摸样。
他瞪她。
“也不能骂我,孕妇是不能受刺激的。”她接着道。
聂云峯有一股想找人干架的冲动,她跟他失踪三个月,让他没日没夜地找了三个月,她却能这样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他。
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拿着手里的钥匙将门打开,而后拉着她的手进屋。
“我的东西。”她大声道。
夜拎起门口的口袋,“少夫人,我帮你拿。”跟着进屋,而后把门顺手拉上。
一进屋,聂云峯审视的眼光打量了一遍这不到四十平米的单间配套,而后一脸嫌弃地看着站在他身旁的莫意涵道:“你就住这种地方。”
她白了他一眼,走到沙发上坐下,住这儿怎么呢?虽然比不上他那的奢侈豪华,可怎么也算有点小温馨好不。看他那一脸嫌弃,她当初可没少花时间捣鼓。
聂云峯走到她身旁坐下,黝黑的瞳孔凝视着她,“为什么要离开?”
她睫毛微抖,以为他不会问的,其实答案他应该知道。
她缓缓低头,手覆盖在高高隆起的小腹上,“我怕你不要他们。”
他捶在身旁的手紧了紧,“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她微微摇头,嘴张张合合了几次,最后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会保护好我们,只是有些事我真的需要时间好好地想想。”
他伸手将她捶在耳鬓的碎发挽到而后,“现在想好了没?”没人知道问这话的时候,他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她抬头,看着他坚定地点了点头,“嗯,想好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在她额头上一弹,力道很轻,“以后不许这么吓我。”还好她没让他失望。
她皱了皱鼻头,“下次我会——”在他的瞪眼里,她赶紧改口道,“没有下次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一手抱住她肩头让她靠在他肩上,一手轻轻地覆盖在她高高隆起的肚皮上,这样的感觉很奇怪。曾经他时候会想在她的身体孕育着继承他们两人血脉的小生命会是如何的情形。后来他不敢去想,因为他怕,他可以毅然决然地不计后果地把她留在身边,但他怕看见她难受的目光。
而此刻,曾经脑中的画面变成了现实,在期待之中却有蕴含着不可忽视的恐惧。他尚且如此,而她这些日子又是怎么度过的。
所以比起她的不告而别的愤怒,他更多的是心痛的独自承受的这几个月。
突然,手心里传来一下鼓动的感觉,他立马呆鄂在了原处。
她看着他噗嗤一笑,没想到他们那个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聂大总裁也会有如此呆滞的时候。
她将手覆盖在他放在她腹部的手背上,露着温柔的浅笑,“很神奇吧,第一次感觉到他们动的时候我兴奋了整整一个晚上没睡。”那时候好想给他打电话,但想起现实的残忍,那种兴奋慢慢地变成了担忧和恐惧。
她体内孕育着属于他们两的小生命,但却带着孽而来,留下他们她真的不知道是对是错,只是当她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刻,想着要失去他们她仿若要死掉的感觉让她一开始的决然变成了怯弱。
也许从手术台上逃走的那一刻只是因为慌张和胆怯,但决定留下他们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不管以后面对什么样的后果,她愿意一人承担。这才是她离开的真正理由。只是不能告诉他。
聂云峯抬头凝视着她,在她眼里了他看见那种为人母的温柔,这样的莫意涵让他陌生,却让他心跳不由地加快,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他从小就缺乏母爱和父爱,他曾经想如果他有了小孩,他会是一个好爸爸,而他孩子的妈妈只会是她。虽然如今这样的愿望变成了一种残忍,但不管是上天给他开了个恶意的玩笑也好,既然她决定留下他们,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护好他们。他的孩子、和他孩子的母亲,他最爱的女人。不管以后会遇见什么,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们。
“对了,你吃午饭没?”她想到什么抬头问道。现在才下午一点,从S过来这儿至少要两个多小时,他应该还没吃过午饭。
他微微低头看着她似乎也想起了什么,问道:“午饭吃的什么?”
“鄂——”她眉头皱了皱,而后埋下头,嘟哝道:“路边的混沌。”
“你说什么,大声点?”他冷眸眯起,以为含糊地说他就听不清楚,路边的混沌,这女人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她抬头看着他打哈哈道:“早上去逛街嘛,饿了就随便吃了点。我平时都有自己在家做的。”对于有洁癖的聂云峯来说,这些个路边的饭馆吃下去的不是米粮,而后米田共。
“早饭呢?”他充分发挥了一问到底的精髓。
她轻咳了两声,一边儿站起身一边儿道:“你要不要看我今天买的东西,全是一些小衣服小被子,还有小奶瓶,好可爱的——”赶紧转移话题。
他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乖乖坐好,我去做饭。”这笨女人,那点小心思他会看不出来。
她坐会沙发上,对他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
他没好气地在她鼻头一弹,起身脱掉西装,原本打算去厨房看看能做些什么的,但环视了一下四周,他决定还是先打扫一下好。
大致的扫视了一下,也就觉得有些乱而已,可是当他从冰箱里翻出烂掉的水果、蔬菜,还有堆在床下没洗的衣服、袜子。特别是他看见被单上一团团的油迹,整个人不好了。
“夜!”聂云峯转身唤了声夜。
好不容易被莫意涵说服坐下的夜,屁股刚沾到沙发顿时又站了起来。
“去买消毒水。”聂云峯寒着一张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