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孟峄城开车送她去了杂志社。
昨晚的事,两人都没再提起。
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莫意涵叹了口气。
“一大早就叹气,当心触霉头。”对面位置的李姐抬头看了她一眼道。
她“喝喝”了两声。
从包里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
自从古岚被她爸带走后,她和古岚就断了联系。
她试着给古岚打电话过去,但古岚根本不接她的电话,最后直接给她拖黑名单里了。
莫意涵抿紧了嘴,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不知道古岚那怎样呢。
打开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等了十分钟,没有一丝的回复。
这条短信肯定又是石沉大海了。
她吐了口气,把手机放下。
但刚放下,手机突然响起。
她立马拿起手机,以为是古岚打过来的。
但一看屏幕,两个陌生而熟悉的字样让她心尖不由地抽了一下。
——外婆
自从四年前张景入狱后,她很少跟外婆打电话。
除了每个月打钱回去时会通个电话,寥寥地说上几句话。
而上个礼拜她刚把钱给外婆打过去,两人的通话内容这四年来基本没变过。
——钱我已经打过去了,你去查一下。
——知道了,下次别再给我打钱了,外婆有钱的。
——有点事,先挂了。
她睫毛微抖,接通电话。
电话里外婆沧桑的声音传了过来。
“意涵,在忙吗?”
“在上班,有事吗?”她淡淡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外婆的谈话变得如此生疏了。
“今年过年你回来吗?”外婆问道。
她看了眼放在办公桌上的日历,不知不觉已经一月份了。再半个多月就是除夕了。
“不会去了,公司要加班。”她淡淡道,撒了谎,就如同以往几年一样。
电话里外婆沉默了半天,“那你忙吧,注意点自己的身体。”
“嗯。”
电话挂断,她看着手机发呆了半天。
外婆想要她回去她知道,只是倒现在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四年前彼此之间因为张景而生出的隔阂。
大大地叹了口气,她把手机放回背包里。
另一头,孙玲看着李顺花把电话挂上,立马道:“怎么样,莫意涵那丫头回来不?”
李顺花摇头,“她今年又要加班。”
孙玲一听顿时大骂道:“加什么班,我看她根本就是不想回来。”
一旁张远拉着情绪激动的孙玲,“阿玲,你别激动,意涵可能真的要加班。”
孙玲白了张远一眼,张远立马闭嘴。
孙玲指着李顺花道:“给莫意涵那死丫头打电话,不管怎样,让今年过年必须回来一趟。”
李顺花面无表情地坐在那不动。
孙玲见状一把扯住李顺花的衣袖道:“死老太婆,我给你说的话你没听见是吧。你信不信我立马把你的东西丢出去。”
李顺花依然不为所动。
孙玲那个气,一转身走到旁边的斗柜,翻出李顺花的衣服拉开大门就往外面丢。
张远见状立马跑到李顺花跟前道:“妈,你还是赶紧再给意涵打个电话吧。”
李顺花两鬓白发沧桑地看着张远,“儿子,我们欠意涵的已经够多了。”
张远脸一僵,看着自己老母眼里的悲痛心里被刺了一下。
但孙玲听李顺花这么一说,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拽其李顺花就往门外推,“你要顾那野种不管你孙子是吧,那你就给我滚出去。”
说着,孙玲一把将门关上。
张远走到孙玲身旁,“阿玲,你怎么真把妈给关外面了。”说着欲开门,但手指还没碰到门把,孙玲冷嗖嗖的声音道,“你今儿要敢开门,老娘连你一起撵出去。”
张远懦弱地收回手。
孙玲看着张远冷哼了一声,往自己房间走去。
门外李顺花目光呆滞地看着紧闭的大门,直到大门内传来张远的声音道:“妈,你先去别的地方待会儿,等阿玲气儿消了,你再回来。”
李顺花鞠楼着背,捡起刚才被孙玲丢出来的衣服。
大冬天,在这儿个小镇上没有别的亲人,儿子让她去哪待啊!
李顺花满是皱纹的脸划过一抹苦涩的笑,捡起衣服,步履蹒跚地往楼下走去。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莫意涵疲惫地回到出租屋。
打开手机,古岚还是没有回她信息。
她叹了口气。
“butifyouwannacry,cryonmyshoulder……”
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她眉头皱了皱,接通。
“喂,请问你找谁?”
“请问你是李顺花的外孙女吗?”对方礼貌地道。
“我是,有事吗?”
对方的话在她耳中变得有些模糊起来,她听得不是太清楚,但却奇怪地每个字都映在了她脑海里。
电话挂断,她呆滞地坐在沙发上,直到门外有人路过的声音让她一个激灵回神。
莫意涵倏地站起身,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碰壁着。
嘴里不住地念叨着。
“收拾东西,赶快收拾东西。”
拿出行礼袋,她努力地把衣服往里面噻。但却因为手指止不住地颤抖怎么都噻不进去。
最后她一把推开面前的行李袋,看着散落一地的衣服,她睫毛不断地颤抖。
手机“嘟”了一声,她立马打开手机。
是一条垃圾短信。
合上手机,她抓着背包就出了门。
她骑着小电驴往火车站赶,好不容易到了。
但买票处早就下班了。
她彷徨地在买票处门口等着,第二天一大早门开了。
但是已经没有去C城的火车了。因为已经开始春运,票早就卖光了。
孟峄城正坐在办公桌前听着助理回禀今日的行程。
突然孟峄城的手机响起,孟峄城手微抬。
助理噤声。
“喂,老张,什么事?”
电话里老张抱怨道:“Francis,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破例给你空降了个人。但你这个朋友也太不靠谱了。前段时间无故请假也就算了,现在还无故旷工。你知道新闻说那主编,骂起人来可是不分场合的。”
孟峄城愣了愣,“她没去杂志社?”
老张道:“新闻社的主编说昨天交了份重要的文件让她校正,结果今天到这个点都没见到人。打电话也没人接,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
“不好意思,老张。这件事我事后再跟你赔礼道歉。”孟峄城温细的声音道。
安抚了老张几句,孟峄城挂了电话,看着身旁的助理道:“把今天的行程都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