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六点的样子,莫晓菲看着送聂馨来的阿姨问道:“总裁那边来电话没?”
阿姨回道:“刚才聂总的助理打了电话来,说聂总今晚有会,让太太你跟馨儿小姐自己用晚饭。”
莫晓菲听后眼神黯淡了下来,而聂馨不高兴地嘟起嘴道:“爸爸又食言,明明答应今天陪馨儿吃饭的。爸爸是个大骗子。”
莫晓菲见状赶紧抱住聂馨安慰道:“馨儿,不可以这样说爸爸。我们刚才美国回来,爸爸有一大堆事要处理。爸爸不是故意食言的,馨儿不可这样不懂事的。”
聂馨嘟着嘴不语,嘴上不说,但表情依旧不高兴。
莫晓菲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莫意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房间出来的,怎么离开酒店的。等她反应过来,已经置身于酒吧之中。
她看着手中殷红如血的鸡尾酒,半天发呆后她摸出了电话给古岚打去。
古岚的电话接通,满是疲倦的声音传来,“你丫大晚上地打来什么事?”
她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古岚上个礼拜出国了,古岚那现在应该刚好是凌晨两点。
“突击检查,看你丫有没有在外面偷吃。”她佯装起轻松地玩笑道。
“莫意涵,你欠揍是吧。”古岚恶声恶气道。
岚,他回来了。这句话她想说,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两人调侃了几句,挂了电话。
她看着手机又是十几分钟地发呆。
古岚曾说她一直在自我欺骗中过着,从未真正地去面对过现实。
也许古岚说对了,她不曾面对过。
而如今,他回来了。莫晓菲牵着的小女孩触不及防地打破了她为自己编织的幻境,这一刻她第一次如此清醒地感悟到,真的回不去了,失去的真的失去了。
她苦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莫意涵,你既然如此没用地过了整整四年。
晚上十点,酒吧里的人越俩越多,周围也变得嘈杂起来。
而她却仿若置身事外,周围的热闹与她无关,除了手里的酒杯。
一个单身女人坐在吧台上喝酒,不少的男士上前来搭讪。但统统被莫意涵的视若无睹给打发了回去。
“你的孤冷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了。”突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入莫意涵耳中。
她微鄂,微微侧头一惊。
孟峄城,是他。
她眉头微蹙,对着酒保招了招手,换掉手里空了的酒杯。
孟峄城看着她拿起新的一杯酒一饮而尽眉头紧蹙,“你遇见不顺心的事呢?”
她愣了愣,嘴角微扬,“这人活在世上不顺心的事儿多着了。”
“但你不是一个会借酒消愁的人。”孟峄城道。
她拿着酒杯的手背抵在额头,侧眼看着孟峄城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个喜欢借酒消愁的人,我们并不熟。”
这话有些刻薄,虽然重生后他们算得上是陌生人,但他怎么也几次帮过她。加上上次因为古岚两人莫名其妙地身体“亲密”接触过。所以不能说不熟。
孟峄城眉头微蹙,很轻,“我以为我们已经算得上是朋友了。”
她笑了笑,喝了口酒道:“我一个小记者,你这种大编辑,说我们是朋友,太让我高攀了。”
孟峄城眉头蹙得更紧了些,但不再说话。
半天没听见他出声,她看着他道:“怎么,生气了。你大可不必屈尊在这儿受我的气的。”
孟峄城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道:“你心情不好,所以你说的话我不会进心。不过你不能再喝了,酒保说你一个人已经喝了大半瓶酒了,再喝你明天头肯定会痛。”
“关你什么事?”她愤愤道。她有一种憋气的感觉。她承认她现在有些无理取闹,甚至有些拿孟峄城发泄心里的不爽。
但孟峄城,一个脾气好得不能再好的人。对她的恶言不痛不痒,让人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解不了气,跟郁闷。
她闷头喝着酒,全然把孟峄城当隐形人。
而后她喝高了,多高她不记得了。至少高得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喝酒,到最后直接断片儿了。
聂氏大厦顶楼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的大门“砰”地被人推开,赵牧疾步冲了进去,身后的秘书追了进来。
“总裁,不好意思,我拦不住赵大少。”秘书一脸紧绷道。
办公桌前,聂云峯缓缓抬头,毫无波澜的双眼看了赵牧一眼,低冷的声音道:“你先出去。”
“是,总裁。”秘书退了出去。
聂云峯看了赵牧一眼,目光又重回到手里的文件上。
赵牧见状那个气,十分不悦地质问道:“你答应了今晚陪晓菲和馨儿吃饭的,为什么食言?”
聂云峯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下字,平缓的声音道:“我从未答应过要陪她们吃饭。”
赵牧道:“昨天吃早餐时,馨儿让你今晚陪她吃饭,你答应的。”
聂云峯将签好的文件放到一旁,拿起另一份一边摊开一边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答应她们的是你。”
赵牧那个气,不错的确是他帮聂云峯应的,但他并没有反驳。
赵牧凝视着聂云峯,半天后赵牧叹了口气道:“你知不知道,今天你没出席,馨儿和晓菲有多失望。”
聂云峯眼没有离开文件,“如果怕她们失望,下次就不要胡乱允诺任何事。”低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
赵牧那个大怒,“聂云峯,你别忘了晓菲是你的妻子。”
“一个你们硬塞给我的妻子。”依旧是没有波澜的声音,但细听下却不难让人发现一丝丝隐忍着的低沉。
赵牧瞳孔紧了紧,有些无言以对。
赵牧深深地吸了口气,“死人相,我知道四年前的事你还在耿耿于怀。不错,是我联合聂老设计的你,如果你有气有怨大可冲着我来。晓菲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至少一门心思的以为你是她所爱的老公而已。”
聂云峯不语,似乎没有听见赵牧说的话。
赵牧捶在身旁的手握紧又松开,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这个局就如四年前一样,赵牧无可奈何,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