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在对面坐下的他眨了眨眼道:“可是我不喜欢打理头发。”
正在盛饭的他眉头微蹙,而后脱口而出道:“你的头发很软,不必去弄些五花八门的烫染,自然就好。不用特别打理。”
“可我懒,不喜欢洗了头还要麻烦地弄干。”她道。其实她也不是纠结这芝麻大的事,只是留长发在她心里多少有些抵触。她不想。
“洗头我给你弄。”他淡淡道,将手中盛好的饭放到她跟前。
她眼睛眨了眨,他都如此说了。她似乎找不到坚持的理由。不过也是,她没有必要坚持的。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何必再抓着一些执着不放了。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这个话题算是结束了。
她拿起筷子,看着餐桌上的饭菜。
四菜一汤,都是很普通的家常料理。
其实她很难想象一个男人,特别是像聂云峯如此一个面冷的男人能做出如此一桌的家常菜来。
她夹了一块西蓝花放在嘴里。
嗯,不错,味道有模有样的。
好吧,她承认比她做得好吃多了。她做饭的程度也就停留在弄熟的程度。
突然想着那天她弄了一桌的菜想要谢谢他借给她的那五十万。
当时她可是咬牙买了些海鲜来弄,但——一桌的好菜被她料理得勉强能下咽。
这尝了他做的饭,她觉得日后她还是不进厨房的好。毕竟有大师在,她那厨艺还是压箱底的好。
“喝碗汤,昨晚你吃了太多油腻的东西。”他低沉而一板一眼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她看着他细长的手指盛了碗汤放到她面前。
虽然没尝,看这汤的颜色就该不错。只是他这话让她不由地想着浴室里他给她准备的那支特效牙膏。
她拿起汤勺,轻咳了声道:“绿豆汤,夏天喝这个不错,但我比较喜欢喝冰过的,那样既解暑又好喝。”
还是不去想那牙膏的好,不然她也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味道了。虽然她比较随意,但个人卫生自认还是不错的。这都亏了妈自小的教导。
而听了她的话后他听后眉头微动,很轻让若只是拿着画笔话那两条黑线的人手不小心抖了一下般。
“你刚出院,不能喝冷的东西。”他低沉的声音如教科书一般缓缓道。
她扯了扯嘴角,她突然发现第一眼看上去冷冰冰的他,其实是个十分顽固不化的人。
而后他们没在有任何交流。她是真的找不到话跟他谈。而他似乎也没有要聊天的打算。
这顿饭吃得到是安静,这跟她和古岚那丫头吃饭,全场唾沫横飞差远了。
不过她不得不佩服他的好厨艺,所以她这顿饭吃得快要把肚皮给撑破了。
她每天在学校打工地儿到处跑,一日三餐,早餐忽略,午饭和晚饭不是学校食堂就是是跑去吃街边六块钱一份的套餐。量很足,但味道就不要要求了。
这样的家常菜真的已经很久没吃过了,这样的味道让她有些怀念。
吃完饭,她瘫坐在餐椅上,摸着圆鼓鼓的肚皮,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坐在她对面的聂云峯眉头微蹙,虽然很轻,但很明显似乎对她的行径有些不悦。
她看着聂云峯一副斯里慢条吃饭的摸样,不可分否认跟她狼吐虎咽比起来,他整个举手投足就仿若一个王子般的典雅。
不过,一个男的,能把吃饭这简单的事做得如此高雅,真让她有些好奇,这家伙究竟是在怎么样的环境里长大的。
她撑着下巴,无聊地看着不急不慢用餐的聂云峯。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聂云峯将手中的筷子整齐地放在碗旁。
“你吃完呢?”她脱口而出。
他微微点头,而后在她目瞪口呆中拿起餐桌上的帕子擦了擦嘴。
乖乖,她有一种在看英国宫廷剧的感觉,这“礼仪”让她头皮发麻。
而更让她发麻的是,他擦完自己,然后仿若对她用完餐没擦嘴感到不习惯一般,一只手跨过餐桌,拿起她面前的帕子,直接在她嘴上擦了擦。
她瞬间呆掉。虽然不可否认他擦嘴的动作很轻柔,感觉很舒服。
但自打她有记忆以来嘴都是用衣袖擦的,这样讲究的擦嘴还是第一次。多少有些不适应。
“我来收拾吧!”见他起身似乎打算收拾桌子,她立马道。
毕竟都吃了人家的了,多少也该出出力气。
他抬眼看了她一眼,细长的眼睫毛微动,似乎想了想,接着把手里的碗筷放下。低冷的声音道:“那你收拾吧!”
而后便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拿起放在茶几精致木盒里的遥控器打开电视开始看了起来。
她耸了耸肩,一扫手,桌上的碗碟重了老高,一口气全端进了敞开式的厨房。
客厅电视里传来标准的英式英语,她站在洗碗池前看着池里满满的碗碟无语。
虽然她从小帮着外婆做家务,她人还没家里的洗碗池高时,就已经站着凳子帮外婆洗碗。但他们不过两个人吃饭,这碗跟以前在老家一窝五口人时的一样多。
她不得不暗自感慨,这有钱人吃饭也是挺讲究的。照他们普通人,一个人就一副碗筷,他这是一人配饭碗一个、汤勺一个、筷子一双、汤碗一个、菜碟一个、还有装垃圾什么的碟子一个。
她眼偷偷地看了眼水池旁她那份没动的菜碟跟装垃圾的碟子,嘴里啦啦了两声,顺手将两个碟子扫进了碗柜里。
能少洗两个是两个,能少做一点是一点,这是她从小偷懒学来的本事。
“乒乒乓乓”,她哼着小曲快乐地洗着碗筷。
客厅里——
聂云峯已经很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厨房里传来的声音,让自己专注在电视里的国际财经新闻。
但随着又一阵“砰”响传来,聂云峯终于受不了地关了电视,起身往厨房走去。
她正打算把用洗洁精刷过一遍的碗筷往清水里丢,过过水就拿出来时。
突然一只手横到她胸前,而后拿走她手里的碗,低沉的声音从她耳旁传来道:“还是我来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