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白身心俱疲,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因为他还要去安慰因为受了打击而住院的母亲。
以前的莫非白可以退缩,可以躲藏,因为在他的身前,总有个人为他挡风挡雨,但现在,那个人不在了,左右的一切,都必须自己亲自去面对了。
人,总是在经历之后才会成长,在失去之后才会珍惜。
以前,像个小孩子一样,自看到自己的爱情和幸福的莫非白,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责任。
责任就是你无法回避,不得不承担的事、物、人。
依旧是慕阳医院,只是人物却换成了一个满脸悲痛绝的老人,已经是半透银丝的老人,焦虑的敲着手中的拐杖,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手术室的门。
这个老人就是张明宇的父亲,华阳第二大的金融机构,敬天集团的总裁张敬天。
在知道莫青松自杀的消息后,他就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的儿子,就是担心他出事。
可越是担心什么,越是来什么。
张明宇还是出事了。
张敬天自然不相信儿子出事是简单的交通事故,因为儿子的车技曾经拿过国际赛车锦标赛的银牌。但警方拿出的证据,张明宇超速驾驶是不争的事实。
就算自己怀疑这一切是夏侯元昊导演的,也拿不出实际的证据来证明。
但是,他张敬天不是警察,警察需要证据才能证明夏侯元昊有罪,他张敬天只需要怀疑就可以确认了。
席家信同样气急败坏,自己的女儿被抓进了警察局,而他自己也面临着调查,这让他如何不焦躁上火。
他怎么也想不到,万宗平那个草包居然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还反咬自己一口,自己这趟算是在阴沟里翻船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也是源自夏侯元昊的报复。
此刻唯一毫发无伤的,大概只有田宝龙吧!
看着自己的盟友死的死,伤的伤,为难的为难,他却一点出手相助的意思都没有。
对莫青松,他本就认为可有可无,是席家信非要拉进来的,所以,就算死了,跟他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对张明宇,看不惯他的傲慢于嚣张的田宝龙,早就巴不得他死了。
至于席家信,他们本就是亦敌亦友的关系,互相利用而已,根本就没有感情可言。
他们三人是因为要对付夏侯元昊走到了一起,而自己是因为万宗平认为夏侯元昊是黑鹰而跟他们走到了一起。
所以夏侯元昊是不是真正的黑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他们联手对自己有好处。他就是利用万宗平的复仇心理,才能够搅动华阳黑道的这一潭水。
现在席家信跟万宗平狗咬狗,他自然是坐收渔利的那一个。
田宝龙算盘打得响,可有人不想他如意,将注意力放在华阳的他,根本就没有料到已经有人在他的老巢活动了。至少现在,他还有心情幸灾乐祸。
单冰冰躺在病床上,由夏侯禹希背着聊天,并不知道就这一天不到的光景,外面已经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等夏侯啸风丢下中昊集团内那一摊子事,赶到医院,已经是暮色沉沉,看着镇定自然,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单冰冰,老头子就有些心酸,知道单冰冰善良,不想让他们跟着一起担心,着急。
作孽啊!都是夏侯元昊那个混小子不知道积德,才会报在单冰冰的身上。
“冰冰,爷爷对不住你。”
看到温柔善良的单冰冰,夏侯啸风满心的愧疚,将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爷爷,我只是眼睛暂时看不见,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好了,您不必担心,而且这跟您也没什么关系。”
单冰冰斜靠在雪白的病床上,安慰着这位视她如己出老人家,脸色还挂着轻松的笑容。
“哎!”夏侯啸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中的愧色就更重了。
“爷爷,可以求您件事吗?”
“什么事?只要爷爷能够办到的一定答应。”
夏侯啸风见单冰冰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无视了身边夏侯禹希的暗示,保证道。
“我可以出院吗?反正在家里休养和在医院也是一样的。”
就这个问题,单冰冰不久前还求过夏侯禹希,只是他坚决不同意,所以希望老爷子能够帮她说话。
不知何时起,单冰冰对医院渐渐升起了一种抵触的心理,如果可以,她不想进医院,更不用说在医院过夜了。
“这个--”
看着单冰冰脸上有些失望的表情,夏侯啸风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刚刚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了,这转身就反悔,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冰冰,医生建议你最好留院观察几天。”
夏侯禹希再次提醒道,医生的原话单冰冰是听到了,只是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的固执,非要今天离开。
夏侯啸风皱了皱眉,夏侯禹希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责备,让老头子觉得很不好,自是当着单冰冰的面也不好说,便找了个理由将夏侯禹希给支了出去。
“禹希,你跟我一起去找找医生,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夏侯禹希非常不满自家爷爷的说法,小声的嘀咕。
“这种事情怎么能够通融,这可是关系着性命的。”
夏侯啸风瞪了夏侯禹希一眼,平时看着挺精明的孩子,今天是怎么回事,看不懂情形吗?
别看单冰冰装着跟没事的人一样,其实她的心里比谁的害怕,比谁都恐惧,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想留在医院里,毕竟医院,总会给人一种压抑,而且不祥的感觉。
在老头子沉默的疾言厉色之下,夏侯禹希乖乖的跟了出去。
“禹希,你怎么能够那样跟冰冰说话呢?她现在是个病人。”
除了病房们,确认单冰冰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夏侯啸风才厉声训斥着自己的乖孙。
“就算是病人也不能够那么任性啊!她这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就算她自己不珍惜,也要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啊!我是不希望她再出什么事情,才坚决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