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明生动作利落迅速,几个旋身,一脚踹在雪豹的肚子上,那雪豹被踢出去,踹到了伤处,更加受到刺激,尾巴一卷,又张牙舞爪的冲他扑过来了。
胡三朵急得不行,这只雪豹分明就是冲着童明生来的,只是它目光不明,看不清楚,那就是气息影响的,气息……
胡三朵突然看到地上的一碗杀虫药,里面的雷公藤和硫磺都是能破坏嗅觉的,是刚才给几只猫猫狗狗洗澡时候用的,就怕他们身上长虱子。心中一动,她已经抓着碗,冲那雪豹泼过去了,先毁掉它的嗅觉再说。
童明生已经绕到这雪豹的背后,扯住了它的尾巴,野兽之尾十分敏感,轻易不让人碰,就是猫,要是被碰到尾巴都要炸毛,何况这雪豹呢。
眼角的余光看到胡三朵要过来,顿时唬了一跳,手中发力,正想在那雪豹转过头来时,一拳将它砸晕,胡三朵也瞅准这个时机,将手中的药水全部泼出去了。
这雪豹挨了一拳,又被泼了个正着,愤怒的甩甩头,鼻子抽动,突然越过围墙,迅速的消失了。
胡三朵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再看童明生发丝微乱,身上的衣衫因为这一剧烈的运动也敞开了,童明生一把压住她的手,十分严肃的道:“以后再有危险,先躲远一点,保住自己别让我分心。”
胡三朵“呼”了一声,也十分严肃的回视他,只是身高有悬殊,她又走的近,仰望的姿态说出来,少了些气势:“不是说了让我站在你身边的吗?”说着,挣脱他的手,替他理了理散落的发丝,“有没有被抓到?”
童明生看了看那只白嫩的手,轻柔的将一缕发丝绕过自己耳后,他略低下头来,让她更方便行事,一边注视着她的动作,一边道:“没有。”
“好了。”胡三朵说着,又扯了扯他的衣服,扯平衣服上的褶皱,他整个人就跟个火炉一样,大冬天的也只穿着单薄的劲装,她死活缠着,他才在外披了件披风,只是这披风现在她的身上,几乎拖在地上,只有从家里出门,走来的这短短的距离里,他才穿了一会,将她裹在怀里。
胡三朵蹙着眉,前前后后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只袖子上被撕开了一道小口子,里衣还完好,这才放下心来。
童明生被她拉拉扯扯,翻来覆去,抬手摸腿看了一番,气息已经有些紊乱了,他最受不了她这样的温柔浅语,低着头看着她弯着的雪白脖颈,有种咬上去印上自己的印记的冲动。
这时听胡三朵道:“这雪豹恐怕是受到刺激了,就是冲着你来的,刚才的药水只能暂时让它嗅觉失灵,得想个办法,它又跑出去了,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按时离去,不然总是个隐患。”
童明生“嗯”了一声,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她来月事,之后又昏迷,现在已经过去好多天了,今天她刚醒来,两人厮磨了一会,无异于饮鸩止渴。
“我猜肯定是卓玛夫人弄的,你看地上还有那雪豹的血迹,它受伤了。”胡三朵蹲下来,查看了一下地上的血渍,还是有些关节想不通,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动物园里碰到伤人的猛兽,都是直接打麻药,然后关进笼子里去。
“一会得去找白大夫要点麻沸散来,提纯了备着,下回这雪豹再来,给它扎上一针,不然现在就让人去拿药。”
见童明生没有说话,她站起来,水润的眸子看向他:“童明生,我们要不要把那雪……”话还没有说完,她已经眼前一晃,身子一歪,被童明生勾住下巴,印上来了,深深浅浅的吻落在她唇上,突然唇上一松,又落在她脖子上了,一阵麻痒。
胡三朵推了推他:“不要闹,这么多眼睛看着呢,我先帮你把胡子刮了,不然不许再亲我。”胡三朵发誓,刚才她一点暧昧心思都没有,这四周还有几只猫,几条狗,几只鸟看着呢,刚才还瑟瑟发抖的小动物,现在不错眼的盯着她瞧,她是真的只是担心他有没有受伤。
童明生的头埋在她肩膀上,看到被自己弄得发红的一片,深呼吸的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悸动,才放开了她,意味深长的看她,这回她倒是懂了他眸中的意思。
“那先回去,我给你刮胡子,你让人去找白大夫拿麻沸散。”童家院子四周是有人的,她知道,刚才若不是那雪豹跑了,树上那个影子才又回去了。
“嗯。”童明生说着,勾住她的腰,身影一跃,就已经立在自家的院子了。
屋檐下放了两把椅子,童明生坐了一把,十分惬意的靠着,另外一把上面放着一盆温水,一柄小匕首,胡三朵把匕首用开水烫过了,才找了找手感,没有泡沫,只能用热水将下巴的胡须和皮肤软化。然后才垂着头,无比专注,又小心翼翼的用小匕首给他剃须。
她的手巴在童明生的鼻子上方,浅浅又**的呼吸洒在手心里,突然一阵濡湿,她手一抖,童明生靠在椅背上,眸子里闪过笑意,居然**她的手心,“别乱动,这是我第一回给人剃须,小心把你眉毛刮掉了。”
童明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这么信任一个人,让她拿着匕首如此接近自己的脖颈。童明生只觉得下巴麻痒,心里也痒痒的。
他看着灰色中透着白的天空,屋檐外还在飘雪,一旁的水盆里正冒着缕缕热气,视线有些恍惚,犹记得幼时,也曾看到娘给爹剃须的画面,胡三朵这个女人虽然嘴巴厉害些,但是也会是个贤妻良母呢。
“童明生我帮你洗头吧。”胡三朵说完,见他眯着眼,居然已经是睡着了,这男人这几天估计都没有睡好,眼睑下一层青色。
她放缓了脚步,将一边放着的披风盖在他身上,又拿了一个火炉出来,放在椅子边上了,在炉子上放了一壶水。
又去端了一盆热水,兑了凉水,温度合适了,才端出来,小心的解开他的发带,童明生的发丝偏硬,头发浓密,她轻轻的梳了梳,再看他依旧睡着,还有浅浅的鼾声,动作越发的轻缓起来。
等她开始用干布巾将他的头发擦到半干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慢悠悠的睁开眼,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恍惚,样子呆呆的,胡三朵居高临下,看了个正着,他一直比她睡的晚,起的早,很少见到他这样轻松的时候呢。
“我睡着了么?”他声音里待着几分慵懒,胡三朵身子往前倾,突然弯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等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这样的午后应该就是她以后的人生吧,想想还有些期待呢。
“睡在这我可搬不动你,肩膀难不难受?要不要给你捏一捏?”
“要。”
“头发就不束起来了。”胡三朵绕到他身前来,捧住他的脸,“这样也好看。”
被心仪的女人用爱慕的眼神看着,童明生脸有些热,突然肩膀上多了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胡三朵跨坐在他身上,**着他的肩头。
他喉头滚动,声音极低,眼神似乎喷出火来,暧昧又迷人,“去房间去按。”
胡三朵“嗯”了一声,就察觉到了身下那人的变化,他搂着她的腰起身,这时突然院子门外“叩叩叩”的响起来了。
暧昧的氛围顿时消散了,“我去开门,你……”胡三朵的视线在他身上滑下,落在小腹下如支撑起帐篷的某处,“安慰一下他。”
童明生低咒一声,胡三朵已经从他身上滑下来了,一边应者,一边去开门。趁着这功夫,一个白影才敢跳下来,将拿来的麻沸散交给童明生,他早来了,只是不敢露面而已。
门“吱呀”一声拉开了,“呀,是你,马瓒,你回来了?”
马瓒看到胡三朵也是一愣,面上露出笑容来:“胡三朵,你醒了?”
“喂,你们说完了没有!要说进去说去,别挡在门口!”一道不耐烦的女声传来,胡三朵这才发现马瓒身后还跟着人!
“曼丽?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胡三朵有些吃惊,这位草原之花怎么跑来了。
曼丽依旧是一身艳丽的玫红长裙,外罩了一件同色只镶着黑边的褙子,戴了个兔毛帽子,一圈的小辫子垂下来,上面系了铃铛,走动间“叮叮当当”的响。
“我听说你快要死了,来看看童明生的惨状,看看能不能将他带走,想不到你居然活蹦乱跳的。”曼丽没好气的说着,推了推她:“不让人进去了还?”
胡三朵赶紧侧着身,她气呼呼的瞪了她一眼,就进了院子了。
“她一定要我带她来的,我也没办法。”马瓒赶紧撇清关系。
胡三朵冲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马瓒才进来了,她落后一步,关上了院子门,本想叫李瑞,刚才还在菜棚子里晃动的人影不见了,却见他的房门紧闭,只好叹了口气,罢了,马瓒一定是认识李瑞的,他不想见,也不能逼他。
童明生已经是正襟危坐了,看见一起来的两个人,面色不虞,胡三朵进屋来,下意识的就看向他腿间,被他抓了个正着,摸了摸鼻子,转开了视线。
“你们来做什么?”童明生淡淡的问。
马瓒道:“我来看胡三朵,她来看你。”
童明生似是赌气一般道:“现在看完了,就走吧,我们就不送了。”
马瓒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走的打算,他要找胡三朵求证,她的预防天花的药液是不是给了童明生,童明生肯定是跟童禹有关系的。当然他也不会这么傻的当着曼丽就问。
曼丽气鼓鼓的道:“我们跟瓦剌部都住在驿站,今天那个卓玛夫人刚才闹的鸡飞狗跳,说被你欺负了,他们的寿礼也被你给弄跑了,图尔打算来找你算账,他跟我哥哥说话,我听见了,你看要不要先去躲一躲,要不是看在你以前救过我的份上,我才懒得来通风报信呢。”
她的话刚说完,门口就想起了纷沓的脚步声,半生不熟的汉语吼道:“开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震得树上的麻雀惊恐的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