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陌生的感觉让我觉得很不安,我猜想是因为君彦身上那突然迸发的气势的原因。
他是鬼王,所以他有这样的能力,这应该算是精神攻击吧……我想。
对面的拿东西也明显一阵,她的手不在动作,停在原处一动不动。
我以为君彦的“攻击”奏效了,遂拍了拍他的肩膀,“君彦!真的你的。”我小声道。
谁知道君彦却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眼睛却还看着对面的东西。
君彦为何还要这么不敢大意地看着那东西?她不是已经一动不动了吗?
容不得我多想,只见那东西突然就动作了起来,并且一步一步,慢慢地王我和君彦这便走来,吓得我紧紧抓住了君彦的手。
路灯投射下来的灯光在地上形成一个光圈,我此时想象着这光亮的地方就是一个结界,将我、
君彦和着外面的东西给隔绝开来。
人总是会有这样的结界想象论,比方说睡觉的床,一方凳子或者是开了灯光的屋子,只要待在它的范围里面,总是安全的。
然而想象毕竟是想象,那东西慢慢地往我们这边走来,穿过了亮光和黑暗的交界线,站在了我们面前。
我抓着君彦的手都在瑟瑟发抖,我估计我的脸此时应该就算不打粉也非常吓人。
为什么?当然是给吓得了!
面前这东西站在了亮光底下,拜这明亮的路灯所赐,我将这东西的全貌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的身材确实如我方才在外面所见一般那么的美好,她穿着的是一件旗袍,将她玲珑的身段勾勒地淋漓尽致,可是她的皮肤却都已经烂掉了,表层的皮肉外翻,耷拉在面上,露出里面颜色不正常的血肉,看上去分外恶心。
而她的脖子,我方才只能看到有些参差不齐,这下凑近来看,却发现那脖子处的端口的皮肉非常的不平整,看上去像是被钝器使劲割了下来一样,那横切面周围血迹斑斑,血迹早已经干涸,当然,也没有新鲜的血液再流出来,能够看到哪里面横呈的各种经络和血肉。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这么静距离地观察人体的感觉真刺激……才有鬼了!
我害怕地闭上了眼睛,虽然对面这东西没有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能感觉出来她在看我。
一个没有眼睛的东西在看我!这感觉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我将自己藏回了君彦身后,侧耳听着君彦和它之间的对话。
“鬼……王……”依然是尖锐的声音,不知道她没有头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哼!既然知晓我的身份还不速速离去!不要逼得我将你打的灰飞烟灭!”君彦身上的气息还在,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威严。
“头……头……”
那尖锐的声音对君彦说道,我心中一惊,凑到君彦的耳边问道,“她是不是想让你帮把头找回来啊?”
君彦皱了眉头,“你可是想让我将你的头找回来?!”
“头……头……”它依然重复着这个词,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摸来摸去,想是在寻找她的头。
“要不?帮帮她吧?”
我见面前这个女鬼的执念似乎有些深重,而且她这副样子好像并不怎么害怕君彦,我害怕不已,虽然有君彦在,我仍然还是想要快点离开,好回到家里。
也许答应帮它这个忙,它就会离去了吧?
我希望君彦答应,君彦却厉声对那东西道,“我是鬼王,又不是负责帮你们化解怨气的道士,这种事情还是去找道士吧!快些离去,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我一惊,拉了拉他的衣角,想要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方才的那个女鬼他都愿意帮忙,而这个他却直接拒绝了呢?
还没有我开口,那女鬼浑身一震,双手直直地就朝君彦抓去。
君彦见状,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口中道,“哼,不自量力!”
他身上的气势突然一串,串得老高,我甚至都能看到那气势如同火焰一样将他整个人笼罩,那些气泛着淡淡的紫色,我惊讶地看着他,却见他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凛,随即大惊道,“依依!小心!”
我只来的几听到他的声音,下一秒我的身子就腾空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的脚又落回了地面上。
我缓了缓,入鼻是浓烈的臭味,说不上来有多臭,反正我感觉比那放了几天的咸鱼都还要臭。
我转脸过去,却发现自己正被那无头的女鬼给抓在了身旁。
“啊!!!”我高声尖叫,君彦的眉头皱的死劲,眼睛凶狠地瞪着无头女鬼。
“放开她!”
“头……头……”无头的女鬼依然是这句话。
以比方才还有近的距离和这女鬼解除,我吓得双腿多发软,若不是那双溃烂不堪又长着长长指甲地手抓着,我可能早就已经瘫软在地。
虽然跟着君彦这么久,也见过这么多的鬼怪,可是这么近的距离和这血淋淋的样子我还是接受不来。
“我再说一遍!放开她!”
君彦愤怒地喊道,我张张嘴想让他救我,开口却说不出什么话来,竟然是直接吓到失声了!
“头……头……”无头女鬼的执念很强大,就算君彦身上的气势已经实体化到我能清楚地看到紫色的环绕他周身的气时,那女鬼也依然不停地重复这样的话。
君彦双手都捏成了拳,目呲欲裂。
而我只能腿软地看着那只捏在我胳膊上的手,那手溃烂的不成样子,皮肉链接着拉扯着吊在这只手上,但那血肉剥落的最多的地方已经已经能够看到发着隐隐阴光的白骨,我正感觉到被那手抓着的地方疼痛非常,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寒冷。
蓦地,君彦的表情软了下来,他身上的紫气也散了去,他依然皱着眉,无奈地说道,“你放了她,我帮你找你的头!”
一直在说着头,头的女鬼闻言,不再说这话,沉默了下来,空气中没有了那尖锐难听的声音,一时间静谧地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