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邪师真相(5)(1 / 1)

殡葬传说 雪冷凝霜 3997 字 2023-11-07

这句话,比今晚发生的任何事都要诡异,我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半天合不拢嘴。

晨星也没有出声了,双手抱胸,眼睛直直的,浑身都在发抖。

“你…你是说,陈阿旺是降头师?”好容易回过神,我不可思意的问道。

晨星嘴唇动了几下,刚要开口。

洞口上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她说的没错。”

晨星尖叫一声,躲在了我背后。

“有种下来!”我强压恐惧,喝道。

上面那人‘哈哈’一笑,跳了下来,正是陈阿旺。我惊讶的发现,他的背一点都不驼了,比平时高了许多,站在那里,四平八稳,竟然连腿也不瘸了!

“就是他!”晨星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

我直直的盯着眼前此人,冷冷的问:“你到底是谁?”

陈阿旺悠闲的踱了两个步子,和以前那种猥琐怯懦的样子相比,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明知故问。”陈阿旺指了指晨星:“她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

“你真的是降头师?”

“不错。”

“这么说,陈木升的死和你有关?”

陈阿旺冷冷一笑:“他该死,不过,他的死跟我没关系。”

顿了顿,陈阿旺说:“我之前只告诉这小妮子我是降头师,厅里摆的五十九口棺材是临江村的死人,她就被吓晕过去了,现在,全部告诉你们也没事,反正你们也没法活着离开,死了做个明白鬼。”

说完,陈阿旺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语气一下子变了:“如果十年前那个晚上,师父没救我,我应该早就去了极乐世界,也就不会有现在了,其实,我现在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陈阿旺的话:

我的老家在粤北一个荒僻的山村里,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靠吃百家饭长大的,六岁时,村里来了一个收山货的人,见我可怜,将我领走了。这个人,就是我的养父陈木升,他说,要我改姓陈,名叫陈阿旺,他要带我去一个叫临江村的地方。

那时候,我虽然年幼,却也知道我马上就是一个有家的孩子了,心里特别高兴。一路上,看到那些流浪的狗儿、猫儿,我都会忍不住抱一抱,亲一亲,猫儿,猫儿,阿旺马上就有家了,等阿旺落住脚了,把你们都接过来住,等我啊…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酸)

可是,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的。到了陈木升家以后,我看到一个病殃殃的孩子,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瘦的吓人,显得眼睛特别大。陈木升告诉我说,这个孩子以后就是我的哥哥,他叫陈阿兴。

我怯怯的叫了声哥哥,陈阿兴冲我友善的笑了笑。可是,就当陈木升转过身时,陈阿兴的脸色突然变了,他向我射来一种无比恶毒的目光。

从那天起,我的噩梦开始了。后来我才知道,名义上,我是陈木升的养子,而实际上,我只不过是一个佣人,他领养我的目的,主要是让我伺候陈阿兴,还有就是传宗接代。

陈阿兴是一个有双重性格的人,在父母面前,他表现的特别乖巧,可背地里,他想方设法的使唤我,虐待我。

作为一个外来的人,我只能默默的忍受着。陈木升供我读完了初中,那几年里,我一边上学,一边照顾陈阿兴,还要刷碗洗衣做家务。

在我的照顾下,陈阿兴的病情有了起色,竟然可以下床走路了,虽然走不了几步。陈木升夫妇很高兴,对我也没那么刻薄了。

没想到,我只在家里提升了这么一丁点地位,就引起了陈阿兴的不满。凭心而论,我那时长的还是很不错的,虽然个子不是很高。在我十三岁时,就有很多村里的女孩趁买东西时给我递过情书。陈木升对我的长相还是挺满意的,认为我以后不愁讨老婆。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不满加妒恨,陈阿兴后来恼羞成怒,竟然把硫酸和一种独特的老鼠药混在一起,兑进了我的水杯里。这两种东西兑在一起,没什么味道,杯里的水喝了一半,我才感觉不对劲,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这两种东西有一个奇特的地方,那就是一遇到消化液会产生化学反应中和掉,整个过程中,会释放很高的热量。当陈木升把我送到医院时,这两种东西已经中和的差不多了。残余的毒素进入了我血液里,根本查不出来。

医生以为我是喝开水烫的,没法治,开了点药就打发回家了。我的胃已经被烫的半熟了,没想到,我竟然活了下来。可是,由于毒素的作用,我的脸上开始长起了斑点,并且破烂,就像霉败的茄子。我变丑了,而且越来越丑,由于胃有伤,长期不敢直腰,慢慢的背也驼了。

可是,陈阿兴并没有罢手,有一天,他偷了店里的一千块钱,怪我偷的。喝醉酒的陈木升将我狠狠打了一顿,打断了我一条腿。

那天晚上,我实在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一路爬到了江边,我准备跳江自杀。在我们广东有些地方,一直都有一个传说,据说,一个人在将要死的时候,可以看到鬼。我爬到江边时,借着月光,我看到有一个女人正坐在江面上梳头发,旁边还跪着黑压压一大片人!

那些人都是飘在水面上的,我知道我见鬼了。我把心一横,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有什么好怕的。于是,我闭着眼睛爬了过去,掉进了水里…

我并没有死,而是被人救了上来,救我的这个人我认识,你们也认识,他就是陈树良,也就是我的师父。

(啊…我惊呼一声,原来,陈阿旺口称的师父竟然是陈树良)

我醒来时就在这个地洞里(陈阿旺伸手划了一圈),我当时只知道,陈树良是村里的一个老酒鬼,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一个身怀绝技的高人。

陈树良告诉我说,我刚才无意中闯入了鬼境,被他给救了出来,而我身上却已经沾上了阴性,如果我愿意拜他为师的话,他将传我阴术,并治好我内外所有的伤。我当时并不知道,他这么做是有目的的…

(说到这里,陈阿旺顿了一顿,阴森森的地洞,只有洞口透下来的微光,非常黯淡)

我当时别无选择,因为我这条命是陈树良救的,他还说要治好我的伤。于是,我便拜了陈树良为师。

师父帮我接好了断腿,我在这个洞里养了十几天。每天晚上,师父都教我打坐,他告诉我说,这个洞虽然很不起眼,却位于东江浅水区的下面,是修炼阴术最好的地方,可以吸纳江里的阴气。他之所以把洞开在这里,就是为了修炼阴术。

十几天过去,我的腿伤渐渐痊愈,从洞口爬上去,我才知道上面别有洞天。

师父指着那些棺材,给我讲了一个恐怖的传说,他告诉我说,这些棺材里躺的,就是临江村死去的那五十九口人,他们的皮肉已经被那鬼煞给吃了。

这些人本来埋在别的地方,师父一具一具将他们挪到了这里。至于那间密室,师父说,它就是当年编著《殡葬全书》的那个人隐居的地方,而旁边不远,就是镇那具女尸的古墓!

师父当初只是想找那座古墓,却没想,找到古墓的同时,他无意间发现了一条暗道,通往一间密室。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间密室里,他发现了《殡葬全书》的残本!

那本书是刻在竹简上面的,只有一部分,记载了大量的阴术。据说,丢失的那一部分,才是这本书的精华,记载的都是些通天彻地的东西,还有长生不老之术。不过,早已被人捷足先登取走了。

而这个人,就是三百多年前的袁崇焕。袁崇焕只拿走了这本书的一半,剩下的一半,他嫌上面记载的东西过于阴毒而没有拿。他把所有的经过记在了竹简的背面,袁崇焕说,他本来打算隐居在山里,了却余生的,没想到,这一天沿江游玩,无意中发现了密道,然后发现了密室里的这本书,他准备用上面记载的东西报效国家造福百姓,于是便取走了那一半。剩下的这一半,他告戒说,如果万一被人得到,千万不要修习,以免害人害己…

师父无视了他的告戒,依法修习,练出一身阴毒的本领。从那以后,师父便开始探寻另外那半本书的下落。多年过去,苦无着落,师父准备用阴术招出袁崇焕的鬼魂来问。至于怎么招,师父当时却没有告诉我。

我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也没有人拿我当人看,师父不仅救了我,治好了我的伤,还传我本领,所以,他就是我的亲人,他让我做什么我绝不会有半句二话。

师父对我说,我还是要回到陈木升家里,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我和他的关系,在人前,我要表现的和之前一样,不能有半点破绽。

回到陈木升家里,我说我在山里迷路了,腿伤是自己好的,在陈木升眼里,我只是一条丢失的狗又跑了回来,他什么也没有问。

遵照师父的要求,我过回了原来的生活,并刻意做出腿伤落下后遗症的样子。每天晚上十二以后,我都会悄悄的溜出来,来到这个洞里,跟着师父修习阴术。

陈阿兴还是时不时的欺负我,陷害我,我一直隐忍着,心里想,等着吧,总有一天,等我学成了本领,一定让你血债血偿。这一天,终于被我等到了,两年前,我用我学成的本领杀死了陈阿兴。(昏暗中,陈阿旺嘴角浮起一抹残酷的微笑)死?哪有那么容易?我把他的鬼魂困在了那间屋子里,我要让他一遍一遍的感受死亡时的痛苦…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干的!”

“不错!”陈阿旺恨恨的说:“阿冷,要不是你之前对我那么好,你早就已经死了。你和你师父都是好人,就算放走了陈阿兴的鬼魂,我都没对你们下手…”

“这说明,你心里还是有良知的,不是吗?”

“良知?”陈阿旺重重的‘哼’了一声:“我只知道,你等一下就要死了!”

整个洞里,陷入了可怕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陈阿旺说:“我们接着说…”

陈阿旺的话:

就这样,我终于报仇了,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自从修炼阴术以后,我就已经感觉到陈木升家的气场不对劲了。后来,师父告诉我说,他家的院子正中,埋着三口棺材,纳兰仁义在文革时被陈木升的父亲迫害,故意将他的宅基选在那里,本来是想报复他的。阴差阳错,宅子建好以后,那面镜子被装在了屋门上,克住了那三具尸体。

与此同时,镜子的煞气也被尸体克住了,不然的话,修炼阴术的我,是根本进不去屋门的。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师父收我为徒的目的。他传我阴术,是为了将我变成中阴之身,然后,再有一个阴月、阴时、阴地出生的女子和我欢合,这样,会生出一种非人非鬼的‘东西’,他要利用这个‘东西’,进入阴界,招出袁崇焕的鬼魂!

后来,这个女子终于被找到了,就是那个四川女孩,没想到,跨火盆时,她竟然从那面镜子里,看到了被困在屋里的陈阿兴的鬼魂!更没想到,镜子掉了下来,将她给砸死了…

“这么说,陈树良和那帮人犯子有牵连?”我问。

“不是有牵连,他本来就是那帮人犯子的成员,不过,他之所以加入,是为了寻找合适的阴身女子。而那帮人犯子的幕后老大,正是临江村的村长。村里多年前失踪的几个女孩儿,就是被他们卖到了贵州的山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