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靳尚颐不在,沈未就在岛上闲逛,之前在这里的时候,一心想着怎么隐藏自己的身份,想着怎么不被发现,根本就没敢乱走。
这回倒是前前后后都走遍了,不得不说,这个岛真大,而且她虽然不认识这里的大多说人,可是他们都全部认得她。
看到她都会跟她打招呼,她看到好玩的东西,或者有点儿兴趣,也都会跟他们聊天,了解了解过去的事情,更多的是了解他和何舞的事情。
可是越了解,沈未就感觉心越累。
明明知道他们从小就定好的婚约,明明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就是未婚夫妻,明明知道了解了之后心里会难过,为什么还要去打听?
可是,心里就像是生出了一种自虐倾向似的,就是想要去弄清楚,就是要去问。
才知道,原来靳尚颐和何舞是那样相处的。
感觉就像是一个不断包容她任性的大男人,表面上看起来针尖对麦芒,但是实际上,又处处维护。
用这边帮他们做饭的阿姨的话来说:“从前虽然先生经常跟小姐你吵架,但是哪一次不是你没理,最后还是先生去哄你?给你赔礼道歉?”
还有人说:“小姐现在这样就对了,从前啊!也难怪你们天天吵,先生不喜欢你那样,你就偏偏要那样,明明知道先生不喜欢你浓妆艳抹,就非要上个大烟熏。”
说着说着,她自己都笑了,沈未却笑不出来。
她想起家里衣柜里头,他给她买的那些衣服。
明明都是他给何舞买的,因为看到何舞失忆了,所以想要纠正她的生活习惯。
而她,鸠占鹊巢。
想着想着,就自嘲地笑了,有时候,在深夜里,她还幻想过,实际上靳尚颐爱的人是他现在面前的自己。
说不定,等何舞回来了,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告诉他,他喜欢的是沈未呢?
现在才知道,多么天真的想法,几个月的相处在二十多年来的感情面前,多么脆弱和渺小?
一直到年三十,靳尚颐才算是有了点儿时间,但是却看到沈未不太高兴的样子。
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了,来到岛上这么些天了,他忙着自己的事情都没有陪她,一个人在这里,周围的人都是不认识的,肯定闷坏了。
“你今天不出去了?”沈未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她坐在阳台上,有些意外。
“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睡够了吗?”
“嗯?”沈未不解,“睡醒了。”
“睡醒了我们就出去玩吧!”
“出去玩?”皱了皱眉,不太理解,“去玩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现在说出来多没有意思。”靳尚颐把她带回房间,拿出她的衣服,“来,换衣服。”
竟然是骑马,绕过后山,居然有一个巨大的马场,身为看着马棚里的马,内心默默地鄙视了一句。
资产阶级真是有钱。
怪不得靳尚颐对尚风好像不甚在意的样子,而且方氏那么大的案子说给自己就给自己了,丝毫不担心她会把他的钱都给赔干净了。
看这个岛上的样子,这家伙,真的是不差钱的那种人啊!
哪里败坏的完呢!
沈未也会骑马,是沈父教她的,曾经她一度觉得沈父很像是古代的带着书卷气的贵族公子,尤其是他骑着马向她而来的时候。
那时候,女儿对于父亲的崇拜,瞬间达到了最高值。
现在看到靳尚颐骑在马上,突然间想起父亲。
沈未一扬马鞭,追上他:“靳尚颐,我们来赛马怎么样?”
原本还担心她不会骑,正想要教她,可是看到她干净利落地上马,就知道她是会的。
后来又看到她稳健地骑着马跑过来,才知道,这个小丫头的马术还不错。
好容易看到佳人展颜,靳尚颐又怎么会不解风情:“好哇!那就开始咯!”
“开始就开始,谁怕谁?”
这个跑马场是真的很大,沈未很久都没有这么尽兴地跟人赛马了。
两个人在马场一前一后相互追逐,不亦乐乎,马场周围的人看了,都啧啧称奇。
“小姐的马术进步好快啊!”
“可不是,去年来的时候,还歪来扭去的呢!”
“我记得我记得,后来从马上摔了一跤,给先生看见了,就觉得特别丢脸,再也不愿意来了。”
马场的人原本都已经放了年假休息了,这个时候看到靳尚颐和沈未赛马,又纷纷跑出来围观了。
沈未骑在马上,感觉蓝天白云就近在咫尺,和小时候跟父亲一起骑马的感觉一样,心,好像突然间就放飞了起来。
靳尚颐远远地看着她,脸上不经意露出笑容来,这个丫头,终于笑了,还真担心她一直不开心呢!
围观的人却沸腾了:“先生笑了诶!天哪!真帅!”
“我感觉先生跟小姐的感情也变好了,你看,从前先生很少对小姐笑得。”
“那也是因为小姐现在不再胡闹了吗!两个人的感情本来就好,只是现在换一种相处方式了。”
“那倒也是,不过我们岛上的人还是乐意看到小姐和先生现在的这个样子,我们大家瞧着也觉得高兴啊不是!”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沈未完全没有注意那边林子里突然间窜出一条黑背来。
马儿不吃这一吓,立刻发起躁来,沈未原本就在仰着头看天,哪里架得住这突然间的乱跑。
手上的缰绳立刻就脱手了。
马儿脱了缰,越发乱跑乱跳起来,沈未立刻就被它从背上摔了下来。
刚好这一片因为要修缮马场的缘故,堆了一层砾石,沈未整个人就摔在砾石上了,脑袋重重地磕了一下,后背也被石头扎了好几下。
我的后背一定都变成马蜂窝了,这是沈未最后留下心里的一个念头。
然后似乎听到靳尚颐慌乱的叫声,还有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说话声。
只是感觉离得太远了,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眼睛有些累得很,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隐隐约约地看到靳尚颐跑过来,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跟她说了些什么,可是实在是听不清,她想要用力去听,脑袋却觉得特别痛,然后就没有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