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眼里露着担心,将婚礼那天幕后者发来视频的事大致说了一遍。视频里桐岚被淹没在浴缸里的场景李管家历历在目,虽然最后他们并没亲眼看见桐岚怎么了。但结局并不乐观,而且阁下把小夕带回来后没有提及桐岚,李管家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
韩夕眼眸缓缓眯起,原本拿起的刀叉慢慢放下。“李管家,帮我给墨瑾宸打个电话。”她相信墨瑾宸不会让桐岚出事,只是没有确定她心里多少有些发慌。
“我立马去。”李管家道。他心里也担心,但碍于身份也不敢多问,当下小夕要问,他自然也记着想知道答案。所以步伐有些急迫。
只是当李管家拿着无线电话折回来的时候,却看见韩夕站在餐厅壁挂式的电视机前发呆。
李管家微怔,走到韩夕身旁。电视上赫大的几个大字映入李管家眼中。
——国务卿遇害,总统下令全国缉拿要犯。
李管家撑大了眼,不敢置信道:“怎么会——”
韩夕两眼发直地看着电视。里面出现的画面是总统府的新闻发言人之一。一名接近四十岁女人,正慷慨激昂地痛斥着歹徒的残暴。
而原本的恐怖主义事件,也重新被定义成了激进分子的狂妄之举。而桐岚的死因是溺亡,而后歹徒为毁尸灭迹点燃了炸弹。所以桐岚即便是死,也是尸骨无存!
电视的画面转到了总统府的大门,墨瑾宸在警卫的护送下走了出来。
她不知道墨瑾宸说了些什么,应该说她听见他说的话,但到了脑中却无法组织成她所能理解的意思。
她此刻脑袋里只挤满了一件事,桐岚死了!
“小夕,桐岚小姐她真的……”李管家带着哽咽的声音传入韩夕耳中。
她睫毛微抖,侧头看着李管家脸上难掩的悲哀。
“电话!”嘴张了几次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李管家愣了愣,低眼看了眼手里的无线电话,而后递了过去。
韩夕接过电话拨了一串数字,但半天却没有人接。她立马换了另一组数字,仍然没有人接。她不信邪地又换了号。
总统府——
墨瑾宸刚发完言回到办公室,秘书长立马上前道:“阁下,韩小姐来电话了。”
墨瑾宸脚步微顿,眼神暗了暗走到会客的沙发坐下。
秘书长跟了过去道:“韩小姐来了几个电话了,先打给了阁下您,又给我打了,连小章他们几个都打过了。”
墨瑾宸冷眸眯起,“小章他们?谁给她他们的电话?”
秘书长愣了愣,小章他们是阁下的贴身警卫,阁下到哪他们几个几乎都跟着。她怎么听阁下这语气酸得很。
秘书长轻咳了一声,“可能是韩小姐从哪听到的。”韩夕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接触了这么久秘书长也清楚。
“阁下,韩小姐打电话来应该是为了国务卿女士的事。”秘书长道。说道国务卿女士,秘书长难掩心里的悲伤,她很少敬仰一个人,国务卿女士虽然年轻,但却是她难道敬仰的人之一。谁会想到如今却没了,明明还高兴地举行婚礼的。
“电话给我。”墨瑾宸低沉的声音拉回了陷入悲切情绪中的秘书长。
秘书长将手机递给她墨瑾宸,而后见墨瑾宸看了自己一眼,很知趣地退了下去,并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吩咐守在门口的警卫没有阁下的吩咐谁也别进去。
总统办公室里,墨瑾宸坐在沙发上,他扯开脖子上的领带,看着手里的手机片刻而后细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按下几窜熟悉的数字。
墨园,韩夕正把脑力记住的电话一个一个地播着。中间拨通了几个,但都说墨瑾宸正忙着,接着就挂了她的电话。
在她又播了一个电话没人接直接转去语音信箱后,她挂断了电话,打算换一个试的时候,无线电话突然响起,而显示屏上显示的号码墨瑾宸的私人号。
电话接通,墨瑾宸带着些许调侃的声音传来,“第一次见你这样自动找我。”
她睫毛微动,“墨瑾宸,桐岚的事是真的吗?”她希望他的回答是否定的,但他却沉默了。
她没有激进地追问,因为心里有个答案,只是她不愿意承认,所以她不敢说完。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许久的墨瑾宸站起身走到窗户前,他幽冷的目光看着总统府院子前发布会已经结束却依旧没有一丝离开的打算的记者。
“你看新闻了。”
他低冷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她眼眸深了深,“墨瑾宸,桐岚的事是骗人的吧?你们是不是在谋算着什么?”她道。有些事即便知道不可能,但比起现实的残忍,她宁愿自欺欺人。
只是他似乎并不愿意她如此,电话里他低沉而没有波澜的声音传来,“韩夕,我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
她胸口发紧,她说桐岚的事是他在期盼大众,但理由呢?她说他们在谋划什么,他们有什么可谋划的。
事实从来都很残忍,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接受。
“我以为你不会让桐岚有事的。”她喃喃道,这不是她会说的话,但面对失去和痛,她除了寻常人般的逃避,她也找不到理智的话。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失去,但原来失去是永远无法习惯的。
墨瑾宸看着窗外的眼眸暗了暗,“韩夕,我并不是万能的!”有些事他无法控制,无法改变。所以他不怕下地狱,因为比起地狱他更怕失去。
她胸口一扎,她从未听见过墨瑾宸用如此的口气说话。那样的——她想了半天找不到适合的词,怯弱,这个词和墨瑾宸应该是绝缘的。但此刻他给她的感觉除了这个词,她似乎找不到其它的来形容。
“墨瑾宸,你——”她忘了,比起她和桐岚的牵扯,桐岚之余墨瑾宸而言是难得的亲情。比起她的难受和无法面对,他更甚数十倍吧!
墨瑾宸幽冷的目光看着窗外炙热的阳光,院子里固执不肯离开想要挖掘出更多新闻的记者已经被毒日烤的满头大汗。即便院子里搭了临时的遮阳篷,众人也一副被晒得四肢无力地横七竖八地坐在椅子上。但相较于外面的毒日,墨瑾宸只觉得冷,是因为空调开得太低了吗?